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文下意識地搖搖頭。

徐達遠唇角一挑,滿意地笑笑。

“他父母去世時,發現賀冬梅懷孕了,可你們所不知道的是,王紅戰早在2008年出了車禍,永遠失去生育能力,他在得知賀冬梅懷孕的那一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紅文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很意外是吧,作為男人為了維護尊嚴,這樣的事兒自然不會跟賀冬梅說,那是他追求多年得到的女神,是最美好的存在。”

王紅文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此刻眼中已經帶著悔意,雙眼一片赤紅,抓著頭髮任憑手銬發出敲擊的脆響。

“我錯了,我不該貪心的,我更沒想到自己當時能殺冬梅。”

周寧鬆了一口氣,拉過來椅子坐下,而徐達遠給自己和王紅文分別點燃一支菸。

“慢慢說。”

王紅文勐吸兩口,眼淚被嗆出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王紅文抬起頭彷彿回憶般說道:

“我與賀冬梅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物件是誰,畢竟王紅戰是學霸,還追求那麼有名的校花,在焦疃村家喻戶曉,而我最初接近她,就是覺得她好看你信嗎?”

徐達遠點點頭,示意王紅文接著說。

“我爺爺叫王朝祖,曾經是王家養子,經歷動亂,王家得到補償,別人或許不會上心,我爺爺覺得這些錢,應該有他一份,畢竟當年家裡太窮了,至於當年的指認、揭發,不過是時代因素。

四年前,我回老家的時候,爺爺聽我提起賀冬梅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隨後將我幾個堂哥大爺都攆了出去,然後仔細問我,賀冬梅是不是焦疃村王紅戰的媳婦?

我當時以為,我爺爺讓我離賀冬梅遠點,我自己主動就說了,可誰成想,我爺爺當時就跟我講了他曾經的過往,還說他夥計給王家蓋屋的時候,那個夾層的牆裡面,塞了一個帶密碼的鐵盒子。

我爺爺說,讓我跟賀冬梅走近點兒,王紅戰常年不在家,我多幫著照顧一下賀冬梅,沒事兒勸著賀冬梅常回老家去住一段,跟王家父母搞好關係,對親爹媽啥樣,就對他們啥樣。

我當時就聽明白了,我說我是真挺喜歡冬梅的,沒想害人,我爺爺拉著我說,喜歡就娶,我們家不會覺得離婚女人咋樣,不過真要在一起,能多搞點錢,沒啥不好的。

我回去想了很多久,信了我爺爺的話,之後的大半年,我對賀冬梅無微不至的照顧,十一假期最後一天她從深市回來,我們聚餐的時候,賀冬梅喝多了,我送她回去,也得償所願跟她發生了關係。

第二天她醒來,朝我丟水杯,我沒躲頭上被砸出一道口子,我說我喜歡她,想跟她結婚,要是生氣要了我的命也行,看著我一臉血,她哭了很久,沒再說什麼。

我天天跟著她,漸漸地對我的氣也消了,不過寒假的時候,她家公婆突遇車禍離世,我沒去參加葬禮,我怕那時候的老主任看出來我是誰,然後她暈倒,說是懷孕了。

可是王紅戰急著走,說是有個跟了一年的設計專案,要提前開展示會,無奈只能回深市,我帶著同事,一起去醫院看了賀冬梅,找人幫著她處理亂七八糟的事兒,然後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

我們的關係也更近了,在一次我倆喝酒的時候,她跟我說,王紅戰在他父母死後,給冬梅開啟保險箱看了一眼,裡面都是金條,黃澄澄的好多好多。

我笑話她,說也就過過眼癮,她喝多了沒有提防我,指著門後的鑰匙匣子說,鑰匙密碼她都知道,我一聽就繼續套話,可是她已經完全醉了,之後我怎麼問她都不說。”

徐達遠對這點很感興趣,揚揚下巴問道:

“無論是大門鑰匙,還是保險箱的鑰匙,你是配製的,這個我們檢測出來了,密碼你是怎麼知曉的?”

“日記,去年暑假,我在單位值班的時候,仔細檢查賀冬梅的私人物品,發現了一本她的日記,裡面有關於我和王紅戰的事情,夾層裡面裝著一張紙條,上面畫著圖,我一看就知道是開啟保險箱的密碼。

週末正好賀冬梅讓我幫著買奶粉,我就買了一大堆東西過去看她,一個人帶孩子去老屋,又沒空調自然是不舒服,帶著那麼多吃的用的,賀冬梅非常感動。

我們溫存了一陣,她讓我幫著看一會兒孩子,然後就去洗澡了,說是下午給老屋倒瓦來著,我看著王嘉涵,我檢查了保險箱的位置,發現隔板後面就是,而且兩套密碼果然是對應兩個密碼鎖,我就放心了。

8月13日晚上,我把車牌子卸掉了,貼著白沙河邊上的路進村,都沒敢開大燈,隨後從後面摸到正門,戴好手套開大門進入房間。

就在我拆開隔板,想要扭密碼的時候,賀冬梅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樓下,她直接朝著外面衝,跑到院子裡面,開始喊一句來人還沒喊完,我就踹倒她了。

我不知道我怎麼掏出了匕首,也不知道當時想著什麼,等我回過神來,冬梅已經死了,我當時嚇慘了,一切發生的太快,容不得我多想。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回到房間,繼續開啟保險箱,不過看到保險箱裡面空空的一片,我腦子也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可到底是賀冬梅撒謊,還是王紅戰轉移了黃金,我不得而知。”

徐達遠吐出一個菸圈,這已經不知道是他連續抽的第幾支菸了。

“王嘉涵呢?你去滅口的,還是王嘉涵下樓被你看到的?”

王紅文再度沉默,周寧身子前傾,如果這個桉子,只有賀冬梅死了,可以斷定王紅文是激情殺人,畢竟前面他所說的非常‘合理’。

可王嘉涵的死,一直是周寧糾結的地方。

孩子腳指甲殘留物裡面,提取到死者賀冬梅的血跡,還有王紅文的DNA,殘留量極為的少,二十個樣本,才找到殘留,或許孩子無意間的蹬踏,指甲劃過他的手臂,殘留的血跡還有汗液,或許殘留物就是這麼儲存的。

王紅文抬起頭,咬著牙雙眼赤紅,舉起雙手左右看看。

“我沒找到金條,我發瘋了,看著院子裡面賀冬梅的屍體,恨意瀰漫,我衝上二樓臥室,抓起一個抱枕按在孩子臉上......不一會兒那孩子不動了,我就拎著他,塞入西側屋簷下的醬菜缸。”

說完最後一句,王紅文閉上眼,眼淚成行往下流,這輩子他沒想過自己能有孩子,更沒想到還能弒子。

再度張開眼,王紅文面前已經放著筆錄和簽字筆。

他執著地盯著徐達遠,不斷搖頭。

“我不知道他是我兒子,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可能殺他!”

徐達遠將菸蒂丟入一次性紙杯,裡面有水煙蒂滋啦一聲熄滅,堅強地冒出最後一縷白煙,徐達遠揮動手腕,驅散眼前的煙霧。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殺了賀冬梅,你說你不知道王嘉涵是你兒子,可動手的手沒有手軟,那麼殺的這個人,是你的至親還是陌生人又有什麼關係,為了金條,為了財富,你已經心理扭曲。

難道希望我附和你一句,不是你的錯?我很慶幸,我的孩子不被你教,我也很慶幸,能將你繩之以法,免得去誤人子弟,抓緊簽字吧,別耽誤時間了。”

王紅文雙目失神,呆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筆錄,劉雨菲已經走到近前,手上戴著乳膠手套,將碳素筆塞入王紅文的手中。

“簽字吧!”

王紅文簽了字,劉雨菲直接推門叫人,張春波早就帶人在門口等待,見人出來直接上手要拎衣領,劉雨菲瞥了張春波一眼,張春波不自然地放下手。

“張大,徐局叫你。”

張春波趕緊回到審訊室,劉雨菲的目光在那兩個刑警身上瀏覽了一遍,這二人緩緩將手放下,抓著王紅文的手臂,將人帶走。

“徐局你叫我?”

徐達遠一抬眼,看到門口的劉雨菲和張春波,臉上略帶疑惑。

“額?嗯,跟深市那邊聯絡一下,檢驗結果是否發過來了?”

張春波快步出去,徐達遠一擺手,劉雨菲跟著他來到隔壁的觀察室,裡面的人都站起身,徐達遠朝劉雨菲揚揚下巴。

“剛剛怎麼了?”

劉雨菲搖搖頭,繃著一張臉看向徐達遠。

“領導我想申請,調到下面的刑警隊工作,什麼地方都行,我不挑!”

如此突兀的一句話,把徐達遠造蒙了。

“死丫頭你幾個意思,這是對陶振山有意見,還是對工作有意見,你跟我說清楚,去哪兒都不要緊,我給你安排。”

劉雨菲搖搖頭,臉色依舊不好,舉起拳頭用力砸在牆上,牆壁都顫了顫,大趙嚇得一縮脖子,這力量,不是一個女人該擁有的。

“我想去下面鍛鍊一下,親自負責桉子,不想混的老了跑不動了跟張大這樣,知道王紅文是兇手就去拎人家脖領子,我會親自抓住兇手,抓的時候打斷他的肋骨。”

眾人恍悟,徐達遠也聽明白了,張春波出去要收拾王紅文,被劉雨菲看到了,她覺得這是懦弱的表現,徐達遠嘆息一聲。

“我知道了,你的問題回去安排,我倒是想下放一批人,只是沒想好人選,這個等積壓桉件清理完畢再說!另外,下次說話能不能不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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