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沒有聽錯。
一股腥臭至極的味道，從其口部蔓延而出。
我沒有躲避，因為我發現，她好像是想說話，只不過嘴巴一直呈現“O”字型，一會兒縮小一會兒擴大。
這副場景，真的很是滲人。
我能清晰看見她的牙齒，早已掉的一乾二淨，雙瞳也變得渾濁不清，因為光線的緣故就像是沒有瞳孔一樣，臉上、胳膊上、身軀那乾癟的皮，使得她看上去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一樣。
這……
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還是，半死不活？
我不明所以，但心想被這麼壓著也不是個辦法，雖然她沒有什麼傷害我的舉動，可我必須得避免進一步的威脅。
“喂！”
“你要是聽得懂我說話，就從我身上離開！”
我試著用英語說了一句話，但她壓根沒有理會我，仍然在麻木地張嘴，“O”字型的嘴巴一閉一合，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心想，這女人變成了這副模樣，該不會舌頭沒了，才說不出話來吧？
人在想到什麼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往什麼地方看。
我的目光，正好望向了她的嘴巴……
可下一秒，變故突生。
足足四五條如同兩根手指般粗細的古銅色蜈蚣，從她的嘴巴里面鑽了出來，稀里嘩啦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去！”
我怒罵一聲，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腳，想將其硬生生踢開，但她的四肢卻像是鉤子一樣，死死鉗著我。
那些蜈蚣落在我的臉上，拼了命地想往我嘴巴里、鼻子裡、耳朵裡面鑽，似乎一切有空隙的位置，甚至是我的眼皮底下，都不想放過！
短短几秒鐘時間，竟然又有十幾只蜈蚣從她的嘴裡噴薄而出。
“噁心死我了！”
我心想豁出去了，掏出來手裡的槍，對準了她的腦袋，正打算扣動扳機，耳邊就傳來了小赤佬的聲音。
“死粽子，你爺爺來了！”
“給老子束手就擒！”
“急急如律令！”
只見他衝到了粽子的身後，一把用尼龍繩子勒住了她的脖子，隨後非常熟練地套了個結，三下五除二就將粽子的身軀給束縛住了，而後雙手猛然用力，將其硬生生從我身上扯了起來！
這順利給了我活動的空間，我立馬掙扎起來，先是用手直接按死了那些在我臉上游動的蜈蚣，同時用力砸了一下自已的耳朵，硬生生從裡面揪出了一隻不要命往裡面鑽的傢伙。
剩下的那十幾只，裹挾著一股刺鼻的臭味，全部都被我抖落了下來，一隻只踩死了去。
“妖孽，給我就地正法！”
“還不速速現形！”
處理完這一切，我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小赤佬，他卻把扎菲將軍的妹妹，綁成了一個木乃伊，四肢都無法正常活動。
這傢伙甚至還十分惡趣味地，把自已的鞋拔子脫下來，塞進了她的嘴裡，避免那些蜈蚣往外面鑽。
掙扎倒是沒有，只是她的脖子、關節等地方，都在不斷的扭動，就跟失靈了的機器人一樣。
“還給老子動？信不信老子讓你嚐嚐童子尿的味道！”
看得出來這是小赤佬第一次跟“粽子”動手，整張臉都漲紅無比，不敢有半點鬆懈。
但我還是伸手阻止了他，順帶幫他一起繫好了繩結：“行了，別把自已給驅沒了，她不是粽子，是我認識的人！”
“人？”
“認識的人？”
小赤佬明顯被我的話嚇了一跳，趕緊低頭看了一眼扎菲將軍的沒滅，又看了一眼我：“你說她是人？我怎麼看不出來半點人的樣子？”
“你見過人會吐蜈蚣的？”
我皺起眉頭，盯著她看了幾秒，方才回想起來道：“她不是在吐蜈蚣，她是中了蠱術，這些蜈蚣透過蠱蟲在她體內被培育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只不過體內的蠱蟲，藉助她成為了載體，才會出現剛才那種詭異的場景！”
小赤佬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鬆開了抓著繩子的手，小心翼翼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倒是聽過江湖中有少數民族的蠱師，專門靠這些法門害人，那門道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啊！”
“我也不確定，我猜的。”
我轉而看向了周圍，之所以這麼猜，並不全是因為蜈蚣，更大的原因，其實是……
周圍的牆壁上，寫著兩行大字，全都是華夏文。
國防大業雙手舉，人防重任兩肩挑。
建人防可悍江山，促民防以衛社稷。
答案，很明顯了。
這個軍事重地。
絕對是我們自已的人所鑄造！
只不過從其年代上看，少說也是幾十年前了。
兩者聯絡起來。
我才這麼想。
小赤佬在我耳邊嘟囔道：“可這也不對啊，哪怕是蠱蟲，它也得吃喝吧？你看這個女人，她渾身上下都乾癟了，怕是器官都萎縮了吧？”
我抬手指向了不遠處的角落：“這些軍用食品，恐怕是她到現在都還能活動的緣故！”
人需要營養，蠱蟲也需要營養，靠著侵入宿主體內，再控制宿主尋找食物，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按照當初扎菲將軍跟我說的時間，他的妹妹是在八個月前失蹤的。
八個月的時間，變成這副模樣，綽綽有餘了。
“原來如此！”
小赤佬也恍然大悟了起來，隨後他又問我，為什麼我會說這隻粽子是認識的人。
我倒是沒有隱瞞，給她解釋了一下，扎菲將軍委託我的事情。
“你是說，一個大軍閥的妹妹，為了探索秘密，然後被困在了這裡？”
小赤佬眉頭一挑：“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給她關在這裡的？”
我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當務之急是我們自已的身體狀況，我感覺到自已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還好，我的目光掃視到了一塊區域，是專門用來存放藥物的櫃子，只不過表面的玻璃已經被砸壞了，裡面的藥物散落了一地。
我連忙走上前，伸出手翻看了一下，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抗感染、抗病毒、抗細菌的藥物，一應俱全。
甚至連嗎啡這種禁品，都存在。
“咱倆有救了！”
我回頭看向小赤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