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陸睦寧情緒如此暴躁好像從他們認識開始,他的情緒一向都挺穩定的。

甚至有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的情緒還不如她的穩定。

陸睦寧聽到聲音不對,這才抬起頭來。

看見來人是程疏羽神色稍變,從辦公椅上起身走到程疏羽身邊攔著他的身子,走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

“你怎麼過來了?是公司不忙嗎?”

程疏羽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指腹觸控著他略帶薄繭的指尖。

“鼕鼕回來了,那就沒有我什麼事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就幾個小時沒見就變這樣了出什麼事兒了?”

程疏羽躺在他的懷裡昂起頭,只能夠看清他下顎線明顯的下巴,不能夠看清他此時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

陸睦寧勾起一縷髮絲在手中把玩,輕輕笑了一聲,“我能有什麼事兒?”

“你最好跟我說實話趁我現在情緒還算穩定的時候,等一會兒我情緒不穩定了,你再和我說實話就來不及了.”

程疏羽從他身上起來,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直直對上他那雙眸子。

都說夫妻兩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各個方面都會有所感染,現在的程疏羽就像極了處理公事時的陸睦寧。

她眸光凜冽似乎陸睦寧不給她一個答案,她就不會善罷甘休。

“真的沒事.”

陸睦寧說的很隨意,可程疏羽又怎麼會相信?“陸睦寧,我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程疏羽抽回被他緊握著的手,雙手叉腰像是一隻即將要發怒的小獅子。

她的長相本身就是清冷的那一掛,尋常和在生意圈裡周旋的老狐狸們談判,嚴肅起來,帶著絕對的威懾力。

陸睦寧握著她的手腕,強行讓她坐回到懷裡。

他把下巴抵在程疏羽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哥哥的事嗎?”

程疏羽仔細想了想,好像有聽他提過一嘴。

“你和我提過這個人,但具體我不太清楚.”

程疏羽從來就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如果對方真的不願意說,那麼她也可以當作沒有聽見過這件事。

陸睦寧的哥哥,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她並沒有那麼在意。

她在意的,只是陸睦寧為什麼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苦惱。

“我現在和你說你想聽嗎?”

程疏羽從陸睦寧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脆弱,這是他們認識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聽到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子上,他身上的薄荷味,此時將他整個人映襯得格外孤寂。

“如果你認為這些是我能知道的,是你想要同我分享的,那我肯定是願意聽。

如果你覺得不應該是我知道的,那我也不會強求.”

她說這話並不是為了凸顯自己大度且善解人意的人設,她從來不在意所謂的人設。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發自內心的。

陸睦寧突然起身,手臂穿過她的膝蓋,把她整個人騰空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騰空,讓程疏羽不禁驚呼一聲雙臂緊緊抱著他的脖頸。

“你做什麼?”

“進去休息室,我想躺著.”

陸睦寧說完,邁著步伐,朝著休息室走去。

程疏羽很少來陸氏集團,一般都是陸睦寧去程氏集團找她,對於他這個總裁辦公室的構造不是很瞭解。

陸睦寧把人放在床上,脫掉身上的西服外套,坐在床上穿過她的腰肢,把人緊緊地圈在懷中。

這是他一貫以來習慣的動作,好像只有這樣子才可以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存在。

“那你和我說吧,我聽著.”

“好.”

陸睦寧的聲音很輕很輕。

“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有個哥哥,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除了在我的世界裡.”

“啊?”

程疏羽聽著這話莫名的有一些背脊骨發寒。

她的確沒有聽說過陸家有倆個兒子。

身邊的人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只知道陸氏集團現任執行總裁也是陸家的掌權人陸睦寧是陸家唯一的兒子。

這樣的程疏羽不由得都想到了從前看過這本書。

書裡面描述過當一個人遇到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精神寄託的時候,那麼就有可能會生長出第二個人格。

第二個人格他並不會侵蝕主人格,他只是主人格在悲痛時期的精神寄託。

但遇上偏執的人第二人格就會漸漸的超乎了主人格,脫離了主人格控制的範圍。

一旦第二人格將主人格掌握,甚至是侵蝕試圖取代他的位置,那麼會發生的後果將是無法估量的。

程疏羽想可能陸睦寧口中所謂的這個哥哥是他臆想而來的人並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是他的第二個人格,是他的精神寄託?“我不知道我應該和你從哪裡說起,這麼多年來沒有人相信我有一個哥哥這個事實,可是我明明記得我就是有一個哥哥,而且他死在了一個夏天.”

“那你還記得他是因為什麼死了嗎?”

陸睦寧抬起手按著腫脹的太陽穴,“不記得了,好像這段記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地從我的腦海中被剔去不留下一絲痕跡.”

“老公,既然你已經開始慢慢地忘記了,怎麼今天又突然之間想起來了?”

程疏羽並沒有研究過心理學,包括是精神類方向的書籍,關於是否存在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這件事情只是在一小部分的書籍裡面有看到過相關的內容,不能夠確定陸睦寧究竟是否出現的第二個人格。

第二個人格開始侵蝕主人格導致他的精神出現偏差。

“我不知道,突然之間有一段記憶湧入我的腦海中,我的哥哥和我說他沒有死,他被困住了,他需要我救他.”

陸睦甯越想頭越痛,他死死按著太陽穴。

“可我明明記得他已經死了,一個死去的人怎麼可能會復活呢?”

程疏羽這才發覺到陸睦寧的不對勁,她抱著他的腦袋抵在胸口的位置。

“人死的確不能復生,也有可能他當初根本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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