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周寧的目光,二人也看過去。

果然,在狗窩頂部內側的位置,有一片黑褐色的痕跡,邊緣有四道指印。

孫高鐵不用吩咐,趕緊上去採集指紋,這個角度正好是鐵皮內側,完全遮擋了風雨侵蝕,可以說保留的相當完整。

楊學同比對了一下水泥腳印,朝著周寧高興地說道:

“水泥殘留的鞋底花紋,跟陳剛的足印一樣,受力點也完全相同,這個血跡,不知道是否跟他家砸碎的那些碎瓷片上血跡能夠匹配上,如果對得上,這就可以確認是陳剛的DNA了。”

周寧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牆頭。

牆頭上,果然跟之前勘察王紅戰家一樣,最上面有玻璃碎片,插在牆頭上,這樣的牆,想要徒手翻過去不留下痕跡,幾乎不可能,檢視一下是必要的。

不過,狗窩頂部內側留下的血跡似乎有點兒多,按照老房子裡面留下碎瓷片和血跡的量,割傷不至於很嚴重,陳剛逃竄的時候,難道身上還有傷?

想不通,周寧也不再多想,見他們兩個提取完畢,此時有人已經送來梯子,楊學同爬上去,在牆頭不斷檢視,取了幾個樣本,隨後看向周寧。

“牆頭殘留的痕跡很少,找到四處疑似血跡的痕跡,這個就要實驗室比對了,不過頭兒,陳剛是翻牆走的時候被擊斃,那另一個綁匪是怎麼離開的?”

周寧看了一圈牆體,這房子雖然空閒了十二年,可院牆卻保留的非常完整,大概兩米高,沒有一處倒塌的情況,剛剛過來的時候,還看到靠近公路那一側牆面,被繪製了移動公司廣告。

“我記得孫局說過,他們準備圍堵這裡的時候,有人似乎看到有黑影翻牆離開,只是沒想那麼多,畢竟當時要抓的就陳剛一個,沒找到贖金,才覺得或許有第二人參與。”

楊學同朝著孫高鐵擺手。

“頭兒你去看看大趙他們吧,我們倆多借兩個梯子,既然翻牆離開的,不管咋樣都篩一遍,我多取幾個樣本,大不了被崔大姐罵兩句,不是多大的事兒,就這牆面,上來不受傷簡直不可能。”

周寧點點頭,他知道這雖然是笨辦法,不過也最行之有效。

“好,你們兩個注意安全,讓徐局派人圍著外面牆體走一圈,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都收集起來,既然大海撈針也不差這點兒了。”

孫高鐵倒是痛快,朝著徐達遠那邊就擺手,將周寧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喊出去,周寧揉揉鼻子,趕緊進入大趙他們所在的第二間房子。

一進去,發現這裡光線很暗,東牆一個不大的藍玻璃窗子,玻璃還算完整,房間內床、桌子、衣櫃齊全,唯一的一把椅子,腿少了一個,大趙將頭探入衣櫃裡面,劉永新和朱星星站在床前不知道看著什麼。

周寧快步走過去,觀察了一下房間,在桌子上看到了兩道很深的劃痕,邊緣似乎有血跡,這個發現,讓周寧瞬間聯絡到狗窩頂部的血。

難道,陳剛和綁匪出現內訌,爭執的過程中受了傷,可程星輝的記憶中,綁匪獨自走了,警察包圍這裡的時候,陳剛將他藏起來逃竄。

等等,按照2004年綁架桉中綁匪的尿性,得到了贖金的第一步,就是殺人滅口,甚至按照死亡時間推斷,有可能是在取贖金之前的時候,人已經殺了。

那麼他在2000年綁架桉中,拎著贖金過來,想要殺人滅口,只是這個過程,或許陳剛心軟了,或許是聽到警察包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計劃,所以倉皇逃離。

越想,周寧覺得越有可能。

在陳剛家老屋裡面的血跡,噴濺痕跡相當完整,但凡掃過地,也不會保持的如此清晰,或許不是無意間留下的,那裡可能就是陳剛與綁匪第一次的爭執地點。

孩子轉移到梨園,得到贖金後,綁匪沒有說服陳剛,雖然二次爭執,但綁匪沒有對陳剛下殺手,而是帶著贖金離開,如果他當時動了手,可能那次就無法逃脫了。

見周寧不動,大趙朝著朱星星比了一個噓的動作,他知道周寧一定是想到什麼。

周寧戴上手套,指著桌面的兩道痕跡。

“拍照取樣了嗎?”

大趙點點頭,劉永新湊了過來。

“當時是偵查員聽到孩子哭聲,進來找到程星輝的,人被擊斃,我們就沒有再勘察現場,發現贖金沒有找到的時候,沒發現這裡面還殘留了痕跡。”

周寧觀察了一下這兩道痕跡,看起來不似刀割的,兩道深深地凹槽,桌面的木頭有缺損,看起來就像指甲抓出來的。

大趙湊過來,舉著拭子。

“周小周要不我把桌子帶回去吧,這都是十二年前的痕跡了,我怕取樣不標準。”

劉永新擺擺手,用手術刀摳下來一塊角落的碎屑。

“這就可以了,不過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痕跡有些怪,我覺得就像帶凹槽的刀劃出來的痕跡。”

周寧抬眼看向劉永新,微微頓了頓。

“三稜刺刀是否能做到?”

“別猜了,我已經找人弄了一把三稜刺刀,之後我們做個實驗就行,這個桌子木頭確實非常軟,你看用指甲克一下都能劃出來痕跡,我們回去做個實驗,看看到底軍刺是否能搞出來這樣的痕跡。”

周寧點點頭。

“桌子讓人帶回去,房間還有別的發現嗎?”

大趙指著勘察箱,掀開一層,裡面露出幾個物證袋。

“衣櫃裡面翻出來一些東西,有一件L碼的春秋工裝外套,上面刺繡著彩虹煙火四個字,按照之前程志的描述,陳剛很瘦,這應該是他的衣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丟在這裡面。”

劉永新抱著手臂,微微眯起眼。

“你們是否記得,圍牆外面當時留下了綁匪的鞋印,鞋子跟陳剛的一樣,大趙還推斷了那人的身高體重,鞋子都能穿一樣的,衣服我感覺也是陳剛的,或許就是這樣換成一樣的衣服,才將孩子弄出去的。”

大趙一副恍悟的表情,不斷比劃著手指。

“這就說得通了,倆人打掩護,裝作一個人,將孩子弄出去,先到了陳家老屋,或許綁匪當時就想殺人,被陳剛攔下了,甚至陳剛後悔合作,不過綁匪威脅了陳剛,讓他去梨園這裡等著。

綁匪去拿贖金,隨後回到梨園,在這裡綁匪二次想對孩子下手,至於那些血......爭執的過程中,陳剛傷口崩開,綁匪帶錢跑了,等警察靠近,陳剛才想著逃,等等劉叔兒,陳剛手上當時是否有傷?”

劉永新拍了大趙一巴掌,白了他一眼。

“你當我電腦啊?卷宗不是送過來了,你們也掃描來著,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周寧此時已經翻開手機,找到了卷宗的圖片,死者被擊斃的照片不多,角度還算好,翻看了幾張,找到一個將手展開的圖片,右手掌心有紗布,不過已經鬆散開一部分,能看到掌心兩道割痕,很深的割痕。

旁邊有比例尺,大趙趕緊換算了一下,給出了兩道割痕的間距厘米,看到這個結果,大趙眼睛一亮。

“之前我們查過,這個56式三稜刺刀直徑是厘米,除以2半徑是厘米,周長是,三個稜之間間距大概在厘米,手上面板如果是鬆弛狀態,那麼這個間距是完全可能出現,陳剛是抓了三稜刺刀被割傷的。”

劉永新笑著拍拍大趙的手臂。

“還行,小學數學算的不錯,取樣送檢吧,我們現在已知條件知道的不少了,只是不知道這個陳剛跟綁匪之間到底啥關係,要是在這些取樣裡面,發現未知男性的DNA,那麼我們就賺大發了。”

大趙眨眨眼,舉起手,掰著手指算著。

“確實已知條件不少,綁匪身高在175-178之間,身材中等,體重140-150之間,有反偵察能力,完全能逃脫警察的包圍圈,這不是一般當兵的能做到。

對了,還有接觸艦艇專用潤滑油這一點,跟陳剛關係不一般,按照虐殺朱家三口的狠厲狀態,綁匪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不過他沒有對陳剛下手,只是帶著贖金逃脫,按理說留下陳剛這個活口,才是對他的安全,最大的威脅。”

劉永新點點頭,周寧摸著桌子上的劃痕。

“分析的很有道理,這個綁匪跟陳剛一定非常熟悉,而且能夠包容陳剛的過分要求,甚至是觸及綁匪的底線,畢竟他獨自離開,就是對陳剛最大的信任。

至於這個綁匪是誰?陳家孫家是否知曉?這些要看徐局他們的審問了,之前不知道陳剛是抱養的,這兩家還能打馬虎眼,現在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我們先回去送檢,還要做相關試驗。”

周寧摸了摸桌子,又看向那個衣櫃。

“桌子帶回去吧,陳剛手上有割傷,說明當時在這裡的爭執很激烈,或許綁匪的手上也有傷,外面牆上能提取的都提取了,衣櫃裡面的東西也都裝回去。”

大趙點點頭,將衣櫃下方的抽屜開啟,一個墨綠色的袋子突然顯露出來,上面的紅色五角星十分顯眼,看著這個袋子,周寧目光一頓。

“等等,程星輝說過,頭套男有一個這樣的袋子,不是說裝著贖金揹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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