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羲寧顫抖著拿出一面小鏡子，舉在自己面前。
鏡子裡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右眼也十分的正常，可是金色的左眼讓她覺得那麼陌生。
“怎麼會這樣……”鏡子從手中掉落，在地上摔成數不清的碎片。
“你別害怕，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事。”路辰光看出了顧羲寧的恐懼，輕聲安慰。
“我們兩個是生病了嗎？”顧羲寧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是的，總之我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我從小就是這樣，但還是啥事沒有就行了。”路辰光解釋著。
“你到底……”顧羲寧看著路辰光，眼裡的疑惑不言而喻。
“總之咱們快下山，再待在這裡不會有好事的。”路辰光說。
那股吟唱沒有預兆的再次響起，彷佛一個厚重且綿長的聲音在耳邊娓娓道來。
這次路辰光似乎聽懂了，那是一種古老的召喚，在喚醒他們沉睡於血液中的記憶。
就像是……神的低語！
“該死……可能已經晚了。”路辰光看向周圍，吟唱消失，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那麼安靜。
原本偶爾響起的鳥叫聲沒有了，每一根草、每一棵樹都靜止下來，這裡瞬間安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什麼叫做已經晚了？”顧羲寧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她無法接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這就像一個怪物。
“神不讓我們走。”路辰光緩緩地坐在地上，好像有一份釋然。
“神？”顧羲寧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神，我們被神困在這裡了。”路辰光澹然地說，“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演習，只有一件與神有關的事情正在發生。”
顧羲寧呆住了，她完全不相信路辰光所說的，神那種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真實存在呢？這完全是瞎扯澹。
“你肯定在開玩笑對吧？”顧羲寧說，“神什麼的怎麼可能存在呢？”
“我也希望是玩笑，但是很遺憾，這是真的。”路辰光說。
“不，我不相信，你要是不走的話，我一個人先走了！”顧羲寧向著下山的路快步走去。
什麼神啊？沒想到路辰光是這麼一個人。
路辰光看著顧羲寧的背影，不阻攔也不說什麼。
他很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等著就好了，卡俄斯學院會處理。
幾分鐘後，顧羲寧從路辰光的身後出現了，就像是繞了整整一圈。
看到眼前路辰光的身影，顧羲寧不禁有些崩潰，她蹲下身子，把臉埋在膝蓋裡，身體微微地發抖。
她往下山的路走了幾分鐘，卻回到了原地。
“放心，我們就在這待著，會沒事的。”路辰光走過去輕拍顧羲寧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
頭頂再次傳來直升機的聲音，路辰光抬頭看去。
直升機飛的不高，艙門是開啟的，艙門口站著一個人，敏銳地發現了地面上的路辰光和顧羲寧。
那個人微微皺眉，隔著距離和路辰光四目相對。
路辰光認識那個人，三年前，路辰光在卡俄斯學院見過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羲寧輕聲問。
“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流淌著神靈血液的凡人。”路辰光望著直升機遠去的方向。
一聲爆炸傳來，聲響傳遍了山間，儘管是白天，路辰光都覺得周圍的光芒更加刺眼了一點。如果是晚上的話，這裡可能瞬間亮如白晝。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爆炸讓顧羲寧心神不寧，她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又再一次受到刺激。
“他們應該結束了。”路辰光低聲說。
天空中的雲重新動了起來，微風拂過，路邊的草木輕輕搖曳。
顧羲寧的眼中滿是疑惑和恐懼，到底誰能來跟她解釋一下？
……
山下，路辰光和顧羲寧安靜地走在路上，路辰光一言不發，顧羲寧也沒有再追問。
顧羲寧也不想問了，反正不管怎樣，路辰光的說法都是諸如神啊怪啊之類的，聽起來像是一個神棍在忽悠人。
他們兩人的眼睛都恢復了正常，現在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類。
這才應該是正常的世界，沒有神和鬼怪，沒有那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話。
“兩位，請等一下。”
他們的身後傳來一個男生的呼喊。
路辰光和顧羲寧駐足轉身，一個男生向著他們跑來，是那個直升機上的人。
“你是路辰光？”男生在路辰光面前停下。
路辰光打量起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彷的人來，“是的，你是陽赫吧？”
“很榮幸你還記得我。”男生微微一笑。
“很難不記得，畢竟你是為數不多的‘玄’級。”路辰光也回應一個微笑。
“對不起，這次的行動比較突然，有一個第四代神靈在山裡甦醒，現在已經被我們斬殺了。”陽赫說。
“等等！”顧羲寧忍不住打斷了這兩人，“你們是什麼宗教組織嗎？怎麼老是說神靈之類的話？”
“這位是？”陽赫定睛看向顧羲寧。
“我的高中同學，她還不知道這些事情。”路辰光說，“但她也和我們一樣。”
“原來是這樣。”陽赫微微點頭，對著顧羲寧微笑，“那應該不過多久就會有人來跟你說明這一切的，請原諒我們現在不能對你進行詳細的說明。”
“我真的懷疑你們是什麼宗教組織。”顧羲寧轉身離開了。
不光是路辰光，現在連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也這麼神神叨叨的，顧羲寧的腦子已經亂成一團。
“失陪了。”路辰光點頭示意，也轉身離開。
……
回到小鎮旅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路辰光驚奇的發現，顧羲寧居然跟自己住同一家旅店，這還真是一種緣分。
只不過現在顧羲寧氣鼓鼓的，瞥了路辰光一眼就匆匆上樓了。
路辰光搖搖頭，也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那些回憶再次向著自己湧來。
三年前，因為老爸的失蹤，他離開了卡俄斯學院。
卡俄斯是希臘神話中的原始神靈，以這個名字命名的卡俄斯學院，是一個專門斬殺神靈的機構，路辰光的老爸就是這個機構的人員之一。
所謂神靈，是人類之外的種族。名為神靈，實為怪物。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在古代的戰爭之中所向披靡，曾經是世界的霸主。
曾經的人類，不過是神靈的奴僕。
但是人類從來都不是甘願為奴的種族，人類抓準了機會，推翻神靈的統治，將神靈斬落於歷史的馬下。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神靈和人類有著水火不容的仇恨。
路辰光本以為自己能和那些過去說再見了，但現在看來，只要他身上流淌著神靈的血液，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靈凡”會指引著他，讓他重新回到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