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陵小鎮方圓億裡一片殷紅,而裡面的修士如同溫水中的青蛙失去逃離的意識,依然各忙各的。

杜冷心如同置身於器爐,一會兒感到熾熱得似要被點燃,一會兒又覺得沐浴乳泉之中無比舒爽。

衛戍城,周遭數十個仙城的修士,都在煎熬與舒爽中難於自拔。

時光如梭,星空盡頭變成灰茫茫一片。

杜鑠祈盼了七年,以為改變正個家族的宿命即將降臨。

然而可事與願違,使人刻骨銘心的舒爽竟莫明其妙得消失了,近半年沒出現過了,他著急不安。

比他更著急的是各大世家的家主。

杜家某個秘秘大殿裡,坐著了十幾人。

杜鑠收到傳訊後,匆匆趕到。

瞅了半天,才認出美少婦身邊坐著的是杜飛煙。

她比進西南宮前更加清麗脫俗了,略顯瘦弱的身子多了幾許韻味,隱隱要蓋過美少婦,只見撩額邊的青絲:“上面都考量到了。

當務之急是儘快處理原材、丹藥及圖兵.”

獨座一椅的矍鑠老者截道,語速出奇的均衡:“換成什麼好呢?”

杜飛煙鋪出條長長的白綢,上面圖文並茂,羅列了數萬種藥材,“這是我們認為有用的藥材。

換百年內的才好.”

大殿裡的人紛紛掃出魂識辯別,美少婦見大家記住後直接取起白綢藏好:“杜鑠,你去傳達,按平時八折銷售。

至於族人的在三月內六折收回,過時不收。

老祖,那些商鋪的店員乍辦?數十城,數量太龐大了,都遷往,很難瞞得住.”

“這事我來辦。

你要有心理準備!新舊世家加起來不下十萬,個個都是財大氣粗的旺族,冷不丁得都湧入濱海城搶奪鋪面,這價錢將會是天價!”

矍鑠的老人不勉憂心。

杜飛煙道:“就看誰快了。

我與巴、龍等二十七家約好了,壓三天才去通知其它世家.”

老人叫:“那就快啊!都出動,去濱海城分頭買鋪!”

“老祖,那我走了.”

少婦起身招呼著諸人快走。

老人見杜飛煙也跟著起身要走把她叫住:“飛煙你等等,我還有事跟你說.”

杜飛煙坐了回去:“老祖請講!”

“別急!這茶不錯。

先喝喝潤潤嗓子.”

諸人會意,紛紛起身告辭,出了大殿。

一會兒殿中就沒其他人了,老祖才朝內殿叫:“杜晴杜蔭杜雨你們都出來吧!都走了.”

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三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生得是一般模樣。

杜飛煙隱隱猜到老祖的意圖,想讓她帶她們進圖。

仨少女卻朝她甜甜地叫:“親姑姑好!”

杜飛煙一臉懵:“嘴真甜!我高興,可我沒這個福氣,母親只生了我和一個哥哥。

在我沒進西南宮時大嫂已身懷六甲,哪來這麼小的侄女呀!”

老人似乎明白她的疑慮:“說來話長。

但她們的確是你的親侄女,你大嫂十一年前生下她仨,就隕落了。

一直由我照看,從未離開過這裡.”

杜飛煙道:“老祖,想讓我帶她們進去就直說,何必騙我呢?”老人臉色一冷:“老奴,哪敢騙夫人!”

慌得杜飛煙立即站起:“瞧老祖說,不聽折煞弟子麼!不是我不願帶她們去,只是弟子人微言輕。

且這塊上面查的緊.”

老人見她如此,慌忙示意她座下,他也求過美少婦,為此她才被貶,不然以她為公子產下一子,早可呼風喚雨了,哪還用做杜家族長了,可他不死心,不然廢了她仨的天資。

“我也不難為你,驗驗血,試下她的天賦.”

杜飛煙沉吟會,掏出只小缽放在桌上,纖手伸進缽中攝出枚銀針:“過來.”

仨女跑近她,伸出纖手,杜飛煙揚針採集了三滴指血,放回缽。

一會兒,她星眸如電掃向仨女,“我賭了!”

說罷起身掏出只丹瓶放於茶案,“分千次吞服,可使老祖返回壯年.”

仨女不忍,弱弱地問:“姑姑要是輸了乍辦?”

杜飛煙莞爾一笑:“輸了,回來跟族長作伴.”

仨女見輸了代價不大,她們哪裡知道這對一個上升的修士多麼殘忍,一步三回顧頭地跟著杜飛煙出了杜家。

外面,春光明媚,微風習習,但天空卻詭異得灰茫,來到一片與天一聲的空曠之地。

見杜飛煙伸手一招,喚來一閃的藍影,被捲進座大殿。

金色大案後,坐著位美麗但清冷的仙子,她杏眼微睜,打量起她們:“杜飛煙你又給我惹事,我只答應你試試!成不成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奴婢謝過壇主.”

仙子揮袖裹起仨女,嬌軀一晃,不見了。

而仨女只覺眼前一黑一亮,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個帶她們來的美麗而清冷的仙子朝正在紫金大案前寫字的空靈仙子笑道:“大文豪,練字呢!”

“太久沒寫,生疏了.”

“你這多費事呀,身邊沒個磨墨說話的,多寂寞呀。

又可替你跑跑諸界各域什麼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離主的態度!”

“我跟她提過。

她的意思是由你定。

要不先瞧瞧!”

仙子抬起頭:“她說的由我定,你也想!這不害我麼!咦......幹嘛不自個留著?”

“廟小!擱不下金鳳凰.”

“我可做不了‘緒亭’的主!”

“她們跟府裡的敖樂一樣,都是搯準時辰誕生的。

若成,仨敵一。

想想就知道翻身的機會終於來了。

不然離主能叫我來問你麼?”

仙子聞言直接丟下筆,把仨女扇入壁內。

只見壁上漾出波紋,生出一行行奇形怪狀的蝌蚪文。

與此同時蒲閔一個健步迫近清冷仙子,拽起她就走。

身後響起重重的呯聲,遁出緒亭,竄向遠處的洞門。

蒲閔兩人前腳剛走,坤宮就來了位千嬌百媚青衣仙子,看她的眉宇間,藏著絲絲憂鬱,獨自遁到緒亭,靠上門傾聽,沒響動,就叫,其聲如嬌鶯初囀:“坤主。

吾王派我來瞧瞧你.”

一連喊了幾聲,都沒人出來。

過了會兒,她曲指扣響亭門,見裡面確實沒人,嘀咕句:“剛才還在呢眨眼間去哪了.”

說罷轉身竄向遠處的洞門,在洞中一陣蜿蜒上遁,來到條水聲叮咚的溪澗,選了塊溪巖坐下,玩起水來。

左等右等依然沒見坤主回來,才招來張網,回了魚府主殿。

殿中有位美少女在背手娃跳,粉嫩的臉上汗晶簌簌。

她等美少女停下才出聲:“府主您練成九軀歸一了?”

少女嗯地問:“獨自回來,坤主沒答應?”

“她不在宮中。

我看她......”小仙子話說到一半被呯地聲打斷。

一隻骨掌從案下探出抓著紫金大案,探出骷髏頭:“敖靈,我要向母親投訴你!”

少女笑的花枝亂顛:“正好我也要向族祖彙報,練成了九軀歸一境了。

我揹你一起去.”

骷髏頭一歪倒在案上。

小仙子抿嘴:“圖主他”“睡個萬年就好了.”

美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眉睫扇動著說:“敖樂你也很久沒見族祖了,跟我一起去趟圖陵鎮.”

小仙子不解但還是咽個聲,跟上美少女出了正殿。

半個時辰後,趴在案上的骷髏忽然坐起,盤起腳坐上香妃榻,意念一動,魂識中映回列敖靈敖樂出劍圖,就切斷坤宮的防護。

正在觀看“悲樂緒”的杜晴三女忽然眼中露出明悟,一縷縷奇特的銀絲鑽入身軀,嚶嚀了起來。

湧來的銀絲越來越多,最終化作匹練。

各種感悟紛至沓來,仨女進入了頓悟。

與此同時,圖陵小鎮的上空,掛在缺口上的銀布忽然發出轟鳴,滾滾而來的銀河猶如山洪暴發似的衝洩而下,奔騰不息。

眨眼間沖塌了缺口,浩浩蕩蕩的銀河摧枯拉朽,一發不可收拾。

轟!衝撞上一片蔚藍,銀河氾濫,朝四周淹去。

卻詭譎的一幕出現,銀河始終漫不過蔚藍的星空,星空下灰雨滂沱。

杜冷心一如廄往,帶著十幾名香嬌玉嫩送往西南宮,剛靠近日愈與天同色的灰色地帶,一陣風颳過,她就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場長長的春夢,夢醒之後發現被褻瀆了,“無恥!”

她憤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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