漫天煙塵散盡,等到妖精衛兵趕到的時候,米凱爾他們就像融入了大海中的一滴水,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路釋放著【隱匿】,沒有引起其他妖精的注意,他們悄無聲息間回到了據點。
確定了安全以後,阿波卡利斯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視著頭頂的天花板,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天知道他在角鬥場是怎麼混下去的,如果不是靠著與生俱來的預言能力,恐怕他早就光榮犧牲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託內利可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下次見面,你就會成為不列顛最厲害的預言大師嗎?怎麼會被抓到達靈頓的角鬥場裡面去當角鬥士?”
聽到託內利可的話,阿波卡利斯臉上的表情愈發地扭曲了,感覺就像有人用刀子狠狠的砍了他一下,還在傷口上抹了把鹽,抹了鹽還不夠,還順手澆了他一身辣椒水。
“誒——這就說來話長了……”他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嘟囔著,就像失去了面具的牛戰士。
“那就長話短說,現在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米凱爾開啟窗戶,只見成群結隊的妖精衛兵在進行的搜查,雖然他們的據點同樣設定了【隱匿】的術式,但手上的妖精印記是無法遮蔽的,這些妖精衛兵遲早會搜查到這裡。
“還好早就有所準備.”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看著上面的妖精印記,將其揭了下來,簡單的就像撕下粘在上面的貼紙一樣。
“妖精印記還可以被揭下來的嗎?”
看著米凱爾的操作,託內利可試圖模仿,但無論她如何努力,妖精印記都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右手,就連擦破皮也是一樣。
“理論上這個印記是與靈魂結合在一起的,但還好我對靈魂略有些研究,知道怎麼切斷這種連線。
好了,伸出手來.”
順手揭掉了託內利可的妖精印記,米凱爾扭頭看向阿波卡利斯的方向。
“我,我沒有妖精印記.”
阿波卡利斯戰戰兢兢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果然沒有達靈頓特有的妖精印記。
“妖精印記不是達靈頓城內所有的妖精和人類都有的嗎?”
“這不是絕對的啊,有一種情況就不會被留下妖精印記.”
阿波卡利斯指了指自己,一臉的鬱悶,“比如像我,就是是因為觸犯了達靈頓的律法,才被帶到角鬥場裡面的.”
“等一下,阿波卡利斯先生,你觸犯了達靈頓的律法?”
託內利可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沒想到有些妖精表面看起來不怎麼起眼,暗地裡卻是法外狂徒,真是知妖精知面不知心呢。
“別用這種看著法外狂徒的眼神看我啊!我哪裡有膽子主動去觸犯達靈頓的律法,只是……”“只是什麼?”
“只是,哎……”看到自己就要瞞不去了,阿波卡利斯深深的嘆了口氣,仰望天花板,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過眼眶。
“和你們分開後,我路過一個村莊,正好肚子餓了就去飯店吃了一頓,結賬之前和老闆說好了,我幫他預言一次,他請我免費吃飯,結果……”“結果怎麼了?”
託內利可愈發的好奇了,對於阿波卡利斯這種說話說半截的不負責任行為,她表示選定之杖已經好久沒有用來痛打狗頭了。
“結果就是我給他做了個預言,然後那家飯店老闆不僅不認賬,還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反手把我送到了維護律法的妖精衛兵那裡,說我吃霸王餐,然後就把我帶到了角鬥場這邊,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阿波卡利斯聳了聳肩,一臉憤懣和無奈混雜在一起的表情。
妖精之間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真是妖精心不古。
“其實我更好奇你給老闆做了什麼預言.”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預言,我就告訴那家飯店老闆,倆天后他會死.”
………“我忽然覺得,那家飯店老闆只是告你吃霸王餐還是太仁慈了些.”
短暫的沉默後,託內利可幽幽的說道。
拋開預言的真假不談,上來就對別人說你倆天后會死,換成一個脾氣暴躁的,直接送他昇天都有可能。
“可是我看到的未來就是這個模樣的啊,那個村子會被莫斯潮覆滅,無一倖存.”
阿波卡利斯猛拍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作為未來最厲害的預言大師,我怎麼會對自己的預言不負責任呢,既然看到了那樣的未來,我自然不會違背本心去說謊.”
“你去的那個村子是不是叫拉塔克?”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米凱爾開口問道。
“啊,對對對,就是那個村子!”
“那你的預言很準確,就在前天,拉塔克已經被確認覆滅了,而罪魁禍首正是莫斯群,不過這麼看來的話,我的預估倒是出了點差錯.”
他從虛數口袋中掏出了皮質地圖,然後在半空中展開。
“莫斯群第一次出現是在這裡.”
米凱爾指了指地圖東北角的一點。
“然後就是杜倫村與拉塔克,當然這些是我們已知的資訊,我本以為莫斯群會來進攻達靈頓,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如果我們把受到攻擊的村莊連線起來的話,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莫斯群移動的路徑是一條橫跨了不列顛的直線.”
“所以說莫斯群的進攻物件一定在這條直線上?”
託內利可湊了過來,打量著地圖上的直線,“可是莫斯群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不成是從不列顛的另一端離開?”
“不,我猜測這條直線上有著莫斯群真正的進攻目標,也就是【災厄】即將發生的地方,而目前覆滅的村莊,只能說是在無意間擋了莫斯群的路.”
米凱爾摸了摸下巴。
說實話,他也沒太搞懂莫斯群為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打穿不列顛就為了顯示自己很厲害?“曼徹斯特.”
阿波卡利斯盯著地圖,目光空洞,似乎在看著什麼,似乎又什麼都沒有看。
“這次災厄即將會在曼徹斯特爆發,只剩下不到倆天的時間了,沒有人能夠阻攔災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