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沿著天台四周，檢視一圈，心底暗自盤算，這棟樓的高度，已經差不多了。
我帶著楊山，來到天台與樓道的鐵門處，想要下樓。
一推之下，卻沒有推開。
透過門縫，我看見鐵門從樓道的方向，被拴上了！
我用手輕輕敲了兩下鐵門，估摸著鐵門的厚度。
才發現這道鐵門並不是鐵板門，只是粗略裹著一層鐵皮的木門，頓時心中一緩。
“踹開它！”
我衝楊山說道。
我比劃了兩個手勢，兩人後退幾步，一同發力。
“嘭！”
鐵皮門完完整整的，被我們倆從門框上踹了下來，原來門框也是木製的。
我沒有細看，帶著楊山，向樓道中跑去。
陰暗的樓道中，迴響著我們兩人的腳步聲，還有沉重的呼吸聲。
下了兩三層，我探頭向外看了一眼，感覺高度差不多了。
我攀上陽臺，雙手抓緊旁邊租戶陽臺的防盜網，往外一蕩，落在隔壁一道商戶的雨棚上面。
雨棚沒有想象中的結實，直接被我砸穿，但也減緩了我下墜的速度。
我起身的時候，身下是一灘稀碎的瓜果。
不遠處，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目瞪口呆的望著我，看來是水果店的老闆娘。
還好不是火鍋店。
“咚！！！”
老闆娘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巨響，楊山也將雨棚砸出一個大洞。
“啊！！！”
不是老闆娘的叫聲，是楊山的慘叫。
我看了一眼，楊山的身下：
“今日榴蓮特惠——每公斤”
還挺便宜的！
老闆娘轉頭看看楊山，又看看我。
在她還沒來得及驚叫之前，我拉起一瘸一拐的楊山向外跑去。
我攙著楊山走了一段路， 他便活動自如了，只是嘴裡還在嘟囔著，今天運氣有點差……
我們下樓的速度很快，並且這棟樓的朝向，是另一側的街道。
因此，我們到樓下的時候，便衣還沒有圍上來。
我正在猶豫走那邊的時候，就看見遠處的街角，幾個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人，迅速趕了過來。
便衣！
我和楊山面不改色，走進對面的商場。
商場橫跨兩街，我們從另一邊的出口離開商場，出來的時候都戴著口罩墨鏡。
我們低著頭，混進人流。
街頭的行人不少，但也達不到摩肩接踵的地步。
沒走多遠，我就發現，前面的轉角處，又出現四個便衣，神情警惕，向我們的方向靠了過來。
我的手心微微發汗，但強忍著緊張，沒有動手。
四個便衣，以我和楊山的身手，倒是能迅速解決。
只是從港島警署的追捕力度來看，人手不少。
一旦我們暴露，就等同於甕中捉鱉。
雙拳難敵四手，高手架不住AK！
這些人手裡沒有AK，但是十幾二十把小左輪，也夠我們倆喝一壺了。
四名便衣，神色警惕，手已經掏向腰間，與我們越來越近。
楊山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動作，便又低下頭默默跟著。
四人走到我們跟前，其中一人，打量了楊山一眼，神色略微有點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四名便衣與我們擦肩而過，神色警惕，繼續向前走去。
我心底鬆了一口氣，能感覺到身旁的楊山，也放鬆了下來。
正要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就是那倆小子，戴墨鏡那倆！（粵語）”
我和楊山對視一眼，同時轉身，就看見剛才的四名便衣也已經轉身朝向我們。
四名便衣已經掏出別在腰間的配槍，正要舉起。
我們倆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沒有給他們開槍的反應時間。
沒時間給我擺出秦八極的起手式，我上前就是一記鶉突衝撞，接一記飢贏捉兔，反擒住一人胳臂。
雙手製住一人的同時，我的身子貼上另一名便衣。
熊精硬靠！
前衝的勁力，透過我的身子和肘尖，撞的他往後退了兩步。
我雙手拉過被我制住的便衣，屈伸一個掃堂腿，將被我衝擊的下盤不穩的便衣掃翻在地。
又一個乾脆利落的過肩摔，將手裡的便衣也砸落在地。
我將兩人掉落在地的配槍踢的遠遠的，看了一眼楊山。
沒想到他的動作也不慢，另外兩人也已經倒地不齊。
這幾個便衣離我們太近了，不解決掉，後面根本甩不掉。
至於更遠處的便衣，就沒有必要了。
相視一眼，我們轉身就跑。
我帶著楊山，向前跑去，轉過一道彎，進入小巷，七拐八繞，最終站在一道牆前面。
死衚衕！
楊山看著四五米高的牆，轉頭看向我，眼神中充滿疑惑。
即使我們倆都有古武底子，看著溜光的牆面，和將近四米高的牆頭，還是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畢竟，古武者只是擁有超過普通人的反應力、體質、力量，和武術基礎，並不是變成了超人。
我指了指，示意道：
“翻過去！”
我篤定的語氣，讓楊山呆愣了一下。
旋即他便走上前去，背靠著牆，雙腿微曲，雙手疊握，掌心向上。
看見他毫不猶豫的樣子，我略微感到詫異，心中一動。
但是情況危急，身後的便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追來，沒時間多想。
我幾步上前，一腳踏在楊山的手掌上，伴隨著我的衝勁，和楊山手上傳來的一股助力，我的手掌勉強攀到了牆沿。
我兩手一搭，奮力的向上拉了兩把，屈著身子，單膝跪在牆面，垂下一條腿，雙手緊緊的攀在牆頭。
這是一種多人配合攀登障礙物的方法，在軍隊和僱傭兵中廣為流傳，楊山顯然也知道。
我固定了身子，趕緊對楊山說道：
“山哥，趕緊上來！”
楊山迅速站直身子，後退幾步，往牆根衝來，靠近時，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腳尖蹬了兩下雪白的牆面，一把拉住了我垂下的腿。
巨大的下墜力，讓我渾身一震，咬著牙堅持著。
楊山攀著我的腿，緩緩向上攀援。
他剛摟住我的腰，要繼續往上爬的時候。
我眼角的餘光，看見巷尾衝進來兩名男子。
他們手裡各端著一把左輪槍，一扭頭便注意到了牆頭的我們。
楊山顯然也發現了趕來的便衣，向上攀援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我也雙手發力，試圖向牆頭爬去，只是作用微乎其微。
兩名便衣大叫兩聲， 見我們沒有理會，又對著肩頭的尋呼機說了兩句。
“嘭！嘭！！嘭！！！”
幾聲槍響，子彈打在牆頭，火星四濺。
我的手掌微微冒汗，楊山攀爬的動作一頓，轉而又用力抓緊我，向上攀去。
幾聲槍響過後，楊山終於攀上牆頭。
我看見他腰間流出汩汩鮮血，染溼了衣服。
ps：短管左輪槍的射程，一言難盡，稍遠一點，槍法和運氣，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