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咳嗽一聲,二人趕緊收聲,站在周寧後面,老何快步走來。

“情況怎麼樣?”

何善存一臉的疲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帶著周寧他們走到急診科醫生辦公室,關好門沒說話,先抓起礦泉水仰頭灌了一瓶,周寧上下看看老何,發現他赤腳穿著洞洞鞋,白服裡面是刷手服,而且刷手服上都是褶子,還髒兮兮的,看樣子剛從手術室出來,顯然累壞了。

“副駕駛和副駕駛後面坐著的兩個警察,情況還算好,一個肱骨、鼻樑、眉弓骨折,另一個尺骨、橈骨、肱骨骨折,人清醒著,不過你們徐局已經問了好幾遍了。

這倆人路上睡覺了,車禍的時候迷迷湖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馬良傷勢雖然很重,不過手術的結果還行,此時麻醉沒醒,腦震盪有點兒嚴重,術中嘔吐了好幾次,挺危險的。

最嚴重的就是司機,開顱手術還沒下臺,出血量雖然不多,但位置非常不好,壓迫在語言中樞區域,一切要下臺後進行觀察,不過即便是最好的效果,今後說話也將受到影響。”

周寧聽明白了,這個司機的愈後並不樂觀,這玩意跟抽籤中大獎一樣,術後什麼結果,誰都不知道,有幸運的,可能恢復到之前的水平,而這個位置最大的可能就是今後不能說話了。

如此結果,讓周寧也非常唏噓,畢竟今年刑警支隊這邊,可以說是接連出事兒,開始是劉雨菲他們,接著就是自己,現在又一下子四個,這頻率真的有點兒高。

“盡一切努力,看最後的結果吧,徐清泉怎麼樣,他不是第一個手術的?”

“嗯,我去看了一眼,他是第一個下手術檯的,打了三根鋼板,腿算是保住了,術中看著還行,不知道愈後能如何,腦震盪情緒躁動,人已經醒了幾分鐘,跟他姐說了幾句,徐局去問了幾句,啥都沒問出來。”

這結果,周寧不意外,腦震盪噁心嘔吐都是輕的,影響情緒和記憶,也很常見,不過命保住了,至少徐清舒能配合一些。

“對了,我們徐局走了?”

何善存點點頭。

“跟那個徐清舒聊了一陣,聊的聲音很大,也很激動,不過對方似乎配合了他的談話,給徐局什麼東西,然後徐局剛走,大概走了十分鐘吧。”

周寧趕緊撥通徐達遠的電話,何善存指了指旁邊的ICU,透過玻璃窗能看到裡面的馬良,周寧明白,何善存是告訴他人都在這個房間,然後擺擺手去忙了。

這邊,電話也接通了。

“你這速度夠快的,幾個意思,現場勘察結束了,還是在醫院呢?”

“剛到醫院,聽何善存說了情況,既然幾個乘車人都問不出來什麼,那我們去徐清泉家裡看看吧。”

“我們也快到了,其實剛才我就要給你打電話,行了你們快著點,我們到了在樓下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周寧叫著大趙走,大趙擺擺手,指著一側說道:

“彭詩年進去了,跟何善存說了一下,要帶走徐清泉的鞋子和衣物。”

周寧恍悟,忘了他這一茬,不過帶走也好,他能有發現更好,沒發現也不耽誤什麼,算是摟草打兔子。

片刻,彭詩年抱著一個大包走出來,是醫院的那種袋子,裡面碎成條的衣服染著血,皮鞋也變了形。

“拿到了我們就出發,去徐清泉和李麗家再看一眼,徐局過去了。”

彭詩年挺高興,跟著點頭,三人快步上車,不多時車子來到榮昌花園二號樓,幾輛警車停在停車位上,有好信兒的老太太抱著孩子或者推著小車,都在附近看過來。

周寧他們下車,徐達遠也快步下來,一把鑰匙遞給周寧。

“我跟徐清舒要來徐清泉家的鑰匙,你們進去看一眼吧,記著執法記錄儀開著。”

“領導,李麗家一會兒我想再看一眼。”

徐達遠點點頭。

“去吧,張平在上面守著。”

周寧點點頭,將鑰匙丟給大趙,壓低聲音問道:

“徐清泉的家屬,去醫院看過的多嗎?”

徐達遠搖搖頭。

“據說那個二姐,好像是繼承了老宅後都賣掉了,然後去國外生活,琴島就這麼一個姐姐,至於那個未婚妻,徐清舒給她打電話,讓她別過去,我估計是怕警察在,徐清泉這些爛事也不希望她知道,不然這婚還有個結。”

周寧恍悟,他其實就想知道,這個未婚妻怎麼沒過去,看來徐清舒考慮的還算全面。

“那......孔萬山也沒過去?”

徐達遠搖搖頭。

“反正這兩口子很特別,一個可勁兒玩兒,一個睜一眼閉一眼,互相之間粉飾太平,我們倒是隻通知徐清舒了,孔萬山沒告訴,不過小白他們盯著孔萬山呢,這人倒是接送孩子,還忙著去公司,彷彿啥事兒沒有一樣。”

周寧長吁一口氣,徐達遠遞給周寧一支菸,二人點燃,煙霧繚繞中,徐達遠說道:

“你這性子,其實比我還急躁,舞蹈學校那邊,所有老師都問過一遍,暫時沒發現這個蛋糕是誰送給李麗的,她是拆了一個快遞,就是那個毛絨玩具。

然後快速開車離開,我們也檢視了監控,沒有刪除的痕跡,她確實出門的時候,就揹著包,抱著這個毛絨玩具,至於蛋糕並沒有發現誰給她的,這事兒很邪性。

就像你說的,一個吃泡麵都不放調料的人,竟然敢吃蛋糕,蛋糕沒有商標,完全是自己做的,盒子上也沒有別的指紋,這是相當信任的人,給她送的蛋糕,這才是兇手,可是我們壓根沒線索。”

周寧點點頭,他何嘗不知道,現在想不通的就在這裡。

“李麗的社會關係,篩查了?”

徐達遠踩滅菸頭,接著說道:

“很好篩查,雖然手機卡燒燬了,可通話記錄都在,今天上午,我讓人將這些老師都單獨聊了一遍,還是知道不少資訊,她並不避諱這些老師是否知曉她的私生活,來簽字的舅舅兩口子,幼時對李麗還行,不過這些年一直是吸她血的存在。

其實算起來,她並不是缺錢的人,父母雖然早逝,可給她留下的資產可是不少,據說在她大三的時候,父母車禍死了,對方沒少賠償,加上那海邊拆遷的老房子,隨後開了這個舞蹈學校。

不過這樣的地段,即便是七八年前購入,價格也不算便宜,畢竟是臨街商鋪,面積還有1200多平,我算了就按照八千算,這也要960萬,而且是全款購買,房產證的影印件我都看到了。

大三也就是八年前那就是2005年,她父母都是銀行上班的,按照上一年金融業工資年收入24874,乘以二十年計算,一個人賠償萬元,頂多一個人多給8000的喪葬費。

這父母倆才賠償101萬元,再說海邊的老房子,拆遷補償的算是個例,人家亮出來李麗拍攝的老照片,我看了一下,一共六間屋,咱琴島一間屋在30平左右。

給她往多了算,一平賠償8000跟她買的門市一個價,這就頂天了吧,畢竟我知道那邊貢獻出來的幾個別說,可都沒賠多少錢,這樣120×8000=96000,咱算她100萬,這加起來才二百萬啊。”

周寧一挑眉,他一直以為這房子,是李麗租的,畢竟那個位置他知道,從2004年開始房價直線上升,買到的都賺到了,不過八年前的960萬,可以說是天文數字了,關鍵還沒有貸款。

“既然調查到這個地步,看來那些老師們,有自己的看法了,他們還知道李麗跟誰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徐達遠呲牙笑了,表情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嫉妒,不過帶著鄙夷和厭惡。

“說是,李麗雖然沒必要,那時候跟某事業單位局長的兒子搞物件,這人跟當時的開發商打了招呼,所以這房子基本是成本價買的,具體多少錢沒人知道,不過我們這麼一算也大體能算出來。”

周寧咳嗽一聲,他聽懂了,如果只是跟某個局長的兒子談戀愛,一個是不會有這個待遇,另一個也不會得到如此實惠,畢竟這根索賄沒有區別,想到李麗跟孔萬山之間的關係,他瞬間明白了裡面的關係。

“不會是,父子倆都......”

“嗯,最初只是猜測,我找人核實了一下,還真有這麼個事兒,當然這位前局長多年前已經被雙規,兒子去了國外,資產也轉移了一部分,跟前妻離婚早,算是保全了一部分資產,而李麗應該就是跟他有關係,兒子恐怕是個藉口。”

周寧點點頭。

“看來是吃到甜頭了,這人進去後,這才找了孔萬山吧,不過這個前局長的家人,是否有作桉時間?”

徐達遠搖搖頭。

“人在賓夕法尼亞,一直沒回來過,這個已經查了出入境資訊,對了關於社會關係,死者李麗除了跟這些老師聯絡多,還找到兩個好友,據說是小學初中一起長大的同學。

這二人跟李麗的關係相當好,我們側面瞭解了過,其中一個在豫南省旅遊,8月18日去的,不是跟團那種,而是自駕遊,不過預定了酒店。

但具體人在哪兒,還不知道,電話也無法接通,另一個人在徽寧定居,這個聯絡上了,三人跟李麗之間有借款行為,不過目前看都沒有作桉時間。”

說了不少,有用的就那麼兩句,一個是李麗最擅長跟男人打交道,讓自己積攢了不少產業,朋友很少,又沒有作桉時間,周寧丟掉菸蒂,說道:

“情況我瞭解了,那領導我去樓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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