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秦凡沿途留下的暗號，我急忙追過去。
監區內，大部分的監牢都被開啟，到處都是流竄的犯人。
監獄一片混亂，重刑犯早已經去找越獄的門路了。
徘徊在監區的犯人，多半是判的輕的，想趁亂撈點好處。
石壁監獄的構造，主要分為監區和獄警辦公區。
大部分監獄的構造都差不多。
監區和獄警區之間，有一道鐵門，早就被人開啟。
一路上。
不時能看見獄警的身影，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我猜測，是彭顯宗手底下的人做的。
還好！
監獄中的獄警，不允許隨便配槍。
主要的原因，是避免極端情況下，囚犯奪槍。
曾有一所監獄，一個囚犯越獄，帶走了一把獄警的槍，只有幾發子彈。
後來，靠著幾發子彈，這個囚犯成為了華夏兇名赫赫的悍匪，是誰我就不說了。
能配槍的獄警，都駐守在高牆上，那是另一個區域。
否則，彭顯宗手底下多幾把槍，今天還真不好解決他。
獄警區和外界，隔著，有一道更大、更嚴密的鐵門，或者說，叫鐵閘口，更合適。
打完拳賽，每次，靳釋博帶我回監獄時，我觀察過。
鐵閘口的一層複合鋼板，足有手掌寬。
而三塊同樣的複合鋼板，組成了鐵閘口。
想從外部用炸藥打穿鐵閘口，在我看來，還不如用鋤頭，挖穿旁邊鋼筋混凝土澆築的獄牆，比較容易。
只有監獄長的虹膜、指紋、密碼，三合一，才能從監獄的內部，開啟鐵閘口。
彭顯宗的人，肯定也知道這點。
果然！
接近鐵閘口。
我遠遠看見，徐梓軒的背影，擠在人群裡。
走上前去，我拍拍他的肩膀，朝他點點頭示意。
平時，面對獄警都要點頭哈腰，張口閉口都是“阿sir”的犯人……
一個滿臉橫肉，腦袋鋥亮的光頭，手裡正拎著靳釋博。
平時面對囚犯，趾高氣昂，多看一眼都是恩賜……
現在的靳釋博，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彷彿小雞崽兒。
周圍人我看了，都是重刑犯。
二十年起步，四捨五入，等於都是無期……
人群中，彭顯宗插著雙手，抱在身前。
見我過來，彭顯宗眼中閃過奇異的光，朝我微笑一下，又咳嗽兩聲。
腦袋鋥亮，滿臉橫肉的光頭，彷彿得到了指令。
一手抓著靳釋博的頭髮，一手抬起。
“啪！”
一個大嘴巴子。
臉上泛起五指紅印，嘴角垂下一縷血絲，靳釋博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這光頭不簡單！
出手極快，勢大力沉，卻又對力量的掌控很到位。
彭顯宗身邊，我之前沒見過這個光頭。
抬眼望去，那白人男子，還是在彭顯宗身邊站著，沉默不語。
光頭抬手，將靳釋博扔在地上，一腳踢在他屁股上。
宛如落水的流浪狗。
靳釋博的身軀微微顫抖，手腳並用，爬向鐵閘口。
也許是緊張，恐懼。
虹膜認證，靳釋博懟了好幾下，都沒對上去。
彭顯宗皺起眉頭，又咳嗽兩聲。
靳釋博更緊張了，身軀抖若篩糠。
光頭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靳釋博的頭髮，按在鐵閘口上。
一陣忙活。
“嘁！”
鐵閘口應聲而開。
彭顯宗沒有急著離開，他不動，其他人也不敢動。
隔著人群，彭顯宗遠遠地望向我，微笑道
“陸先生，一起嗎？”
眾人聽見彭顯宗的話，神色都有些疑惑。
似乎不明白，彭顯宗為何對我如此客氣。
沒有理會眾人神色，我搖搖頭：
“小彭總，聊聊？”
說罷，我點了根菸，旁若無人的抽了起來……
陳輝冥臉色疑惑，望向我和彭顯宗。
見我神情自若，衝我一抱拳，沉聲道：
“跟我走！”
實力派的人，頓時如游魚般，簇擁著陳輝冥，湧向閘口。
權勢派的人，見彭顯宗沒說話，齊齊讓開了出口，看向我。
“陸先生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彭顯宗似有感慨，又問道：
“靳釋博的賬本，在你那？”
沒想到，彭顯宗要走，也不忘記這賬本。
看來，對於權勢派來說，這賬本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當然，這是官面上的事。
對我來說，只是和蘇莫離交易的籌碼，更有價值了。
“小彭總就是為了這事，在這等著我？”
“不不不，我不等你，你也要來找我的，不是嗎？”
彭顯宗搖搖頭，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一旁的秦凡。
我心頭一凜！
秦凡和我的關係，彭顯宗早就察覺到了。
本來想靠秦凡作內應，現在只能接硬仗了！
我將手裡的菸蒂，屈指彈出，臉色一冷：
“想要賬本，那就來拿吧！”
“抓住他！”
得到彭顯宗的示意，身旁的白人男子，一雙大手，朝秦凡脖間探去。
腦袋鋥亮的光頭，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
秦凡反應極快，一手擋開白人的擒拿，沒有主動發起攻勢，反而向我這邊退來。
彭顯宗身邊，不少人，都是原本監獄權勢派當中的。
好漢架不住人多！
我懂，秦凡也懂。
身處狹窄的過道，就能讓彭顯宗發揮不出人數的優勢。
白人男子接近兩米的身高，一身西洋拳法，混雜著散打的招式。
雖不是古武者，但憑藉著非同常人的身體素質，和豐富的黑拳經驗。
白人男子，也能與秦凡打的有來有回。
幾招過後，才略顯下風。
見狀，彭顯宗略感意外，沒想到秦凡的實力，還是超出他的意料。
他拍拍身旁一名黑人男子的肩膀，黑人男子頓時衝向秦凡。
來不及多想，光頭就衝我襲來。
光頭滿臉橫肉，身高與我相仿，碩大的肚腩，佔據了半個過道。
他攥緊雙拳，擺動身姿，右手砸向我的胸口，帶起一陣勁風。
我不敢輕視，抬起雙臂招架。
“嘭！”
我只感覺身體一震，倒退幾步，雙臂還隱隱發麻。
光頭卻得勢不饒人，臉上帶著獰笑，一拳又一拳砸向我。
沒有身法，但出手不慢。
面對這種具有體型優勢的敵人，在這狹窄的過道，我也沒辦法採取遊斗的方式，只能不斷地防守。
躲閃間，我回想起景雪的穴位打擊之法，似乎適合這種以弱擊強。
依靠身形靈活，我試圖攻擊光頭的薄弱處。
卻沒想到，光頭只是悶哼了幾聲，面不改色。
我面色一變。
這光頭，渾身的脂肪，就像天然的保護層。
而我，也並不會正宗的穴位打擊。
只不過，是瞄準一些常見的薄弱之處攻擊。
沒有任何效果！
似乎是看見我落入下風，臉上神色陰鬱，彭顯宗有些得意忘形。
彭顯宗臉上帶著垂涎的神色，哈哈大笑：
“陸先生，不如直接投降吧，作為紳士，我會優待俘虜的！”
瞥見彭顯宗灼灼的盯著我的臉，想起那晚澡堂的經歷……
我的後背一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