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的紙片和剛收到的簡訊,我頓時明白了。
蒲沙是奈瑞金派來的代表,奈瑞金沒打算和崩龍集團軍進行談判,但是他又要做個樣子,就先派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蒲沙過來打前站。
現在崩龍集團軍的人都被抓了,木姐的不穩定因素已經被清掃了,奈瑞金也就可以過來了。
他要趁緬甸大小勢力齊聚一堂,對崩龍集團軍的人進行審判。
一方面是為崩龍集團軍的衝突畫上一個句號,另一方面,也能大大增加自己的威信。
奈瑞金的目的,不僅僅是在緬甸的地下世界稱王。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他想成為緬甸的王,成為整個金三角的王。
我將手裡的早餐遞給楊山,說道:
“山哥,吃早餐,唔……吃飽點,今天有好戲看!”
楊山接過早餐,吃了起來,邊吃邊問道:
“什麼好戲?”
我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一上午待在房間,啥也沒幹,又到了午飯時間。
吃著服務生送上來的午飯,我看著楊山大吃大喝的樣子,笑著問道:
“山哥,好吃不?”
楊山點點頭,說道:
“還可以!”
“好吃你就多吃點,實在不行,你去拉個屎,空空肚子,再過來吃。”
聽了我的話,楊山神色狐疑,盯著我,想要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看了半天,楊山搖搖頭,又埋頭吃了起來。
吃完,我點了根菸,抽了起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帶著楊山出門,向樓下走去。
美利亞酒店,一樓大堂。
大堂已經擠得滿滿當當了,讓我想起了昨晚的特蘭德酒店。
穿過新孟邦黨計程車兵組成的人牆,我和楊山還被搜了一下身,才被放進人群。
遠遠的我就看見二樓的高臺上,萊塔和蒲沙的身影。
在他們的不遠處,還有被捆起來的崩龍集團軍的眾人,鞦韆也在其中。
此時的鞦韆,雙眼浮腫,面色豬肝紅,不知道是被繩子勒得喘不過氣來,還是昨晚被人打了一頓。
我正在打量高臺上的眾人,就聽見酒店入口的地方傳來一陣喧譁聲。
原本有些擁擠的人群,被士兵們趕向一旁,變得更擁擠。
隨著通道被清理出來,一名身穿將服的中年男人,在士兵的簇擁下,從酒店入口,往裡走來。
一般來說,緬甸本土血脈的長相,是比較有特色的,膚色黝黑,蒜頭鼻,五短身材。
這個中年男子,不像緬甸人,反而更像國內人,四十來歲的樣子,周正的臉型,卻又不是國字臉,可能是久居高位的經歷,讓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銳利的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殺伐果斷的氣息,我從未見過。
奈瑞金!
他就是奈瑞金!
我第一次見他,但是不說氣質,從他將服肩章上比萊塔多出來的一顆星,我就認出來了。
奈瑞金從人群中走過,看都沒看我一眼。
隨著他的到來,原本喧鬧的眾人,似乎也被他的氣場給壓住了,逐漸安靜下來。
他望了一眼萊塔和蒲沙的方向,徑直走向通往二樓的旋梯。
看見奈瑞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萊塔和蒲沙就已經走到二樓的樓梯邊了。
萊塔一副翹首以待的樣子,蒲沙卻似乎走神了,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意味。
我將二人的神色看在眼底,又看著奈瑞金的上樓的背影,心中有所明悟。
萊塔前倨後恭的迎上奈瑞金,臉上帶著笑意說了幾句,又指了指被綁住的崩龍集團軍眾人。
奈瑞金點點頭,走到被捆住的鞦韆面前,打量了兩眼。
身後的親兵遞來話筒,奈瑞金接過話筒,輕拍了兩下,緩緩說道:
“歡迎各位給我面子,來木姐參加會議……”
奈瑞金的聲音溫和,卻又不失沉穩,說的是緬語,我也能勉強聽懂。
不算沉冗的客套話說完,奈瑞金開始進入正題:
“崩龍集團軍的人,不守金三角的規矩,我相信大家也是看在眼裡的,今天,我要在這裡,殺了崩龍的人,大家有意見嗎?”
奈瑞金說完,沒有出聲,銳利的目光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中游弋。
“沒意見!”
“殺了他們!該死的……”
不知道誰先開口喊了一聲,人群中贊成處決崩龍集團軍眾人的聲音,逐漸匯聚成洪流。
二樓看臺。
崩龍集團軍的眾人,七零八落的被綁著,多數也都清醒過來了。
此時,他們有些人面色如土,有些人的身子抖若篩糠,要不是嘴裡被塞滿了毛巾,恐怕已經喊出聲了。
原本躺倒在地的鞦韆,此時也坐直了身子,看起來有幾分鎮定自若,要坦然赴死的意味,讓我有些意外。
奈瑞金看著群情激奮的場景,帶著笑意,滿意的點點頭,他雙手虛壓,喧鬧的人群漸漸平息下來。
奈瑞金說道: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現在就處死他們,讓大家做個見證!”
說完,奈瑞金讓開位置,朝身後計程車兵一揮手。
士兵收到命令,將鞦韆等人押往二樓看臺欄杆前。
鞦韆等人伏著身子,被抵在二樓的欄杆上,身後計程車兵舉起槍,似乎只要奈瑞金一聲令下,他們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裂開。
我看著鞦韆平靜的臉色,隱隱感覺不對勁。
“等一下!”
是奈瑞金的聲音,他走到了鞦韆的身旁。
鞦韆身後計程車兵,很識趣的將鞦韆的身子扭過來,使其正對著奈瑞金。
奈瑞金看著鞦韆,問道: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鞦韆笑了起來,說道:
“奈瑞金將軍,你覺得自己已經贏了嗎?”
奈瑞金手裡的話筒,並沒有關掉。
兩人的對話,也透過奈瑞金手裡的話筒,迴盪在一樓大廳,眾人議論紛紛。
聽了鞦韆的話,奈瑞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鞦韆,似乎想要從他的神色間看出什麼。
凝視許久,奈瑞金呵的一聲笑了起來,卻沒有說話,他朝身旁計程車兵一揮手,轉身向後走去。
士兵得到命令,重新將鞦韆抵在欄杆上。
崩龍集團軍的眾人,就這樣,在欄杆上趴成一排,每人身後都站了一名士兵。
“咔咔!”
士兵拉動槍栓的聲音,整齊劃一,迴盪在大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