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半人高的石門，成功被我們合力推開。
所謂鬼神之說，在我眼裡壓根就不算什麼，真要代入進去，那怎麼說也得跨過一個門檻：西方神，跟東方神，八竿子打不著。
管你什麼貪婪之眼，貪婪之神。
想幹我和我的人。
你怎麼說也得先到華夏拜個碼頭。
打狗，還要看主人。
事實證明。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推開這座石門，頭頂上瞬間灑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土灰，如若不是戴了防毒面具，光是這些土灰吸進肺部就夠喝一壺的了。
定睛一看。
這裡哪有什麼財寶？
有的，是各種各樣的“人肉法器”！
什麼人骨袈裟、人皮手鼓、人骨號角、顱骨碗、人骨念珠、嘎巴拉碗，甚至是人皮唐卡，這裡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為何我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因為壁畫之上，都有對應的介紹！
“這……”
“這鬼地方，該不會是佛窩容所吧？”
蘇莫離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她驚訝無比地看著四周，喃喃自語道。
“什麼是佛窩容所？”
我不解問道。
“就是專門用來放法器的地方，密宗的苯教就很喜歡用打造佛窩來藏著這些法器，他們認為只有那樣才能夠讓法器在作法之前，不被玷汙。”
蘇莫離沉聲說道：“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法老的金字塔裡面，居然出現如此多苯教的玩意。”
“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秦凡在身後說道：“這一路走過來，我們遇見了多少符合常理的事情？不如看看有沒有別的入口，趕緊離開這裡，我瘮得慌。”
人肉法器這東西大家就算沒有見過，但是也聽過，所以自然而然能夠感覺到那股不對勁。
其實換句話說，人類和動物基本上沒什麼區別，大多時候動物遇見同類的屍體，都會下意識的遠離。
我們人類，也一樣。
可我們打著手電筒四處尋找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別的地方供我們出入，更別談離開這裡了。
不出意外，我們遇到了和上一層一模一樣的麻煩。
“試試看找機關，或者看看牆壁上有沒有前往下一層的地方。”我對著眾人說道。
大夥都在周圍檢視了起來，唯獨蘇莫離十分大膽地走到這些人皮法器面前，一個個打量著。
“果然，果然是苯教的玩意。”
“真實性絕對沒錯。”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敢置信。
“什麼是苯教？”
我問道。
“在唐代時期，漢傳佛教篤信燒香唸咒拜佛，南傳佛教卻將燒香，唸咒，拜佛視作為邪法，反而信仰靠修行得以解脫。”
“而藏佛，又最為神秘，信仰著大神通，有著各類祭祀儀式，法器甚至是還與地方黑惡勢力勾連一起，彼此依存。”
“苯教，也稱為苯波教，便是藏佛的原始宗教。”
“當年藏區被那些人渣佔領的時候，全境都充斥著割舌、割鼻、戴石帽、剁手足、剜眼、抽筋、剝皮、投水等酷刑。”
“就是因為受到了苯教的影響，以及有心人士的故意扭曲。”
“各種人皮祭器，殺人祭鬼，煉屍成金的密教法術都散播開來。”
“可以說，集淫慾殘暴於一體。”
蘇莫離停頓了一下，將自已的手指抬起來，指向了牆壁上的幾幅壁畫：“在原始宗教中，信徒們都喜歡將自已的好惡冠於神靈之上，人們喜歡有人侍奉，便有了以人牲為主體的活祭。”
“人是萬物生靈之首，那人的身體便也是神聖的。”
“在這種宗教觀之下，令人頭皮發麻的人皮唐卡、人皮鼓、腿骨長號也是應運而出。”
“還有一個叫做性力派的詞，也跟著出現了。”
性力派？
“它來源於印度教，在其宗教的傳世神話之中，女神從男神處得到性的力量，成為了創造宇宙萬物的本源。”
“你看這些壁畫，上面的圖案是不是顯得淫穢不堪？”
“不僅有男女，還有人和野獸等等。”
我仔細看了上去，發現的確和她所說的一樣，這壁畫上面所記載的畫面，非常的暴露。
即便只是其中的一塊區域，但稍微有點聯想能力的人都能看出來，那描述的是個什麼畫面。
人和獅子。
人和狗。
人和……
這還不是讓我感覺奇怪的地方。
壁畫的繪畫風格，明顯是古埃及的繪畫風格。
描述的，卻是苯教。
那豈不是意味著，在遙遠的古埃及，苯教已經傳到了這裡，並且融入的很好？
這在歷史書上，可是一片空白。
如果真是這樣……
恐怕無數考古學家，要為之瘋狂了。
蘇莫離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緊接著說道：“苯教本來就是與藏傳佛教八竿子打不著的宗派源流。”
“但是在最初的朗達瑪滅佛中，抑佛興苯，將整個境內的寺院佛像盡數銷燬，還勒令藏僧還俗或棄佛歸苯。”
“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滅佛行動。”
“導致其後整整百餘年的時間，藏土之上看不見穿袈裟的僧人。”
“此後到了後弘期，佛教在藏區再度復興，虔誠的佛教徒們再次前往印度取經。”
“但此時的印度興起了波羅王朝，波羅王朝的數任皇帝篤信婆羅門教性力派，因此性力派在印度成為了顯學。”
“教徒們取錯了正經，陰錯陽差之間，印度教性力派來到了藏區，與各路佛教、苯教雜糅於一體，逐漸形成了一套因地制宜的體系。”
“就是密宗。”
說到這裡。
蘇莫離再次停頓了一下，臉色難看地望向那些人肉法器：“只不過，為何第四重宮殿——貪婪，會存放這些東西？”
“我現有的知識，也解釋不了。”
“苯教和法老的教派，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信仰。”
“存放這些東西，能代表什麼呢？”
“貪婪，更是無從談起。”
“我看到的……”
“只有罪惡。”
我跟著點了點頭，對蘇莫離的話表示認可，這鬼地方邪乎邪乎的也就罷了，居然還存在如此多的人肉法器，要知道那可都是用活生生的人皮、人骨、甚至是人器官制造出來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