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一道白影快如閃電,落入一片竹林中,閣簷下,白袍人曲指往閣門上扣打三下。
等了一會兒,來開門的是位紫衣美女,睡眼惺忪的她開完門轉身就往回走。
他走進去,反手把門關上,跟上她,來到一間門洞上垂掛著一竄竄母指大小的白色珠簾的房前,她撩開簾,一股淡淡的清香溢位,令人心曠神怡,走了進去。
屋裡簡潔而精緻,臺上坐著一位冰肌玉骨的白衣仙子,一頭濃密的秀髮用一根青色的細筋隨意綁縛著披在背後:“姑爺一夜九臨,我也就不講究了,也沒空收拾,不嫌棄吧?”
“他敢?我跟他拼了.”
紫衣仙子睡意全無。
“飛燕,不得無禮!今非昔比,他已不再是初上峰的那個小炎兒了.”
“我會一如既往待二位的.”
白袍人深情地注視著白衣仙子。
身旁的紫衣仙子輕嗤:“誰信?”
白袍人氣急:“我若身死道消能為二位姑娘換取周全,自碎元嬰又何妨,然而你我都清楚,不能!不能!既是如此,為何不搏一下,搏個生機!搏個自由呢!”
說完他又覺有愧:“近三個紀元來,我雖有強索之嫌,但不可否定,我不像預設的結果那樣只會擄奪,是有回饋的,從你們晉入祖皇巔峰就能證明我是視你們為一體的.”
可他越說越激動,一陣噼哩叭啦後轉身跨出門。
屋裡隱隱傳出飛燕的聲音:“我說什麼了,氣得臉紅脖子粗就走?”
早已走遠的紀曉炎一步跨出閣門,秋風習習,山裡的晨風有絲涼意,他裹了裹身子,一時不知道去哪兒,在曲折的山道上轉悠了半天,臨時起意,想回“忘憂閣”。
腳下一點,風馳電掣地掠下峰。
站在櫃前指揮著二名白衣女子把釀好的酒囤積在櫃下的欒齊心見吾皇回來,歡上前,只聽他說道:“欒執事,聽閣主說,你去盟誓城時碰到愛徒了?”
欒齊心道:“是!現在想起,妾身都堵得慌。
早知如此,當年,就算危險,我也帶上她倆一起去。
這不,閣主見她們可憐,讓她師姐妹到後堂幫忙。
還別說,逆徒對於釀酒、烹飪方面的確有些天賦。
雪兒、昭兒快倒一盅你們釀的新酒讓吾皇嚐嚐.”
白袍人一愣,櫃下發出些許響動,抻出二隻握有盅的白嫩纖手,放下盅,快速縮回。
欒齊心走近為白袍人取來:“嚐嚐,我們打算在忘憂閣大量推廣.”
紀曉炎接過一盅,嗅了一嗅:“從酒香看,不錯.”
放到嘴邊,淺抿一點,隨之連喝幾口後一飲而盡:“這酒醇厚,不輸醫谷的,偏於淬靈.”
另一盅,他依然先聞後飲,稱讚之餘又說:“美中不足的是,少了淬體,欒醫師,若加”還未等他說完,櫃上又冒出一盅。
欒齊心猶如莉花盛開:“劣徒也是這麼認為的,非叫我再去盟誓城配齊原材,九周天前才釀出淬體酒.”
紀曉炎接過,一口口地飲,喝完又要了幾盅:“這酒釀了幾罐?”
“只有三罐!”
欒齊心應。
“我全包了!”
欒齊心有些為難:“三淬酒,若少淬體,會影響閣裡的生意,要不吾皇留二罐閣裡。
往後我們多釀些。
只是吧這原材不太好採,所以……”“你呀!”
紀曉炎抻手刷了下她瓊鼻,抓出一把戒子:“就不能像我在下界認識的一朋友一樣乾脆,白拿都拿的理直氣壯。
算了,這次的酒我先不要了,下次我得拿走九罐.”
躲在櫃下的一位白衣女子聽了心中一顫,差點沒把酒罐推倒。
較瘦的白衣女子拽住她傳音:“激動什麼!不許起身.”
略豐腴的女子回傳:“師姐,我,”白衣女子傳音警告:“你要是今日出去,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妹了.”
二名白衣女子在櫃下僵持著。
而櫃外,欒齊心滿口答應,目送白袍人進入天字九號房,才轉回身,走近櫃檯一看,弟子不見了,問出去買肉回來的於桐:“看見我那二個劣徒出去了嗎?”
於桐:“溜回後堂了。
我看這近半個紀元來,雪兒、昭兒都成長了不少。
欒執事,吾皇這回回來,又補咱後堂多少了?”
欒齊心:“一百多點.”
於桐:“這麼多啊!”
欒齊心:“小聲點。
這要是我那二劣徒還是完璧之身,讓她們成為鳳妃,多好!不愁吃、住及修煉仙資,還有大把的材料練手.”
於桐道:“可不!當年,我們還為一點圖兵,在外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膀上醫谷,又被除名,我是鬱悶了好一陣子,現在看來,因禍得福.”
倆人邊聊邊往後堂走去。
天字九號房裡,杜靈菲接過白袍人抓出的一把接一把黑戒,接的手都發酸:“祈靈峰的底蘊果真豐厚.”
“嗯!鳳凰谷乍樣了?”
紀曉炎遞著戒子說。
“醒了八、九成。
熬靈和熬樂也醒了,只是還有些虛弱!”
一直接收戒子的杜靈菲徒然倒吸口氣:“全是祖皇巔峰級圖兵!”
白袍人一聲不吭,只是不停地抓出蓮花黑戒,杜靈菲臉色逐漸凝重:“要不把真凰一起帶回谷.”
紀曉炎沉默好一會兒才說:“若發生大戰,唯有凰中之凰才有一絲希望!不如把資源集中到未醒的鳳凰及吉南煙、紹葉身上.”
杜靈菲道:“融越雖不是鳳凰中的貴族血統,卻能接住我六成源火的攻擊,也把她帶上.”
白袍人:“也好!你們四人連夜出發,不要再輕易出來了,鳳凰谷才是最適合你們修煉的地方。
守住沁劍宮才是王道.”
杜靈菲嗯地說:“我這個閣主就由欒齊心接任吧!?”
“這人幾回都逢凶化吉,必有不為人知的手段。
行!就她.”
是夜,剛接任不久的欒齊心就遇到一拔人上門挑釁,卻被她四兩撥千斤輕易化解,睡下不久,又被一陣嘭嘭的拍門聲催起,小跑著去大堂:“咋回事呀,想讓我剛擠掉姓杜的就被‘姑爺’免去外室之位不成?”
大堂裡的伍心諾急忙解釋:“閣主,不是我叫人敲的,沒影響到您與‘姑爺’的好事吧?”
欒齊心氣急敗壞:“豈能沒有,壞了‘姑爺’的興致,正在屋裡發飆,說我,除了那個行啥都不行,正後悔是不是趕錯姓杜的了!”
伍心諾啊地叫:“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