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張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能夠掌控化神期能量波動陣盤的人,定是一名修仙者,張痕是一定要見一見的。

龔宏光這時的腦海記憶,猛地想起當年上代龔家家主在臨終之際,交待他的話。

這時,他驟然間目放寒光,掃視著那些龔家的頂級高層們,沉聲道:“你們記著,今晚此事,絕不可洩露半句,不然,殺無赦!”

“是!”

十幾名龔家的頂級高層們,立刻雙瞳驟縮,低首領命。

隨後。

在龔宏光的帶路下,張痕來到一處古堡般的建築前。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物,都在按照一種深奧晦澀的規則擺放,若是貿然闖入,便會連北也找不到,有一種鏡花水月,海市蜃樓的虛幻感。

“我也只是知曉這古堡外的銅鐘,有一些妙用,一般只有在大事件的時候,才會使用.”

龔宏光目光敬畏地望著古堡的輪廓,又道:“至於這古堡裡面,上代家主已經交代過,只要太上長老沒有發話,便就是我龔家的禁地,這三十年的時間裡,任何人都沒有進入過.”

張痕稍稍額首。

他一眼就看出這古堡外的銅鐘,只是一個副盤,並不是主陣盤。

鬥石大會時響起的半空聲響,也是因這副盤而起,並非是龔家的那位太上長老薑嶙的聲音。

轟!古堡的大門,緩緩開啟。

張痕神色平淡,揹著雙手,不疾不徐的走入。

裡面。

所有的中世紀燈飾,全部亮起,使得這古堡內的空間,如同白晝。

一名長髮銀色,披肩而落的少年,盤膝而立在地毯上,低頭看著一面龜裂斑斑的圓形陣盤,微微的嘆息,如溪水的漣漪般,徐徐而響。

“張真人,你並非是現代人,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氣息,比我這飛熊陣盤還要久遠.”

那長髮少年抬起眸光,直視張痕而來。

這種眼神,絕非是屬於年輕人的目光,而是一種風燭殘年,春歸人老的暮景滄桑。

張痕停下腳步,雙手負立,嘆息道:“沒想到九千年後,你這種窺測天機的門派,還有道統存世.”

他的嘆息,並非對著那長髮少年而來,是對於這長髮少年的道統傳承。

所謂修仙者的道統,大道萬千,小道億萬。

但惟獨有一種道統,在九千年前的仙界,便是諸仙公認的“找死道統”。

便是這長髮少年的道統,專門窺測天機。

道破天機,命不久矣。

仙道,本為長生,十萬個修仙者,也不會有任何一人選擇這種道統,所以,張痕才道,在現代社會,居然還能見到窺測天機的道統門派。

“九千年了,張真人,可你現在只有築基,想必這裡面,藏著一番大因果.”

長髮少年淡淡而談,話語中也未追問。

他伸出掌來:“請.”

張痕亦是盤膝而坐。

兩人盤膝而坐,似有一種仙人對弈,坐而論道的悠遠之感。

沉吟稍許,張痕便道:“你雖是築基修為,但陽壽已盡,能夠存活三十年之久,躲避天雷大劫,應該是你的飛熊陣盤之故.”

“善.”

長髮少年稽首而道:“我這築基修為,早在三十年前,窺測天機之後,便折損七八,而今留著這個皮囊,也只為見張真人一面.”

“飛熊陣盤,亦是我師尊所留,師尊兵解前,曾道,仙尊出世,陣盤即裂.”

旋即,長髮少年雙目精芒匯聚:“張前輩,你是渡劫仙尊,我死前能見仙尊當面,當無悔矣.”

張痕面目無悲無喜,眼神淡如止水的稽首道:“善.”

“你所引動的天雷大劫,乃金雷俱滅大劫,此大劫降下,不入輪迴,至此,神魂徹底被抹殺世間.”

如果是其他人在張痕面前,道破張痕的具體身份,他必然殺之。

所謂仙道的殘酷,就在這裡,他若是仙尊修為,自當無謂,但現在只有築基,若是被有心人知曉。

張痕的下場,可想而知,一定會被那些修為高過他的修士,當成小白鼠研究。

但這長髮少年,過了今晚,便會兵解殞命,也就不會外傳了。

“仙尊,家師曾與這永城龔家有些善緣,因此兵解前,讓晚輩坐鎮龔家一世,為永城龔家占卜吉凶,並趨吉避凶.”

旋即,長髮少年不禁悵然苦笑道:“可是,這修仙一途,最難的便是心魔,家師只讓我占卜龔家之吉凶,可我卻抵擋不住大道的引誘,妄自窺測天機,落得這般下場.”

張痕不言不語。

他早就一眼看出,這少年的年紀已然在五十歲,容顏不老,也是築基所致,築基成,則容顏被永久定格。

至於大道的引誘,差不多就像是張痕在驍騎戰區,讓那些資質不足的兵者,不可妄自修煉高過自身承受能力一重的《銅虎煉體訣》一般。

這種事,當日在武當山的御鶴真人,於青龍戰區傳下“雲手纏絲勁”也相同,妄自修煉高過一重,結局註定會被反噬。

“想必你師尊,在兵解前,已經為你占卜未來,責令你不得窺測天機,不過,事實如風雲變幻,看清了風向,並不等於掌控了風向.”

張痕稍稍抬首,深邃的目光,似是穿破古堡的頂梁,又道:“這金雷俱滅大劫,只有渡劫修士可以抵擋,乃天雷大劫中的至高天劫之一,你今晚必死無疑.”

“你說你三十年前窺測天機,知曉我會來永城龔家,我倒你所窺測的天機,究竟是什麼.”

那長髮少年,毫無臨死前的惶恐,雲淡風輕,似是已經看破了生死。

“大善.”

他又稽首道:“仙尊,晚輩所承道統,乃西周姜尚傳下的太公派,占卜星象天機,未曾失誤.”

西周姜尚,就是姜子牙,號飛熊,為百家宗師,兵家鼻祖。

“這飛熊陣盤,取姜尚師祖打神鞭的散落一角而煉製,在窺測天際之後,可借陣盤保護,隱匿氣息,不讓雷劫捕捉,我也因此苟延殘息,活到今日.”

“只是,在仙尊出世後,這陣盤必將龜裂,現如今,我就為仙尊占卜最後一卦,以求善緣.”

長髮少年目視飛熊陣盤,手指或轉或點,似是這世事的所有過去未來,都在陣盤上一一顯現。

“唉.”

張痕輕嘆一聲。

目之所及。

那長髮少年的面容,已經隨著陣盤的推演,在一塊塊的枯萎斑駁,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密佈。

那銀色的長髮,亦是在飛速的根根掉落。

他推演的速度不減,語氣更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而道:“仙尊,三十年前,我窺測天機,便得知地球仙道,在往後的五年內,必會引來末法大劫.”

“此末法大劫,可讓地球徹底消失於宇宙.”

“解鈴還須繫鈴人,仙尊,這末法大劫的始點,便是仙尊於崑崙山採摘冰山雪蓮而起.”

轟隆!夜色,驟然烏雲密佈。

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金色雷電,全數匯聚在古堡的天空之上,宛如一條條騰雲駕霧的雷龍,攜帶著蠻荒的太古氣息,俯視蒼生。

張痕的目光微微眯起。

他知道,這是金雷俱滅大雷劫,即將落下的預兆。

咔咔咔!飛熊陣盤,在一塊塊的炸裂,爆向四方。

“仙尊,這最後一卦,我是為你個人而占卜,願仙尊可以讓地球仙道,永存宇宙,斬滅那末法大劫.”

“龍虎山天師道中,藏有我師門的一部秘籍,希望仙尊可以取出,日後,傳於有緣人,不至於讓我太公派,斷絕道統.”

轟隆!古堡上的金色雷雲,擴散整片天際,連成一條巨大的龍形雷電,排空絕氣,上下游走。

那千米寬的金色雷電龍頭,正對著古堡,即刻便會吞噬下方所有的生靈。

此刻。

剛才的長髮少年,已然老態龍鍾,面板包著骨頭,變成了瘦弱如麻桿般的老人。

他驟然抬頭,用盡最後一絲精神,雙目似是在燃燒著那僅存的生命之火:“仙尊,切記,切記!”

“心上人,非心上人,眼前人,即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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