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托米亞沒有法律，這裡的一切都由三大勢力說了算。
這裡也並不禁用槍支，滿大街的僱傭兵身上多半都帶著防身的武器，長槍短匕屢見不鮮。
我帶著童童和蘇莫離等人離開賓館趕到市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黯淡。
集市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只是相比其它市場上常見的叫賣熱鬧景象，這片集市要顯得沉默許多。
無論逛街的買家還是擺攤、看店的賣家，大家多是神情麻木，面無表情，更有甚者蒙面遮臉，似乎不願顯露身份。
“哇！陸哥哥，你看他們好像買菜一樣誒！”
童童湊在我的耳邊，指著一片擺滿“商品”的攤位，向我低聲驚歎道。
我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麼，卻注意到那幾個攤位上的小販神色不善望向我們，連忙報以歉意的笑容，低聲對童童說道：
“童童，指著別人可不太禮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針對他們，下次可千萬不要伸手指著別人，很容易結仇！”
“啊！”
見那幾個軍火販子神色不善望著我們，她低聲驚呼一聲，連忙吐了吐舌頭，道歉了幾聲。
待得幾人移開視線，我才小心解釋道：
“在這邊多半就是這樣，他們這裡並不禁用槍支，甚至由於周邊都是戰亂地區，槍支的價格和種類都十分全面……”
簡陋的市場中，每一個售賣“商品”的攤位都水泥石臺堆砌而成，除了頭頂有個遮風擋雨的油布雨棚，其它地方可以說簡陋至極。
如果這裡是某個十八線小城市的夜市，那麼這些攤位上擺放的應該是廉價的工藝品又或者是即將過期的隔夜豬肉。
但這裡是非洲的拉托米亞，這是一個處於戰亂中心沒有任何法律的地方。
這裡也不是普通的集市，而是包攬一切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交易的黑市。
集市攤位上的“商品”令我們頗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
即使是攤位的石臺再怎麼破落不堪，但這些軍火販子卻依舊能擺出一摞嶄新的美式步槍。
甚至這些步槍的外殼還帶著沉重的油脂味道，那是剛從油紙包裹中取出來的嶄新步槍。
賣家沉默寡言，只是面對時不時詢價的客人比劃幾個手勢，其餘時刻多半蹲守在攤位前一言不發，只是冷眼看著集市上的眾多遊人，當然也包括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拉托米亞最近的形勢動盪，黑市中游蕩詢價的人並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甚至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我們也已經在市場上繞了兩圈，直到同樣的面孔看了兩三遍之後，我才終於看向徐梓軒問道：
“怎麼樣？選好了嗎？”
這裡黑市的訊息先前我就已經打探清楚，只是沒想到這裡遠比我想象得要更熱鬧。
原本我只以為是一些普通的槍械軍火，甚至花費購買軍火的價錢買回來一堆破銅爛鐵也不一定。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才帶著徐梓軒也一同來到黑市。
可到了這裡才發現，先前的擔心完全多餘。
在這裡，槍械軍火遠比大白菜要更便宜，即使是嶄新的步槍，算下來也不過一頓飯的價錢。
徐梓軒點點頭，湊到我身前，用眼神示意道；
“那邊先前有個瘦老頭兒，他那裡的貨色很不錯，我看見了適合我用的槍！”
“我們去看看！”
說完，我帶著眾人跟在徐梓軒的身後往他口中那個瘦老頭兒的攤位走去。
他口中的瘦老頭兒我倒是有些印象，我們轉了兩圈，順著幾個攤位之間的過道七拐八拐繞到角落，才終於又看見了蹲在地下的瘦老頭兒。
瘦老頭很瘦，膚色黝黑，滿頭白髮，卻又面容消瘦，他冷淡地瞟了我們一眼，依舊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水煙。
其它攤販雖然冷淡，但多半還是有一些迎客的熱情，可這個瘦老頭卻似乎完全不在乎，不僅擺攤的位置就在軍火集市的角落邊上，看見我們的時候他臉上還閃過一抹不屑，似乎完全不想搭理我們。
我壓下心頭不耐與好奇，朝徐梓軒低聲問道：
“他這裡的東西……我看還沒有其它地方的槍好吧？”
我有些懷疑，不僅瘦老頭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他攤位上的東西也同樣讓我覺得有些不靠譜。
其它攤販擺出來的槍支多半嶄新，即使不是嶄新也是七八成新至少看起來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痕跡。
但這傢伙攤位上擺出來的槍支，一看就跟他腦袋上的白頭髮一樣有年代感。
那些步槍的槍身遍佈劃痕，看起來似乎已經經歷過一番蹂躪，不知怎麼流落到瘦老頭的手裡，竟被他擺出來賣了。
徐梓軒搖搖頭，問道：
“你認識那臺面上木槍托的步槍嗎？”
“呃……AK47？”
我看著橙紅色有些脫色的槍身，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AK47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步槍型號，第二次大戰中起源於俄國，在之後的歲月裡飽經滄桑卻依舊是世界上產銷量最高的步槍型號。
我曾經在金三角也見過AK47，但卻和眼前的步槍有些不同。
要說哪裡不同，只能說當時那是嶄新的，而現在這檯面上擺著的幾把就好像流水線工廠淘汰下來的廢品，顏色黯淡，劃痕遍佈，絲毫看不出值得花費多少錢去買，甚至拆了去賣廢鐵都還有人嫌麻煩！
徐梓軒點頭：
“沒錯，這確實是AK47！”
“可這和我以前看到的好像有些不一樣，這……這也太破了吧，賣廢鐵都還嫌懶得拆吧！”
面對我疑惑的目光，他搖頭解釋道：
“這些不一樣，這批槍支並不是自然使用磨損達到這種損耗程度的，你自己觀察槍身表面，看見那些規則的劃痕了嗎？”
我仔細一看，確實發現木質槍托表面的劃痕規律而細膩，我疑惑問道：
“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他點頭應聲答道：
“這批槍支經過嚴格的部隊槍支測試，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雖然確實已經有一段時間的歷史了，但根據我的經驗來看，這些槍支的狀況依然很好，不會影響後續使用……”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
“而且AK47向來就是以超乎尋常的極限環境測試聞名，我們之後要去從叢林待一段時間的話，我認為這批槍會比其它地方的那些美式裝備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