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我心想。
能有什麼獨特的。
古往今來，販賣情報不是什麼高階的事情，無非就是靠一些本地通、商販走卒等等存在你傳我，我傳你，壓根沒法證明來源。
一般都是由蒐集起來之後，由主家出售給有需要的人，稍微有點良心的，或許會親自驗證真假。
小赤佬卻對我講述道：“洋鏢門靠的是天殘地缺、無家可歸之人，為了收集情報，他們專門尋找各種顏色的人種為自已做事！”
“乞丐、流浪漢、homeless……”
“但凡是身體有缺陷的。”
“或者無父無母的。”
“都會被他們納入囊中！”
“你知道為何麼？”
小赤佬又對我賣了個關子，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諷刺：“因為西方的這些鬼佬，憐憫心最氾濫。”
“各種所謂的人權組織，都願意給予這些天殘地缺的人幫助，不管他們到底是好意還是壞意。”
“如此一來，想要建立訊息渠道，自然也就輕鬆無比了。”
“洋鏢門靠著這種玩法，與國內江湖相互牽連。”
“我們這些江湖人想在海外做事，就得從他們手裡買訊息。”
我點了點頭。
這個所謂的洋鏢門，在國內沒什麼名聲，但是在國外，怕是有點本事。
“不過，你們的訊息，不是從沈高林那個王八蛋身上弄來的？跟洋鏢門又有什麼關係？”我揉了揉太陽穴，不解問道。
難道說，洋鏢門是沈高林培養的？
“洋鏢門不但負責買賣情報，也負責給我們這些人牽頭，跟國內支鍋組局一般，從中收取利潤。”
小赤佬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而且聽你的語氣，你似乎對沈高林有很大的惡意啊！”
“怎麼，他得罪了你？”
我聳了聳肩膀：“是得罪了我，不過他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一路被我追殺到國外，我到處打聽，都沒打聽到他的下落。”
“我還打算問問你，他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話音剛落。
小赤佬就安靜了下來。
我疑惑的看著他，卻見到他過了兩秒之後，忍不住笑出了聲，甚至捧腹大笑了起來。
“你？”
“哈哈哈……”
“沈高林是什麼來頭，你知不知道？”
“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要是真有追殺他的這個本事，那你不至於跟我一起淪落到這個地步！”
“怎麼說你在國內也是個門主級別的存在了吧？”
我不置可否笑了笑，有些東西沒必要硬去解釋，況且我跟沈高林的仇恨，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講清楚的。
“行了，老兄，我就是這性子，你別當一回事。”
小赤佬笑累了，就停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忍不住嘆了口氣：“姓沈的王八蛋確實幹了不少壞事，你八成也確實跟他有點仇恨，但有些時候，咱們要量力而為。”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追尋爺爺的下落，一度以為是有人害了他，於是我進了江湖，到處打聽他有什麼仇家。”
“可當我越往下查，阻礙就越大。”
“我就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我憑藉個人能力可以接觸的，有時候你根本意識不到——”
“你被捲進了什麼樣的大局之中，又被多少掌握權勢的大佬凝視著一舉一動。”
“那種感覺，可太他媽的難受了。”
說完。
他把自已爺爺的頭顱，從包裡拿了出來，當著我的面，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認真說道：“爺爺，您老的屍骨我是找到了，死因我也明白了，上一代的仇恨到這裡就結束了。”
“回頭我請個風水葬師幫您找塊好地，您就安然投胎吧！”
“我也累了，該娶妻生子了。”
“江湖上的這點事，實在是不想摻和了。”
我倒是沒有插嘴，而是靠在一旁的櫃子上，腦海中不禁沉思起來，假如有一天，我按照爺爺留下的諸多資訊，探查到了一切的真相，我該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答案。
自打蘇倩霜離我遠去之後。
我對未來的一切。
都沒了期盼。
唯有仇恨，真相。
能引領著我前進。
“我的路，還長著呢。”
我默默告訴自已。
小赤佬是完成自已的願望了。
我就不一定了。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這個念頭剛出現，我的耳邊再次傳來了一道熟悉的電流聲，而且這一次比以往無數次都要響亮。
我不禁一愣，隨後連忙站起身來，尋找這股電流聲的來源。
“怎麼了？”
小赤佬看到我的動作，不解詢問。
我將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一點點照著這個聲音轉向，最後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那個半人高的電報機身上。
電流聲，正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我走近端倪。
說實在的。
電視上的那些電報機，跟這個東西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它身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線路、訊號燈，若是從外表上單單看去，很難想象出這玩意是個電報機。
“等等，我是怎麼知道它是電報機的？”
我下意識愣在了原地。
是啊。
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沒來過這個地方，但是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下意識把它當成了電報機，可仔細一想，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電報機。
更沒有接觸過電報機。
漸漸地，我眼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腦子裡又一次傳來了刺痛感，這一次有一些奇怪的畫面不斷閃過，我彷彿看到了這個軍備重地裡，有無數身穿軍裝的人走來走去。
還有一些戴著眼鏡，穿著體制內工作服的中年人，坐在一旁商討著什麼。
更為奇怪的是，我居然……
還在這些人當中。
看到了一個穿著太監服裝，傴僂著腰，滿臉和善的老人！
從他臉上的皺紋完全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年歲比所有人都要大的多，而且其身披的太監服裝，不管是手臂還是腰間，都用金絲做了輔料。
正胸處，聞著一隻石青色的大蟒。
那是蟒袍。
太監身上著蟒袍，意味著什麼？
我對歷史瞭解的不多，但動腦子想想就知道，能夠身披蟒袍的不是王爺，就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大宦官。
我的記憶裡，為什麼會出現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