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歸來的陳冬妮,扭轉鑰匙,拖著疲憊的身子和沉重的行李箱進了屋,屋內漆黑一片。

客廳的白熾燈“啪”的一聲被開啟後,陳冬妮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驚叫出來。

客廳的黃白色瓷磚上,沾粘著一長串已經乾涸朽敗的血跡,血跡的盡頭,是倒在電視機櫃旁摺疊床上的魚七。

陳冬妮門都沒顧得上關便直接衝到魚七身邊,看到他雙眼緊閉,乾裂的嘴唇有些微微抽動,全臉煞白,但最醒目的,還是他左臂上纏著的那幾圈被血染紅的紗布。

“魚七!”

陳冬妮大聲叫著,手不禁搭在魚七的雙肩上推了推,這一碰,讓她身體僵了一下,而後她趕忙用手掌一貼魚七的額頭……“魚七你醒醒!”

陳冬妮急了,因為魚七不僅流了很多血,而且還在發著高燒。

在陳冬妮連喚幾聲之後,魚七的睫毛終於開始閃動,於是陳冬妮直接湊近他耳邊又重複了幾遍他的名字,魚七這才逐漸恢復了意識。

“怎麼會這樣?!”

看著地上、摺疊床上魚七的手臂上都是血,陳冬妮已經有些想哭了,如果今天自己沒回來呢?她見魚七眼神依舊有些渙散,沒說話,嘴唇上出現了若隱若現的血絲,於是她趕忙起身衝進廚房想給魚七倒水喝,怎料廚房居然一瓶水都沒有,就連燒水壺中也空空如也。

陳冬妮只好迅速拿燒水壺接好水,插上電,而後又小跑回到魚七身邊。

見躺著的魚七已經有些虛脫的樣子,陳冬妮趕忙掏出手機道:“撐一下!我打120!”

怎料就在這時魚七發出了聲音:“不用……”“你在發燒,又流了這麼多血,怎麼不用?!”

“幾點……”“啊?”

陳冬妮沒聽清楚魚七的話,俯身湊近他嘴邊認真聽才聽出來,原來魚七在問陳冬妮“幾點?”

“晚上十一點半.”

陳冬妮回答道,“你的手為什麼會這樣?誰幹的?現在還在流血麼?”

陳冬妮說著直接用手碰了碰魚七左臂上纏著的血紅紗布,而她的手指,並未被沾溼,看來傷口已經沒有繼續往外滲血了,陳冬妮這才長舒一口氣,“手機,冬妮……”陳冬妮遲疑了一下,四下看了看,魚七的手機就在地上,於是她快速撿起並按了按開機鍵,發現已經沒電了,她明白了魚七的意思,趕忙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當魚七看到陳冬妮的手機螢幕後,他的眼神聚焦了,神色是微驚。

陳冬妮不知道魚七看到了什麼會出現這種神態,想著自己的手機桌面就是一顆籃球背景,幾月幾號,幾點幾分,僅此而已。

魚七想撥打電話,但他感覺自己就連僅剩的右手都沒什麼力氣,陳冬妮的手機對他來說很重,若想要握住手機,就沒有力氣按下按鍵。

陳冬妮看出了魚七的想法,從他手中奪過手機道:“你要打給誰我幫你.”

疲累的魚七索性閉上眼睛,很緩慢地說出了一串數字,這個號碼陳冬妮自然不認識,但是電話還沒接通,就被對方按掉了。

“要再打麼?”

陳冬妮問魚七道。

魚七抿了抿嘴唇,眉心緊鎖,開口道,“簡訊,說,我是……”正當魚七說到這裡時,那個號碼居然主動撥了回來,陳冬妮趕忙接通了電話,並將電話直接放到魚七耳邊。

雖然陳冬妮並未開啟揚聲器,但安靜的房間內,她還是可以聽到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的第一句話是:“喂?”

連續餵了兩三聲後,陳冬妮見魚七都並未開口說話,表情好似有些掙扎,然後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但並未結束通話電話。

片刻後,電話中再次響起了那個年輕女人試探性的聲音:“魚七……是你麼?”

陳冬妮愣住了,這是自己的手機啊,對方怎麼知道這個電話是魚七打的……“混蛋是你麼?!”

對方突然提高了音量,“死哪裡去了!微信你都不回的麼?!還關機!還敢關兩天!你不是說來接我麼?!人呢!不要以為你用個陌生手機號我就不知道是你!混蛋!你今晚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此話一出,陳冬妮就算再傻,也聽出了對方一定是魚七的女朋友。

魚七……他有女朋友了麼……高中與魚七同班的陳冬妮,其實在見到魚七的第一天,就喜歡上了這個全班個子最高,五官最俊秀的男生。

陳冬妮以前課本,不管是什麼學科的課本,前頁和後頁上,都摘抄著一些詩句。

比如唐代李商隱的“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比如宋代辛棄疾的“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再比如元代高明的“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還有“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等等,總歸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陳冬妮知道自己的身形樣貌配不上魚七,因為高中時給魚七暗送秋波的女生,都比她漂亮得多。

所以陳冬妮抱著並不單純的目的,每天下課與眾多男生勾肩搭背的去打球,為的就是爭取晚自習前的一小時,都可以與魚七在一起。

三年後,陳冬妮成為了全校女隊籃球神射手,同時,她也成了魚七最好的兄弟。

有種愛情,是嚮往,但不抱希望,陳冬妮擁有的,就是這樣的愛情。

大學時二人還經常在高中同學會中見面,有時也會電話聊天,而畢業後魚七進了警隊,陳冬妮先是去會計師事務所鍛鍊,而後加入了資本監管委員會稽查總隊,隨著彼此的工作越來越忙,二人的交集也越來越少,就在陳冬妮的這份感情將要淡去之時,魚七來了青陽,還住進了自己的公寓中。

毫無疑問,陳冬妮內心是無比開心的,甚至於說,是無比幸福的。

她積極的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為魚七找工作,使得證券公司hr還願意面試一下魚七這樣背景的人,其實並不是魚七背景不夠優秀,只不過他以前的那些履歷,對於金融領域,沒有任何人覺得適用。

陳冬妮背後做著這一切,但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對於結果也不能表現得過於關心,甚至對於魚七住進自己家裡這份喜悅,也要小心掩藏好。

陳冬妮曾經覺得自己的愛很像曇花,一旦盛開,便是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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