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豪門勞家做事,但是,林氏主家,不管怎麼樣都該要個說法吧,竟然如同縮頭烏龜一般,隻言片語都不說。
實在是太反常。
現如今,在林經義的葬禮結束後,林宇達整日不出現在天林集團內部,給外人的感覺,就像是因為親子之死,而意志消沉了一般。
至於林汐顏。
她在天林集團內部,沒有了林經義與林宇達的為難,做起事情來,倒是順利無比。
也沒有人再跟她爭奪山奉區商業地皮的主管權。
而且。
在張痕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字後,林汐顏一連幾日,連著睡覺,都是帶著一種滿滿的幸福笑意入睡。
她在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夢到,當日在星空下,抱著她在星河中漫步,帶著小丑面具的張先生。
林汐顏一直以為,在張痕簽下那離婚協議書的字後,張先生就會立刻來找她。
但是。
一日……兩日……三日……張先生,許久都沒有出現。
不僅如此,那仍舊在江城的林氏集團,此前那些諂媚般合作的大集團、大勢力,全部與江城林氏集團,貌合神離起來。
也沒有以前那般的全力支援江城林氏集團,連帶著林氏集團的股價,都在緩緩地下降。
還有這會城市,剛來的林氏集團。
本來,已經與會城市的不少大集團、大豪門,商談好了一些商業合作的專案。
但就在張痕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字後。
全部都開始拖延起來。
林汐顏很是疑惑,她想不明白。
也就在這時,來到山奉區商業地皮,也就是景山大酒店前方的那片空曠地帶,視察工作的林汐顏,頓時停下腳步。
她身後,跟著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天林集團高層,亦是同樣停下了腳步。
林汐顏與手下的人,紛紛望向那處跟著廢墟差不多的景山大酒店,正在緊鑼密鼓的重新裝修。
其實,就是一場很普通的施工現場。
只不過,那景山大酒店的牆壁、屋頂上,一個個纖毫畢現的拳印、掌印、腿印、刀劍痕跡,就像是具有一種恐怖的魔力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留在牆上的人形大洞,以及血淋淋的血跡,都給人一種強悍的視覺衝擊。
“這景山大酒店,前幾日是在拍電影嗎?”
林汐顏蹙著黛眉問著。
身後一種天林集團的高層們,都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紛紛搖頭,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
一個個肌肉隆起,身穿黑色背心,紋著刺青的地下世界大哥們,指間夾著香菸,迎面走來。
他們紛紛吐了口煙氣,看著景山大酒店,議論紛紛:“這個江宏輝,當上六會王爺,就膨脹了啊!看他收了一個什麼小弟.”
“聽說那小弟叫張痕,江爺可真是霸氣,林經義只不過是羞辱了張痕兩句,就被江爺打成植物人了.”
“人家江爺背靠勞家,自然無可畏懼嘍.”
“哼,我可是聽說了,林經義的父親林宇達請動了煞榜上的高手,據說還是一個在海外被通緝的殺手,要報仇呢.”
“什麼是煞榜?”
“老子知道嗎?做戲看笑話不就得了.”
能知道當日景山大酒店的人,無一不是名動八方的大人物。
而這些地頭大哥們聽到的訊息,真的就是小道訊息了。
因為,僅憑他們,還沒有資格知道事情的全貌。
當然。
這些言論。
自然是全部傳到了林汐顏的耳朵中。
她這時的花容面色,有氣有惱有忿:“張痕,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三百六十行幹什麼不好,非給別人做小弟!”
“林經義也是你能動的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樣子,我一點就不喜歡你,你做這些簡直是廢物中的廢物!”
這時,林汐顏的氣、惱、忿,準確的說,都不是對著具體的事情。
而是,她本以為,讓林經義落得那般悽慘下場的人,是張先生,是她一直深愛著的人。
不過,此刻,林汐顏卻突然知道,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張先生,而是張痕。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無比惱怒。
她根本就不會感動什麼,任何事的感動,都是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而林汐顏對於張痕,卻是毫無喜歡。
就像是在情人節,一個女子收到一束花,本以為是她的男朋友所送,但到頭來,卻發現送花的人,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或是厭惡到了極點的人。
那麼,這個女子,就會立刻把這束花,扔到垃圾桶裡。
“廢物,蠢事,簡直是蠢到了極點,你也不照照鏡子,江爺那種大人物,是你張痕能依附的嗎!”
林汐顏迅速開車疾馳遠去。
藍水雙聯棟別墅。
在林汐顏下車之後,她就鐵青著臉,步伐極快的帶著高跟鞋“噠噠噠”直響。
氣沖沖的站在東戶的別墅門開,林汐顏抬手,本欲以一種急促的節奏,敲打大門。
可是。
她秀玉般的手指,剛一雙勾起,一經落在房門上。
咔茲——張痕身處的藍水別墅西戶,根本就沒上鎖,林汐顏一敲門,就進去了。
“前幾日不是還一箱箱的往屋裡運東西嗎?怎麼這麼簡陋.”
林汐顏站在客廳內,蹙著黛眉,掃視一番,發現張痕的東戶別墅,裡面的擺設,極其簡單而簡約。
甚至,這客廳裡,連沙發與茶几都沒有,只有一個圓形的蒲團,放在木質的地板上。
“什麼味道?”
林汐顏嗅了嗅,挺立的瓊鼻微皺,一股股似是中藥,又帶著雨後清新的味道,傳入嗅覺之內。
她抬頭一望。
便發現在二樓的欄杆走道處,擺滿了一個個小爐子,燒著炭火,上面放著陶瓷藥壺,時不時地,還在向上升騰著細蛇般的霧氣。
大約的一數,這些小爐子,少數也有五十多座,按照常理,如此多的爐子,燃燒炭火,應該會給人一種極其刺鼻的感覺。
可是,此刻,這裡,並沒有發現這種現象。
相反,林汐顏聞著,這裡的味道,甚至比某些世界級的高階香水,還要的清新脫俗,像是池塘荷花,像是溪流青山,又像是晨霧朝花。
即刻就會給人一種置身於茫茫星空之下的大自然感覺。
“有事嗎?”
一道淡漠的聲音,驟然間傳入林汐顏的耳朵。
林汐顏香軀一顫,循聲望去。
便見一名氣宇軒昂,淵渟嶽峙的年輕男子,正單手負背,右手拿著紙扇,在那一個個小爐子上,微微地扇著。
他看也沒看林汐顏,目光始終注視著炭火的火候,瞳孔內的精芒,很是專一。
只不過,現如今的這種專一,已經不是在對著林汐顏了。
林汐顏有一種感覺,彷如她現在看到的張痕,與她過往認知裡的張痕,簡直就是兩個人,天差地別。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神龍,而那記憶中,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路人甲。
這種感覺,油然而生,突然而來,讓林汐顏都感覺有些認不清張痕了。
但轉念一想。
林汐顏不由得頓時笑了起來。
她覺得無非就是張痕做成了江爺的小弟,所以感到自己風光無兩,不可一世罷了。
此番這種樣子,也是故意作態,一種男人的小把戲罷了,欲擒故縱,故意來引起她林汐顏的注意。
想到此處,林汐顏不禁雙抱胸,美眸清冷的望著張痕。
但最後,還是嘆息一聲,道:“張痕,我知道,你一直在喜歡我,但是,我今天就實話告訴你,我林汐顏並不喜歡你.”
張痕不言不語。
他的目光注視之處,根本就不在林汐顏的身上,而是在看著小火爐,發現火候有些不夠,便加大了些許扇子搖晃的力度。
炭火,也在微微的上升燃燒。
可那林汐顏認定了張痕是在欲擒故縱,便又冷聲道:“你為我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原來你是在六會王爺江爺的手下做小弟啊,我說前幾日,那些荷槍實彈的保鏢們,你是從哪找來的呢.”
“但我林汐顏,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即便是你讓林經義落得那般下場,我林汐顏,也不會喜歡你張痕一分一毫.”
“你不要再煩我了,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喜歡你,還有,你趕緊逃走吧,越遠越好,林宇達已經請了殺手,準備解決一些事.”
開啟爐蓋,張痕拿出一枚剛剛煉製完成的聚氣丹。
旋即,他手中的藥材,連連又放到一方小爐子中,靜靜地觀察火候、風力。
並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