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王者旗爺躬身行禮的人,還是如此年輕,想他們這幾位,在當年也不曾達過這般成就。
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兆,湧上心頭,這幾位年老的大人物,已經決定未來幾天閉門不出,以免風雲大變,傷及他們這些池魚。
林紫嫣與道森集團的一眾高層,更是全數木然原地。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在林紫嫣的心中,張痕只是一個廢物,然而事實卻在像巴掌一樣,狂扇她的臉頰。
但這也更加堅定了林紫嫣唆使她姐姐林汐顏,跟張痕離婚的決心。
她林紫嫣不是一個服輸的人,一定要扳回這個面子。
旗爺固然是江城第一王者,可那是地上,明面上,還是有一些大佬可以制住旗爺的。
念及此處,林紫嫣便笑了,紅唇邊掛著森寒。
“貴客駕臨,楓林清場!閒雜人員,速速離開!”
隨著一聲如雷般的大喝。
楓林閣的裡裡外外,頓時魚貫而出一眾眾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漢,宛如古時皇家的大內侍衛,威嚴排列,刀劍般的肅殺,充斥了裡裡外外。
滿場的權貴、富豪,見此場面,哪裡還敢多待,立刻離開。
林紫嫣與道森集團的人亦是如此。
只不過,相比與其他人的敬畏與惶恐,林紫嫣的眼中卻多了一道算計。
楓林閣的最高一層,是一座頂樓別墅。
裡面充斥著古典的幽靜高雅,與現代的科幻元素,簡約廣闊,讓人心曠神怡。
只有張痕與張旗兩人。
很靜。
坐在價值不菲的歐式沙發上,張痕先是用方巾不緊不慢的擦乾淨雙手,然後才拿起水果刀,有條不紊的削著蘋果。
碩大的別墅內,似是隻能聽到蘋果皮被削開的聲音。
還有張旗的冷汗,一顆顆滴在地面的響聲。
他有一種肝顫的感覺,因為沒把師尊的事情辦好。
“小七,你是在六年前遇到我的吧.”
張痕吃了一口蘋果,淺嘗輒止,他目光很平淡,但卻並未看向張旗這邊。
“回……回師尊,是在六年前,那時弟子在工地做活,差一點被幾個私吞工資的工頭打死,是……是師尊救了我.”
張旗渾身都在發抖。
“你可知我為何要救你?”
張痕目光不轉,僅是削下一塊蘋果,繼續淺嘗。
張旗神情大恐,磕頭如搗道:“弟子辦事不力,還望師尊嚴懲!弟子有錯!”
“我說你辦事不利了嗎?”
張痕這才將目光看來,沒有任何喜悲,語調像井水,無波無瀾。
張旗卻驚恐萬狀,連忙道:“最開始弟子與楚城的肖家商談銀霜露花一事,本來進展極為順利,但不知為何,肖家突然變卦,那肖家是楚城的百年醫藥世家,有內勁強者坐鎮,弟子一時間……”“你怕了?”
張痕慢慢放下蘋果與水果刀,揹負著雙手,一步步徐徐走到張旗的面前,俯視著後者的顫慄,便冷聲道:“我當年救你,只因你心中有一道火焰,這火焰可焚天,可煮海,可燎原,做了幾年的江城地下王者,你心中的這道火焰,還剩下多少?”
張旗低頭看著張痕的鞋子,嘴唇發白。
但他心裡還是大喜的,如果師尊真對他不滿,是不會說這麼多的。
旋即,張旗朝地面猛地一拜,聲如洪鐘的大聲道:“弟子恭聽師尊教誨!”
“區區一個楚城肖家,也配讓我張痕的弟子親自拜訪?”
話音一落,颶風驟起,張痕周身白光乍現,如龍似電:“隨便找一個僕人去楚城肖家,七日時間,要麼交出銀霜露花,要麼雞犬不留!”
但見場中光電霍然間匯聚,張痕單腳一踏地面,整個人便化作一道長虹御空消失。
張旗仰望著巨大落地窗前的繁星夜空,再次大聲道:“弟子謹遵師命!”
同時,千番百種念頭,亦是在他的心中翻湧。
這幾年張旗為人處事,雖有霸氣震懾,但更多還是與多方周旋,有些勢力已然隱隱壓不住了。
“多虧師尊點醒,不然有些人遲早要成大患.”
張旗目中精芒吞吐,如虎威,如獅悍,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江城地下王者!……林家別墅,晚飯時間。
一桌的豐盛美食,全部都是由張痕親自下廚。
他已經習慣了,畢竟,對於一個築基期修士來說,所謂的色香味俱全,無非就是隨手幾個法訣的事。
蔣鬱芸今天晚上倒是沒說張痕的閒話。
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林弘廣還有一週就要出院,另外又叮囑張痕最近多做一些滋補的湯飯,到時給林弘廣送去。
張痕點頭不語。
“紫嫣今晚不回來嗎?”
林汐顏嚐了幾口便沒再吃。
她語氣中有些累,那隨意看向張痕的目光,也很平淡。
未等張痕回話,蔣鬱芸便道:“那小丫頭跟我打電話了,說是剛到道森集團,內部事務太多,最近幾天都不會回來了.”
蔣鬱芸是因為林弘廣的出院,心情大好,所以一時間也沒察覺出林汐顏的異樣。
但張痕卻早已注意。
他也很清楚,在汐顏的身上,必定有不能說出來的壓力。
至於林紫嫣的內部事務,到底是陽謀、陰謀,張痕根本不感興趣。
“我知道了.”
林汐顏以手撫了撫額頭,轉身上樓。
蔣鬱芸吃完後,聯絡幾個老閨蜜,一起廣場舞。
這一次,張痕掐動法訣的速度極快,碗筷桌面,不到三秒便煥然一新。
上樓後,張痕發現林汐顏根本不在臥室,而是把自己鎖在書房。
書房經過專業的隔音處理,外面的人,根本聽不到裡面的任何聲響,可這卻難不倒張痕。
體內的靈氣似溪水湧動,朝著雙耳匯聚,林汐顏在書房打電話的聲音,便被張痕捕捉的一清二楚——“三叔,大伯那邊要執行任務,我無法聯絡,青龍會那件事,只能麻煩您了.”
林汐顏的語氣雖急,可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門外,張痕微微皺眉。
汐顏的這位三叔,名林弘昌,可謂是不學無術,遊手好閒。
前幾年在張旗手下做事,最後自立門戶,現在也算是江城的一方地頭蛇,只不過力量太小。
當然,要不是礙於張痕的臉面,以當初林弘昌的品性,張旗早就把林弘昌一腳踢飛了。
倒是林汐顏的那位大伯,名林弘奇,真正的人傑精英,在驍騎戰區任少官尉,只是軍務繁忙,很少能聯絡到。
這也是林汐顏無可奈何的原因,能聯絡到大伯林弘奇,她根本不會給三叔林弘昌打電話。
“侄女,你也知道,你三叔我早年是跟著旗爺的,現在連旗爺對於青龍會,都是和平共處,我要是夾在中間,很難做啊!”
手機那邊傳來一陣吸菸聲,又道:“照我說,侄女,既然青龍會副會長任水壽的公子任成,想請你吃頓飯,你去不就好了,到時三叔給你多派點人手,那任成也不敢對你動手動腳.”
“何況你又不喜歡張痕那個黃毛小兒,在意那麼多幹什麼?你如今多次回絕任成,那些林氏集團的商業合作伙伴,迫於青龍會的壓力,人心渙散,再這麼下去,林氏集團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