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一頓,直接看向彭詩年。

“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去過墓地,接觸過這個什麼銅錘草的乾花或者花粉,而且兇手接觸過徐清泉,他的行李箱都有可能放在兇手的車上,至於蛋糕盒上,也是因為兇手觸碰殘存了這些花粉?”

大趙湊過來,一臉正經。

“蛋糕盒上沒有留下指紋啊,怎麼留下花粉的?”

周寧眯起眼。

“手套,不是那種乳膠手套,而是線手套,或許去墓地,就帶著線手套,方便清理雜草,才粘上這些花粉和碎屑的,甚至是工具,有可能丟在後備箱,裡面也會殘留。”

劉永新一直沒說話,聽到周寧的分析,又看看彭詩年,趕緊湊到螢幕前,仔細看了看。

“這是放大多少倍?”

彭詩年推了推眼鏡。

“看到這一坨黃色的位置,是相機放大了32倍,我給你看一下100倍,以及1000倍的狀態,肉眼可以說完全看不到,畢竟這些花粉的微粒非常小。”

說著,彭詩年選了幾個圖片,快速在大螢幕上變換,果然原圖一張鞋底,縫隙裡面啥也看不到,到最後1000倍的時候,已經滿屏就是一顆花粉,上面能看到凹凸的痕跡。

周寧掏出手機,翻找徐達遠的手機號,剛點選撥通,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周寧將手機移開耳朵,看向門口,徐達遠緩緩走了進來。

“幼呵,人挺齊啊,不過你們這個實驗室裡面什麼味兒?下水道有問題嗎?”

當走到周寧身側,看到角落裡面亂糟糟的摺疊床,他下意識環顧一週,看到彭詩年溼漉漉的頭髮,眼睛一亮。

這目光有什麼不明白的,周寧朝著大趙擺擺手,大趙趕緊笑嘻嘻地走過去,將今天早晨的事兒,還有彭詩年的發現,以及周寧的分析,說了一遍。

徐達遠聽得認真,還隨著程序,看著各種圖片,最後朝著彭詩年豎起大拇指。

“可以啊,詩人確實是人才,這細節給分析的,真的是細緻。”

彭詩年有些不好意思,劉永新擺擺手。

“行了,彭詩年去休息,你們幾個也都去忙各自的,實驗室一會兒再收拾。”

這一番輸出,顯然是劉永新他們要跟徐達遠有話說,一個個趕激都出去給騰地方,大趙指指自己。

“我是出去,還是留下那夥的?”

徐達遠白了一眼。

“將門從裡面關上,趕緊過來吧。”

一聽,徐達遠這是不讓他出去的意思,大趙屁顛屁顛地關好門湊了過來。

“說吧領導,是不是給我們什麼新任務?”

周寧看向徐達遠。

“這個點,領導是從醫院過來?”

徐達遠哼哼兩聲,忽略了周寧的提問。

“經過兩天的專項治療,徐清泉恢復的還不錯,不過問題是,他現在記憶好像出現了問題,我問了何善存,他說是因為徐清泉顱內壓過高引發的,一般超過200就是高的,他的已經達到320。

不過那個單位我不記得了,或許是因為我們找到了徐清泉昏迷的原因,徐清舒這兩天倒是客氣了很多,也配合醫生,送去了大提琴,演奏的樂譜都記得,就是對近一兩年的事兒都很恍忽,甚至買房和未婚妻都不記得。”

周寧點點頭,何善存這兩天壓根沒回去,只是聽說徐清泉狀態非常不好,雖然找到了病因,可糾正這一切需要時間,畢竟體內積蓄量太大了。

“那個單位叫mmH2O,不過他這麼高的數值,沒有出現腦出血,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記憶也會逐步恢復的,他的社會關係,是否調查過?”

“這人跟樂團裡面的人,關係都很一般,男女都沒有什麼過多接觸,而且很排斥跟學絃樂的女性接觸,他姐姐徐清舒反應,在他上學的時候被騙過,所以不找同行。

所以,社會關係還算是清晰明瞭,就李麗、劉美玲、張芳芳、未婚妻鍾小燕,這四個女人,以及兩個姐姐姐夫接觸多,剩下沒什麼朋友,可以說社會關係非常簡單。”

劉永新一挑眉,說得這樣簡單,反倒不是好事兒,畢竟方木和劉雨菲出門都兩天了,啥訊息都沒傳回來。

“看來他們兩隊,無論是去豫南省找劉美玲的,還是去徽寧省找張芳芳的,都不大順利啊!”

徐達遠用眼角瞥了劉永新一眼,抿了半天唇,嘆息一聲說道:

“跟你們師徒倆聊天,真的是被降維打擊,行吧你們一個個的都猜對了,兜兜轉轉一圈,現在又回到劉美玲和張芳芳這裡,劉美玲依舊沒有蹤跡。

方木釋出了尋人啟事,甚至都用了有償徵集資訊,可依然是沒找到劉美玲此人,至於他居住的酒店周圍,更是請了當地的同行幫忙,開展地毯式的搜尋,就是沒資訊。

到今天為止,參與搜尋的人數已經上升到200人,聯想到李麗和徐清泉,我們覺得此人也凶多吉少,而且可能她出事是在李麗車禍之前,只是我們並不知曉,是人還是屍體,我們沒有找到。”

劉永新看了一眼周寧,徐達遠這樣的開場白意味著什麼,劉永新當然聽出來了,這是希望他們跟著去兩個地方,可技術處這邊,能抽調的人員不多,大趙和周寧還都在籌備婚禮,一下子就四個人,他趕緊說道:

“那個張芳芳呢?”

徐達遠再度嘆息一聲,大趙看著著急,遞給徐達遠一瓶水。

“我說領導,咱別說一句嘆息一次,你把這個環節去掉,情緒渲染也去掉,我們之間不用如此鋪墊,有啥想法或者希望我們幹啥,你直說就行。”

徐達遠抬腿,大趙早已預判地跳開,站到劉永新身後,有恃無恐地笑了笑。

徐達遠將帽子丟在一側,水也放下,這才說道:

“張芳芳找到了,也瞭解了張芳芳的具體情況,此人一樣也是28歲,在2011年,跟一個徽寧的IT精英相識68天閃婚,結婚總共42天,就離婚了。

現在她是離異狀態,資產大多都是前夫給的,開了兩個奢侈品店,還有一個保健品商店,住宅和商鋪一共三所,經濟能力跟李麗差不多,不過劉雨菲到徽寧後,這人壓根就不見劉雨菲。

還是聯絡了當地警方,這才在昨天,見面溝通了一番,劉雨菲講了李麗和徐清泉現在的情況,張芳芳對方對此並不在意,而且覺得我們很搞笑。

她說,李麗是她同學,不過她們三個之間隨著年齡閱歷的增長,變化都很大,至於跟徐清泉在一起,那是各取所需,她知道李麗跟劉美玲與徐清泉有關。

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不缺錢,不過是覺得徐清泉是音樂家,還長得好,最重要的是解風情,糙話來說,就是器大活好,這番言論,是當著劉雨菲還有當地警察說的。

劉雨菲知道,這人很自傲,說多了沒有用,跟她說了要隨時報備動向,然後就留人盯著張芳芳,隨後經過調查還發現,這個張芳芳的前夫,在提供了張芳芳鉅額分手費後,跳樓自殺了。”

大趙喝著水,差點噴出來,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等等,鉅額分手費,這鉅額是多少錢?”

周寧瞥了大趙一眼,記得徐達遠之前說過,張芳芳之所以滿不在乎,對李麗的事兒也不上心,更多的是因為那句話,就是她們兩個資產差不多。

李麗的那個舞蹈學校,1200多平方,一百多平的住宅,現在市值至少4000萬,而這個張芳芳也能達到這麼多,甚至只高不低,除了車子是徐清泉送的,那剩下的豈不是都是從前夫身上弄來的?

“差不多四千吧!”

大趙捂著嘴巴,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是我跟社會脫節嗎?還是我就活該是被剝削的人,我怎麼覺得這些人,跟我們生活的並不是一個世界,人家的計量單位怎麼都成了千萬,我去太打擊人了。”

徐達遠沒受影響接著說道:

“別這麼驚訝,人家結婚之前認識的68天,已經以各種名義讓這個前夫給轉賬購房,操辦父母葬禮等等,前前後後結婚時就花了2000,結婚沒有多少天,她就說婚房不舒服,面積也小,反正各種藉口吧。

直到商議離婚,依舊沒有放過她前夫,更是要到了鉅額的分手費,裡面有房產有現金,就因為她的索取,影響了他前夫公司的運轉,加之離婚的訊息被爆出,他們公司的投資方選擇撤資,他前夫也面臨破產。

求到張芳芳,她舉著手機錄影,還說希望從她這裡得到幫助沒問題,不過變賣資產,就意味著資產縮水,所以要給她新公司不少於50%的股份。

可這個前夫原本也就有57%股份,就在去年年底,她前夫從寫字樓跳樓了,當時還上了當地新聞,警方也對張芳芳進行了調查,她拿出來錄影,還有前夫贈與的各種協議,全都符合法律程式,所以解除嫌疑。”

“這也太不是東西了,這不是騙婚嗎?”

徐達遠擺擺手。

“別說這個,人家前夫父母已經在起訴了,不過雙方婚前將贈與的各種檔案證件,都進行了公證,存疑的就是分手費這部分。

行了不說這個了,張芳芳現在就是一個不配合,說白了就是怕警方是幫著前夫父母的,劉雨菲的人在盯著她,可這對她的保護是有限的,我們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共同接觸的到底是誰。

我現在希望你們兵分兩路,一組去豫南省參與劉美玲的搜尋,另一組去徽寧省,如果張芳芳這邊出事,至少能及時反應。”

周寧眯起眼,這個安排,可以說是朝著最壞的打算去的,可兇手依舊是沒有方向。

“徐局,我有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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