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炎的意念如入泥濘一般費力地伸入茫茫的暗紅世界,傳回的焯燒之感隨著深入愈演愈烈。

痛得他呲牙咧嘴,汗晶簌簌。

但他依然勇往直前。

他不能放棄,因為他的一身的修為全繫於陣圖,若無法與之取得聯絡,雖不至於失去修為,但可以施展的神通道法不及以前的萬一,甚至連缽影劍影都得依靠紫府魂海及血脈之力臨摹。

所以他必須打通這片暗紅世界的時空封鎖。

至少也得讓自已的魂識魂念來去自如。

魂念在裡面焯燒。

來自真靈上的淬鍊令他悽泣地慘叫,陡然響起的鬼哭狼嚎之聲令下方各圖族的老祖毛骨悚然,不停地後撤。

即便是眼角淌血,他的魂念也毅無反顧地闖。

抱著百鍊成鋼之心一寸一寸地向前推進。

魂念不停地凝鍊,似乎發出點點金屬光澤,銳利起來。

推進的速度猛然飆升,痛到麻木的痛疼之感忽然又產生了。

剛停止不久的慘叫又開始了。

週而復始。

南宮可見他剛恢復的肉身又開始裂開,頃刻間臉上又爬滿蛛網,淌出的鮮血迅速凝結變黑。

她心亂如麻,一個勁兒摧動刀圖,吐出涓涓細流渡入紀曉炎口中。

即便利用“縱刀狂笑”孕出的本源也難以迅速恢復他崩裂的肉身。

悽泣的慘叫突然竭止。

痛感再度淪於麻木的紀曉炎一鼓作氣,魂識魂念攜雷霆之勢猛撞,氣勢如虹。

在一片茫茫的暗紅世界犁出一條電莽。

轟!暗紅的世界突然掀起一團絢麗光芒。

從中迸出一朵褐色花朵,隨後激射出一把墨劍,一前一後快如閃電朝這邊射來,半途又陡然崩潰。

從褐色花朵迸出個細小紅點朝這裡激射。

紀曉炎朝禁地一瞪,目露兇光,朝眉心狂點,迸出一道可怕的匹煉勢如破竹犁出一條通道,迎上那顆紅點。

他悽泣的慘叫瞬間響徹雲霄,肉身迅速崩裂。

而他的眼神卻無比凌厲及堅毅。

嘶吼著朝眉心狂點,狂野十足。

那道匹煉越發璀璨起來,犁出的電莽往前猛衝。

捲起紅點猶如潮水般激退。

慘叫驟歇。

從暗紅世界掀出一陣颶風,天空中憑空多出位桔色長裙仙子。

裙發飛揚。

紀曉炎的肉身幾近崩潰,悽慘之極。

南宮可一邊摧刀圖,逼“縱刀狂笑”吐出孕育的本源灌入他口中。

一邊嘲諷:“於晶瑤啊於晶瑤你可真有本事。

竟敢獨闖禁地了。

真了不起哎!不當老祖都委屈你了.”

見於晶瑤眼神發直嘴角抖動不止。

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心裡偷樂:“於晶瑤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禁地是誰都能硬闖得麼!若沒炎哥和我不惜代價再多的於晶瑤都隕落在裡面了.”

她不禁看向卡在虛空之中迅速熔化的數以億計的兵圖。

在“縱刀狂笑”孕出的本源得不停澆灌下紀曉炎緩緩康復了。

一醒來他就想再試一試能否開闢出一個缺口,好讓自已能與九天陣圖無障礙溝通,不象現在這樣生澀費勁,需要先破開時空封印。

而且還時斷時續。

南宮可看他並指點向眉心,急忙傳音阻止:“別!“縱刀狂笑”孕出的本源所乘無幾了.”

紀曉炎聞言一頓,收回了魂識魂念。

望向那片茫茫的暗紅世界。

“惹毛了本圖主,連你一起煉進圖中,去看守九龍道。

該怎樣做你清楚.”

茫茫的暗紅世界似乎顫抖了一下。

從卡在虛空之中數以億的兵圖因消融而墜下的星辰本源突然更加狂暴而密集,若說剛才下的是“細雨”那麼此時下的就是“暴雨”。

凌空一跨,仨人已出億裡之遙。

往槍圖族族地趕去。

七日之後來到一個墨槍懸天之地。

一座玉琢拱門橫架於兩座奇峰之巔。

氣吞日月。

門楣左右各盤坐了一人。

左側八字眉青年眼都不睜:“來者何人?欲找誰,所為何事?”

“哼!叫皇甫江雪出來接我.”

南宮可冷冰冰地說。

八字眉青年猛然睜開眼,朝湖蘭色連體長裙仙子一瞪:“大膽。

吾族老祖的名諱是你叫的麼?”

南宮可星眸一掃,一股威壓壓去過去,八字眉青年氣血翻滾嘴角溢血。

懸天墨槍迸出道槍影一掃。

攪動風雲。

八字眉青年身上一輕,威壓蕩然無存。

一位鵝蛋臉的白衣仙子御槍而至:“南宮可有完沒完,他沒來!”

“借你的紫葫蘆用一下.”

“你不是一直嫌它破麼!除了裝裝尿沒啥鳥用!”

“額!上次不是話趕話麼。

那可是我親妹子的終身大事.”

“不借!”

“真夠小氣的!怪不得當年你一路追至下界,結果還是輸給了於晶瑤那個小.......姑娘.”

“還好意說呢要不是你,我的三成葫源乍會被她的掠奪走.”

“額!這麼說它真成破爛了.”

“就算失去三成葫源它還是少有器皿。

比起任何九天極品皿器有過之而無不及.”

“算了吧!價值還不如一件九天下品天衣。

誒,你不是一直想尋一件天袍麼?找到沒?”

“太難了。

九天之袍屈指可數。

就算尋得到千個混沌之源也無人能鍛造.”

“你看這件乍樣?”

“這這這......”她激動地盯著她手上托出的藍袍:“換不?破葫蘆外加一件真王袍.”

“虛天袍.”

“行!”

南宮可一陣糾結後應。

交易成功後,南宮可與之聊了幾句就走,披星戴月趕回禁地。

和於晶瑤連手把紫葫蘆送至暗紅世界的中段,由九天陣圖迸出的蔚藍匹煉捲走。

白宛兒一收到就著手把它煉進自已撐控的紫葫蘆。

此葫已儼然是圖宙之瓶。

瓶越大則九天陣圖越強。

當它們二合一之時暗紅世界劇顫,似乎萎縮一絲。

卡在虛空之中的兵圖猶如雪花遇豔陽簌簌直墜。

此是後話。

倆女險之又險地退出暗紅世界。

見紀曉炎渾身綻裂,氣若游絲得躺在熱浪席捲的範圍,身上發出嗤呲嗤呲之聲,聞到一股淡淡的焦灼之味於晶瑤揮手把他卷移到背上,遁出億億裡之外突道:“乍辦?”

南宮可:“市面上根本沒死兵了。

早在你們去下界第五世起,所有死兵突然不翼而飛,這幾世更是可怕連在密室內閉關修煉的修士都會憑空消失,不知所蹤。

我也沒法子.”

於晶瑤皺眉著說:“去合圖族.”

南宮可急口拒絕:“不行!”

倆人默默前行。

不知何時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來到了爐圖族族地。

懸定在空中的墨爐忽然劇烈顫動,嗖地激射而至。

倉促之餘,於晶瑤只能出刀欲擱擋。

然而墨爐一個曲飛,鑽入背上的紀曉炎的身軀裡。

須臾之間他就不再虛弱,至少他能在她的耳邊催促:“快回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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