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婁三峰沒解釋,喝了剩下的半瓶水。

劉雨菲這次倒是不用說,過去再度給他一瓶,依舊擰下瓶蓋,似乎這樣的講解,讓他嗓子乾燥,其實想想也是,一夜都在坐著想事兒,壓根沒休息,此時是真的渴了。

“打累了,‘我’跟他放了狠話,孩子抱出來那一刻,他就回不到從前了,陳剛在傻愣那裡,看著我寫了一封信,隨後拿著斷指走了,‘我’給了一個小孩十塊錢,將信送過去,隨後‘我’換了一身老頭的衣服,蹲守在街心公園。

等候沒有多久,警察陸續來了,當兵多年,那些人的眼神跟普通人不一樣,一眼‘我’就能知道,隨後那個老闆來了,拎著一個書包,緊張兮兮的到處看,我躲在灌木裡給他打電話,讓他將書包丟在垃圾桶裡。

他開啟垃圾箱的門,將書包塞進去,‘我’蹲在另一面,直接將垃圾箱開啟拿走了,對面完全看不到,‘我’將書包換了一個紅藍編制袋子,大搖大擺從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走了,他們還在縮小包圍圈。

開車回到梨園,天已經完全黑了,‘我’找了半天沒發現陳剛,‘我’以為這小子帶孩子跑了,‘我’當時覺得後背冒涼風,‘我’當時就想走,不過在床上發現了他的字條,他說去找奶粉,孩子他藏起來了。

‘我’知道他是怕我殺了孩子,可他這樣出去,萬一被發現,怕一切都完了,在梨園找了幾個小時,除了老頭那屋,所有房子都找了一遍,可孩子沒找到。

等到凌晨的時候,他回來了,抱著孩子,他沒理‘我’,給那孩子吃了東西,‘我’將孩子搶過來,他跟我說,我拿到錢了,就可以走了,至於他會將孩子送回去,不會將‘我’的事說出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他的哥哥。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我’不希望這件事如此終結,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倆再度動手。

‘我’要殺了那個孩子,他急了,將‘我’推開,三稜軍刺也叉子桌子上,估計你們說找到血跡,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吧。

‘我’賭氣,將那些東西裝在旅行包裡帶走了,‘我’跟他說,孩子丟在這裡,跟‘我’走吧,之後會有人找過來的,他搖搖頭抱著孩子沒有動,‘我’翻牆離開,上車後還是沒有直接開走。

不過這時候,發現很多人和車靠近梨園,‘我’知道警察追上來了,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我’就聽到了兩聲槍響,很多警察都衝了過去。

當時我大腦是空白的,心裡面那個‘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我慌了,心也亂了,我不知道陳剛是被打傷還是死了。

將車子掉頭,轉了一圈,靠近韓信溝村一側,那些警察折騰了很久,一直沒有押送人出來,我一支接著一支菸抽,直到一個小時後,陳剛被一個擔架抬了出來,身上沒有蒙著布,不過他的手掉下來一晃一晃的。

我知道他死了,我也知道是因為我,害死了他,我沒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難道跟人去解釋,這兩天設計綁架,還有害死陳剛的,不是真正的我,我也只是一個看客,無法操控身體,無法反對,只是被拘謹在身體內。

我說出來有人會信嗎?這個想法太瘋狂了,我知道沒人會相信,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過年期間,我想了很久,最後我找我父親談了一次。

我威脅他,讓他用俞秀蓮的名義,買下一塊地,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舉報他,將那些女人的資訊都公佈出來,我想用這個方式為陳剛做點什麼。

畢竟我父親不缺錢,隨後,地買了,我買了一副棺材,埋在車庫裡面,上面蓋著木板,將那些錢放在裡面。

這之後,我發現我病了,其實之前我就是一緊張就大汗淋漓,尤其在心裡那個‘我’主導身體的時候,我身體所有地方都在不停冒汗,而心裡那個‘我’更是時不時冒出來,我不知道怎麼辦。

後來乾脆休病假,就窩在南島那個房子裡面不出來,我將自己珍愛的一些東西,都搬去那裡,哦還有那個三稜軍刺,那是我外公的,缺的一角,是當年白刃戰的時候,他刺在札幌軍人身體裡折斷。”

徐達遠敲敲桌子,打斷了婁三峰的回憶。

“關於陳剛的事,我們清楚了,說說為什麼對方悅一家下手,為什麼選她?”

婁三峰抿緊唇,長長地嘆息一聲。

隨後笑了,那種低著頭微微牽動嘴角的笑,目光如狼一樣,盯著徐達遠。

周寧能感受到,他的變化,目光和眼神全都不一樣了,難不成按照婁三峰所說,這是他那個心裡的自己?

周寧正在擔心,劉永新發現了他的動作,撞了周寧肩膀一下。

“放心,徐達遠沒那麼菜,他有自己的套路,這人現在就是不交代,也已經夠移交的標準了,而且將這個人格放出來,恐怕是他想有話說,畢竟出了這個門,沒人會聽一個副人格的講述。”

果然,徐達遠抱著手臂,上下看看婁三峰。

“幼呵,這是憋不住,要出來透透氣?還是想換個身份來交代方悅的事兒,看來對方悅動了歪心思的也是你,既然出來了,那就說說,畢竟上法庭後,法官可沒這個耐心問問你是哪一個婁三峰,是吧?”

婁三峰抬起手腕,看看手上的手銬。

“是的,你很瞭解我,既然要說方悅,那還是我來吧,他就是個廢物,天天覺得自己有病,2000年老頭子被強制轉業病退,因為啥大家都知道,我給他換了藥,可不是毒藥,只是維生素。

看著他心臟病發,然後我關門離開的,當然我還貼心地將門窗緊閉,等我第二天回去,人都硬了,我想你們見得多吧,人死的久了,就渾身僵硬,抬出去的時候,他還是爬行的姿勢,哈哈哈哈。

辦葬禮的時候,我再度見到方悅的,他跟著我們班長過來的,不知道從誰那裡聽到了訊息,特意過來參加葬禮,說實話我非常意外,也很欣喜,可是更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成了演員。

等我想跟她多接觸一下的時候,她已經去了京城,我透過各種渠道,蒐集她的海報還有照片,不過市面上並不多,畢竟她不夠紅,直到2004年春天,我的班長結婚,我才知道方悅竟然結婚生女了,那人還是一個開飯店的。

你知道那種心理落差嗎?

她缺錢的話,我有啊,外公他們去世後,房產還有錢財,都給到我的名下,這些我覺得沒有什麼意義,可她竟然找了一個開飯店的,那人的父親,還是大院對面琴島飯店的大廚,你說可笑不可笑。

婚禮後,我跟蹤方悅,知曉了她家的住址,隨後我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去跟蹤他們,4月14日他們開車經過潮州路的時候,我迎面衝了過去。

那邊被我提前擺放了一個樹杈,他們躲避不及,車子撞在樹杈上,姓朱的下來跟我理論,我緊著道歉,此時方悅發現是我,抱著孩子下來。

我說你們的車子沒法開了,車子等人來拖車吧,先去我家等一會兒,在路上要是碰到人拍照反倒不好,我工作也不保,你們還容易被人圍觀,我找了拖車公司過來,其實是我早就僱傭的人。

見我這麼客氣又主動,還要商議賠償的事兒,姓朱的不好意思說別的,直接同意了,我帶著他們拐到南島的房子,給他們一人一瓶礦泉水,裡面被我提前下了藥,重新貼上商標的,他們沒在意都喝了。

他們快速意識不清,我將他們一家三口拎上閣樓,當然方悅讓我很意外,她竟然掙脫了,從北門要跑,不過被下了藥,跑到北門門口就體力不支倒下了,我拖著她進來,她死命扒著門。

我給她脖子一下,才暈過去,將他們鎖在三個鏈子上,為了穩妥,我再次給他們注射了麻醉劑,隨後砍斷了手指,將東西僱人送給朱父,沒想到這人立即報警了。

呵呵,你知道嗎?

我就在路對面看著,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看他那樣著急,我別提多舒服了,隨後我回到南島,當著姓朱的面,上了方悅,虐殺了他們三個,那孩子被我刺穿身體後,是丟在鐵架子上摔死的。

第二天的交易,你們猜的全對,我派人送去了耳朵,朱父就瘋掉了,甩掉警察直接來到小風臺,錢袋子丟下來,我在下面用鉤子撈起來袋子,直接託著就走了,之後我開著摩托艇到了仰口。

找個沒人的海灘,燒了摩托艇,換了我的車,帶著錢袋子回到南島,只是我沒想到這事兒竟然被人寫出來,開始我想將屍體都燒掉,見警方這麼排查,我改變了想法,四天還是五天後,挑了一個半夜,將屍體丟在海邊。

至於那輛車,我給那個人五萬塊,車子早就被丟到海里了,具體是哪兒我不知道,我說完了。”

徐達遠點點頭。

“下面這段話,可以不進行記錄,當時方青跟你借錢,你怎麼沒拒絕,是你同意借他的,還是‘那個窩囊的婁三峰’同意的?”

婁三峰眼中帶著鄙夷,微微搖頭。

“當然是他,他覺得我殘忍,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所以方青開口借錢,他就借了,反正我有錢,能讓姓朱的老頭子更難受,我何樂而不為,所以我沒反對。

只是這事之後,他竟然去看心理醫生,想要將我剔除,之後的幾年一直服藥,治療什麼的藥物都有,我也沉寂下來,如果不是你們激怒了他,我很難再出現。”

徐達遠擺擺手,看向劉雨菲身側的兩個書記員,畢竟這桉子太大,怕一個人有疏漏,兩人互相之間有個找補,見徐達遠看過來,趕緊點選列印,劉雨菲將筆錄送到婁三峰面前。

“沒有什麼補充就簽字吧!”

婁三峰接過筆,直勾勾地看向劉雨菲,劉雨菲冷了臉一挑眉。

“怎麼,你覺得筆錄有問題?沒關係,你可以看看,覺得哪裡有問題,我們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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