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兩顆手雷的掩護，我和楊山連忙向已經走遠了的秦凡等人追去。
拈花旅舍的廳堂裡，還凌亂散落著那些昏死過去的女僧。
跟著秦凡他們留下來的記號，我們穿過拈花旅舍的廳堂，看見了一道虛掩著的小門。
推開小門，背後是是一條窄道。
窄道的寬度，只能容得下單人透過，盡頭還能看見秦凡的身影。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就聽到旅舍外面已經傳來了追兵們試探的槍聲了。
沒有再思考的餘地，我拉了楊山一把，將他推入窄道里。
我在他的身後，也跟著進了窄道，帶上了身後的小門。
窄道是夾在兩面牆中間形成的，左邊似乎是隔壁小巷的牆壁，右邊則是拈花旅舍的後牆，裡頭有打掃過的痕跡，但卻還是有一股渾濁的惡臭氣息。
跟在楊山的身後，在窄道里穿行了一支菸的功夫，終於見到了出口。
前頭楊山的身影驀地消失在了眼前，我也跟著竄了出來。
外頭燈光昏暗，卻比窄道里的黑暗逼仄要舒適太多了。
我猛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探著腦袋往窄道里看去。
不遠處，窄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身影，依稀能看見他手裡的槍，正在迅速的追過來，看來身後還有不少人。
追來了！
我縮回腦袋，連忙說道：
“快走，他們追過來了！”
正要走的時候，楊山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只見他笑眯眯的從兜裡又摸出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手雷！
“你還有？！”
我驚喜的看向他。
楊山點點頭：
“最後一顆了，這裡的地形，很適合啊！”
我點點頭，讓開了身位。
楊山湊到牆角，探頭往窄道里看了一眼。
他握著手雷，靠在牆面上，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就見到他拔出手雷的插銷，將它拋了進去。
“快走！”
做完這一切，楊山扔下這句，就往遠處跑去。
我跟在他的身後，追了過去。
“嘭！”
剛跑了沒幾步，我就聽見了手雷爆炸的悶響。
我們倆轉頭看去。
小巷的牆壁搖搖欲墜，在楊山驚愕的眼神裡，伴隨著“砰”的一聲，塌了。
倒塌的巷牆掀起一陣煙塵，裡頭人影閃動。
這下壞了，沒有窄道的阻攔，他們很快就能追上來了。
楊山乾笑了兩聲，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呃……好像弄巧成拙了。”
“快走！”
我拉了他一把，兩人憋著一口氣，連忙往前跑去。
前頭的秦凡等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帶著楊山在無人的小巷裡玩命狂奔。
從身後沉重的腳步聲、呼喊聲看來，追兵人數不少，應該是敵人的援軍也來，否則憑藉楊山的兩輪轟炸，對面應該是剩不下多少人了。
這樣下去，形勢不妙了。
我心頭有些焦急，但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最高階的爭鬥，往往使用最樸素的解決方式。
現在就是到了比拼體力的環節了。
我們甩掉他們，或者是他們將我們堵死在巷子裡。
狂奔的同時，我轉頭向後看去。
這一看，我頓時嚇得冷汗直冒。
後面的追兵停了下來，單膝下跪，舉槍已經瞄準了我們。
“小心！”
來不及多想，我大喊一聲，拉著楊山往一旁撲去。
如雨的子彈，將我們原來的位置覆蓋，彈頭打在磚石上，濺起密密麻麻的火花。
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抹了一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我拉著楊山起身，往一旁跑去。
過長的直線追擊路程，會讓我們暴露在他們的槍口之下。
無論是交替齊射，還是固定打靶，他們的選擇都太多了。
為了避免成為他們的靶子，接下來的路上，我帶著楊山，看見岔路口就往裡面鑽。
我們不停的變向，在巷道間穿梭，一刻不敢停。
好在城西這邊似乎是廊開的貧民區，巷道的範圍，遠比我想象的要大，讓我們有了充分的空間迂迴逃竄。
但由於是陌生的地形，在逃跑的過程中，我也漸漸迷失了方向。
此時，即便是徐梓軒等人趕來，恐怕一時也幫不上我們了。
我和楊山彷彿被狗群攆著跑的兩隻兔子，一刻都不敢歇息。
又轉過一道轉角，將身後的追兵暫時的甩掉。
楊山停了下來，扶著牆，大口的喘息著：
“呼呼……我……我不行了艹……”
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累得直翻白眼的模樣，我也停了下來喘息著。
胸腔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著，是一種隨時可能會蹦出來的感覺。
我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對楊山說道：
“趕緊走，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來幫你掃墳！”
說著，我拉了他一把。
楊山只能勉強的提起一口氣，跟著我繼續跑了起來。
避開身後追來的子彈，我們再次穿過兩條巷道，我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和楊山身為古武者，怎麼說身體素質也是超乎常人，即使他們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也不可能堅持這麼久的。
察覺到這點，在接下來路途中，我並沒有再慌不擇路的逃跑。
每次面臨追擊，我都會想辦法確認追擊者的身份。
漸漸的，我發現碰見追兵的間隔，越來越短，就彷彿大網收緊了，裡面的魚兒在相互的擠壓，接觸面也變大了。
我心頭一沉，被包圍了！
身後的追兵壓根不知道換了多少撥了，我們兩人就像是落入大網的魚，無論怎麼反抗，都掙脫不了漁網的束縛。
想到這裡，我看向一旁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楊山，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卻聽見前頭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遠處的轉角，衝出來五六個氣勢洶洶的槍手。
他們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愕然，顯然沒想到直接和我們照面了。
我抬起手裡的槍口，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槍口吐出火舌，在他們反應過來躲閃之前，將他們射了個透心涼。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幾人，轉眼就變成了的冰冷的屍體。
他們倒在了地上，胸前的血洞汩汩的往外流著鮮血。
楊山皺眉看向我問道：
“怎麼了？”
“被包圍了，只能殺出去了！”
我咬著牙說道。
楊山點點頭，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