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江城,裴家。
裴家家主裴陽德,滿臉悲憤,目中亦是有怒火吞吐。
他看著那面裴元白的牌位,不由得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張痕,張痕,那個什麼張先生,為何殺不了他!”
裴元白,可是裴陽德的親子,裴陽德恨不得生吃張痕肉,痛飲張痕血。
但是,近來的一幕幕事件,讓裴陽德只感到,他這江城一流的世家大族,在張先生面前,簡直是無能為力。
“已經是現代社會了,那個張先生不過一介武夫,槍炮就殺不了他嗎!”
裴陽德這時雙目血絲密佈,猛地一轉身,朝著一旁的洪昊坤直視而來。
洪昊坤,洪昊乾的親生弟弟,亦是一門下的師兄弟。
不過,這兩個兄弟,倒也是絕配。
洪昊乾與師孃通殲,而他洪昊坤,則是盜取南嶽衡山的武學秘籍,被莫掌門雙雙發現,一併逐出了師門。
這時,洪昊坤不由得滿臉苦笑,雙手一攤,似是渾身沒力氣一般的道:“裴家主,要說殺了張痕,我是最願意的,但是,實力不如人啊!”
“那張痕可以一招轟殺藍家老祖,不是內勁圓滿,就是化勁強者,我要去,只能找死.”
本來,在洪昊乾與裴元白,於董家的鑑寶大會上,雙雙斃命於張痕手上之後。
那裴家立刻便請動了洪昊乾的親弟弟,內勁巔峰高手,洪昊坤。
只是,洪昊坤一來,就立刻聽到了張痕滅藍家老祖一事,現在根本就不敢出去了。
看著裴陽德那咬牙切齒的暴怒模樣。
洪昊坤不由得雙手隴袖,老神在在的道:“裴家主,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做請狙擊神槍手的想法,內勁圓滿以上的強者,不是你能理解的.”
“那種人,除非你有一槍爆頭的絕對把握,不然,一槍錯失,只能引來強者的盛怒,就像那藍家一樣.”
頓了頓,洪昊坤又道:“只有頭,而且是眉心的闕庭位置,因為頭乃六陽之首,一槍擊中,陽氣盡失,就算你一槍可以準確的命中心臟,都難以斷絕那種人的生機.”
聽著這話,裴陽德的面色,不由得由紅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白。
最終,他連連倒退三步,此前緊緊攥起的雙拳,也在無力的鬆開:“難道,我兒就這樣慘死嗎……”裴陽德的渾身都在發抖。
“裴叔叔,依小侄愚見,內勁圓滿,以及化勁以上的強者,既然那般的厲害,那我們就乾脆請一個這樣的高手,斬殺張痕.”
這個說話的人,是楚城肖家的肖棟。
說起他,此前張痕與他倒是見過一面,就在崑崙山,張痕摘取冰山雪蓮的時候。
當然,張痕可以御空而行,迅速的趕來江城。
但是,肖棟就不行了。
他一回楚城肖家,就是肖家被滅族的時候,死裡逃生才到了江城裴家這邊。
因為江城裴家,與楚城肖家,世代交好,無非就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嘴,裴陽德也無關痛癢,就讓肖棟待在了裴家。
而肖棟,也是那楚城肖家被滅族後的唯一倖存者。
只是。
此刻。
在肖棟的言語說出後。
不僅裴陽德冷哼一聲。
那洪昊坤更是連連搖頭,道:“武道實力高過張痕的絕強武者,那種人,你以為是街上的冰糖葫蘆嗎?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說內勁圓滿,單說那化勁強者,都是開宗立派,祖師爺一般的人物,要麼就是名動八方的神龍,上可登廟堂,下可霸綠林.”
“金銀財寶?他們根本就不會看上眼,只有機緣,如果他們覺得與你有緣,什麼都不要也會來幫你,但如果沒有機緣,你連他們的面都見不到.”
聽到此言,肖棟的面色,並沒有什麼慚愧之色,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旋即,他喃喃的道:“化勁強者嗎?那個把我楚城肖家滅族的人,是不是這種境界的人?”
雙目漸漸眯起,洪昊坤雙手抱胸,凝聲道:“不能十分肯定,但不是內勁圓滿,就是化勁以上,總的來說,斬殺張痕還是足夠的.”
“我可以把他請來.”
肖棟猛地一抬頭。
他這話一說。
裴陽德與洪昊坤齊齊對視一眼,不由得再次笑了。
“侄兒啊,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是知道的,楚城肖家被滅,你報不了仇,就報不了仇了,沒人說你什麼.”
裴陽德身子一轉,不想再說什麼了。
“我不想報仇,就是可以把那個人請來.”
肖棟目光炯炯。
此言一出。
連洪昊坤都不由得多看肖棟一眼:“你全族上下被那個人滅族,你不想報仇,還想請他?”
“如你們所說,化勁強者真有那麼強大,那麼,我何不依附強者,報仇有什麼用?我可是要好好活著的.”
肖棟一字一句的說著,目光極為認真。
“理由呢?你有什麼信心,可以請來那樣的人.”
裴陽德的目光,赫然注視著肖棟。
像裴陽德與洪昊坤這種人,什麼樣的世面沒見過,那些為了利益,背叛親人,甚至殺害親人的事情,他們見得多了,倒不覺得肖棟的這一舉動,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
“我為何是肖家的唯一倖存者,裴叔叔,洪前輩,你們知道嗎?”
肖棟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說.”
裴陽德與洪昊坤齊齊開口。
“那天晚上,那個人就像是雷電,他去到哪,哪裡就是血肉橫飛,直至最後,他站在我面前,我嚇得膽裂魂飛,本來以為我就會這麼死了.”
“但是,那個人的手上,卻多了一樣東西,是我肖家的秘寶,銀霜露花.”
“然後,那個人仰天大笑,說‘只差冰山雪蓮,就能助師父修為大進’,接著,又說什麼一統江北十二城後,便迎師門再入炎夏云云.”
“他那時看著我,說他心情大好,趁他沒改變注意之前,讓我趕緊滾,我當然就屁滾尿流的滾了,所以,我活了下來,只有我一個.”
肖棟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只不過,裴陽德與洪昊坤,卻是眉頭緊鎖,說了半天,盡是廢話。
突然,肖棟那精芒大動的目光,陡然朝著裴陽德、洪昊坤看來:“崑崙山探險一行,我見到了張痕,冰山雪蓮,就在張痕的手上!”
“裴叔叔、洪前輩,你們說,如果我把冰山雪蓮在張痕手上的訊息,告訴了那個人,那個人會做什麼呢?”
砰!一掌猛地朝案臺拍擊,直震得裴元白的牌位瑟瑟發抖。
裴陽德狂笑道:“侄兒,好計謀!”
洪昊坤更是連忙問道:“你可知那個人的姓名,他要一統江北,必定會有風聲,我這就找他,這樣,我大哥被張痕那廝所滅的大仇,必將能報!”
肖棟腦袋飛速旋轉,眉頭死死擰成一個“井”字,霍然間便道:“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在得到銀霜露花後,大笑之際,好像說什麼,我左可越終於不負師命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