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整個大非川顯得更加的空曠,只是和尋常時候不一樣,並沒有月亮,這不是松贊干布第一次來到烏海大營,只是第一次對他的感覺並不怎麼樣,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二次來到這裡,心中仍然有一絲不安。

他穿上盔甲,手執戰刀,領著親衛在大營內行走起來,他準備在睡覺之前巡視一下大營。

聞訊而來的祿東贊自然也不好回到自己的營寨,也跟在後面。

前鋒大營中,韋義策也同樣領著眾將在大營內巡視,前鋒的將士們胳膊上都綁著紅色的布條,這是區別敵我的標誌,免得三十萬大軍進攻的時候,分不清敵我,被大夏兵馬所擊殺,那才是死不瞑目。

“父親,贊普來了.”

韋松囊看見前往一隊人馬前來,面色大變,趕緊提醒道。

到底是心中有鬼,見到松贊干布前來的時候,臉上頓時露出緊張之色。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了,松贊干布居然親自巡營。

“不要慌,老夫來應付.”

韋義策面色凝重,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了。

領著眾人迎了上去。

“看,老大人親自巡營了.”

松贊干布也看見了韋義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身邊的祿東贊說道:“韋老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但人老心不老,在任何時候,都不忘記身上的責任.”

“贊普所言甚是,這是值得臣等學習的.”

祿東贊也連連點頭。

韋義策雖然戰敗,但松贊干布並沒有說什麼,畢竟面對的是三十萬騎兵,而且韋義策已經支撐了很長時間了,給松贊干布贏得了時間。

“老臣見過贊普.”

韋義策走上去,老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贊普一路行來,十分辛苦,為何不休息呢?明日恐怕有場大戰啊!”

“老大人都沒有休息,我也不能休息啊,大戰即將進行,我要鼓舞將士們,提高將士們的鬥志,提高將士們的鬥志.”

松贊干布大聲說道。

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想憑藉手中的兵馬抵擋三十萬騎兵的進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將士們的奮力廝殺,唯有如此,才有一線機會。

“老臣相信將士們見到贊普之後,肯定會奮力廝殺的,殺了那些該死的大夏人,奪取他們的土地,奪取他們的錢糧和美女.”

韋義策義憤填膺的大聲說道。

“若我軍將士都是有老大人這樣的鬥志,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擊敗敵人的.”

松贊干布感嘆道。

現在吐蕃上下實際上都充斥著一絲惶恐不安,面對大夏六十萬大軍的進攻,吐蕃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這次松贊干布親自率領大軍前來,就是為了提高士氣。

“老臣受贊普大恩,敢不效死力。

贊普放心,除非大夏的鐵騎從老臣身上踏過去,否則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傷害贊普分毫.”

韋義策大聲說道。

松贊干布聽了連連點頭,心中有些感動。

握著韋義策的老手,說道:“等這次擊退了大夏,我會重賞老將軍的.”

有韋義策舉家參戰,在吐蕃上下,的確引起了轟動,不少貴族受其影響,送人、送錢、送糧加入反擊的大軍之中。

“老臣謝贊普.”

韋義策連忙謝過,臉上還露出喜色。

祿東贊在身邊也點了點頭,看了周圍眾人一眼,他還想詢問什麼,卻見松贊干布已經離去,只能是跟了上去。

兩人巡視一番之後,等回到大帳的時候,已經是亥時,祿東贊將松贊干布送入大帳之後,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帳篷內休息。

只是躺在行軍榻上,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他總感覺到這裡面自己好像遺漏掉了什麼。

他的目光在大帳內掃過,猛然之間在一件火紅色大氅上掃過,他終於想到了什麼,不錯,紅色,他想到了,在陪同松贊干布巡營的時候,發現韋義策等人胳膊上繫著的紅布。

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他終於想起來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為何韋義策的人馬胳膊上綁著紅布,在這大營之中,為何和還要這樣的區分,是和自己人區分,還是和大夏人區分,肯定是和自己人了。

可是問題又來了,這有必要區分嗎?明日就要一場大戰,韋義策為何要這麼做?“不好,這個韋義策要反.”

祿東贊猛然之間面色的大變,別人或許不會反,但韋義策卻不一定,這個傢伙是有前科的。

當年就曾經背叛過小王森波傑,現在背叛吐蕃,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世人都能看的出來,吐蕃是落在下風,在這種情況下,韋義策這個老東西完全是有可能背叛的。

想到這裡,祿東贊一下子爬了起來,從一邊抓了自己的戰刀,朝中軍大帳飛奔而去,他是一刻都不敢停留了,想到韋義策就在前鋒大營,想到今天晚上就是韋義策派人人馬,監視大夏兵馬,頓時腦袋一陣發麻。

“快,快,將各位將軍都喊起來,準備整軍備戰.”

祿東贊招呼身邊的親兵說道:“我去請贊普下命令.”

沒辦法,讓大軍整軍備戰,只能是松贊干布下命令。

“贊普,韋義策那個老東西要反了.”

這邊松贊干布剛脫了衣服,沒想到祿東贊闖了進來,張口就是說出了一件大事。

“不會吧!韋義策老大人親自衝鋒陷陣,自己的兒子、弟弟都被大夏殺了,剛才我們還看見對方親自領軍巡視大營,怎麼可能背叛呢?”

松贊干布有些不相信。

若不是祿東贊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早就將對方打出去了。

自己這邊剛剛嘉獎別人,你突然說對方想背叛自己,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贊普,戰報說他的兒子和弟弟都被大夏殺死了,可是誰看見了?他們是在刺探敵人情報的被殺死的,好歹他們也是有身份的人,還需要他們帶著幾十個人去前線刺探情報的嗎?而且事情那麼巧,弟弟是這麼死的,兒子也是這麼死的?他們絕對不是去偵查前線,也不是去刺探情報,而是送訊息的,是投靠敵人的.”

“大夏為何知道我們會施瘟疫這個計劃,或許是對方知道的,但最大的可能是韋義策這個老東西透露出去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實際上早就因此而有了準備.”

“還有剛才我看見前鋒大營中,上至韋義策,下至親衛,胳膊上都綁著紅布,這是為什麼?和誰做出區分,這還不是和我們做出區分嗎?”

“韋義策那個老東西反了.”

祿東贊大聲的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松贊干布聽了臉色終於變了,他這個時候,也終於確定韋義策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想到對方見自己的家小都帶了出來,留在邏些的都一群老弱婦孺的時候,終於察覺到對方的目的,韋義策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保住這些人的性命。

只要青壯在,日後回到中原哪裡找不到女人呢?想到自己還是如此的信任韋義策,還準備給對方加封,自己甚至將前線的兵馬都交給對方統領,現在想起來,自己就是一個傻子,一個被敵人玩於鼓掌之上的人物。

“這個該死的韋義策,我要殺了他.”

松贊干布臉色氣的通紅,雙目中噴出怒火,渾身發抖,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前鋒大營,將韋義策當場殺死。

“贊普,趕緊整軍備戰,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敵人很快就會發起進攻了,就在今天夜裡.”

祿東贊大聲說道:“我已經讓各營的將軍們做好準備,只要贊普一聲令下,大軍就可以立刻殺向前鋒大營,斬殺韋義策,平定這場叛亂.”

祿東贊建議道。

松贊干布聽了之後,在大帳內走來走去,最後搖頭說道:“這個時候處置那個老賊已經遲了,雙方大戰,肯定會吸引大夏的注意,引來大夏提前進攻,對方里應外合,我們根本不是對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撤軍,立刻撤軍,找到有利地形,阻擋敵人的進攻.”

仇恨戰勝了理智,在這個時候,松贊干布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眼前大的局面,一旦平叛,自己肯定是可以擊敗韋義策,但平叛的時候,雙方的廝殺,肯定會吸引大夏兵馬的注意,甚至這個時候,大夏兵馬已經出發,隨時會發起進攻。

松贊干布只能選擇退兵,他咬牙切齒,這是又一次嘗過背叛的痛苦,自己又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了,弄不好,這次損失的將會是整個江山。

“走,趕緊護衛贊普離開這裡.”

祿東贊針對這種情況,也只能指揮贊普親衛護衛松贊干布離開。

松贊干布這邊剛剛上了戰馬,一陣吶喊聲傳來,驚天動地,就見遠處現出一片火光,將整個夜空都給點燃了。

“休走了松贊干布.”

夜空之中,各種怒吼聲傳來,震動了整個大地,大地在顫抖,好像有雷聲滾滾而來,顯然是有大量的騎兵正在衝鋒陷陣,正在朝大帳殺來了。

“敵人,殺來了.”

松贊干布面色蒼白,雖然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事情真的發生了,敵人真的殺來了,他還是心生恐懼的,這是對大夏天生的恐懼,加上這次自己已經被別人算計,已經落入了下風,現在面對大隊人馬衝鋒,心裡面肯定是擔心了。

“贊普無道,大夏皇帝英明神武,大家跟我一起歸順大夏啊!”

一個聲音高呼,好像是有數百人在齊聲高呼,而且用的還是吐蕃語。

聲音很響亮,先是百人,後來是千人,瞬間傳遍了整個大營。

松贊干布聽了氣的吐血,不用想,都能猜到,這一切肯定是韋義策那個老東西的乾的事情,從來破壞軍心,導致大軍混亂,沒有什麼戰鬥力。

“贊普,快走,整個前鋒大營都已經投敵了。

不好,那是馬廄的方向,這個該死的韋義策,將我們大營的佈防圖都告訴敵人了.”

祿東贊忽然看見一隊人馬朝馬廄方向殺去,頓時知道敵人恐怕已經獲得了大營的軍事佈防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在敵人的掌控之中,頓時氣的不知道罵什麼好了。

“莫要走了松贊干布.”

前鋒大營門戶洞開,這些吐蕃士兵,胳膊上綁著紅布,在這個時候居然充當其前部先鋒,朝中軍殺來。

誰說這些吐蕃人愚蠢的,這些人可是聰明的很,若是韋義策沒有背叛,前鋒大營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或許這些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前鋒大營被攻破了,韋義策這個在軍中威望很高的人,還是吐蕃貴族的傢伙,居然投降了大夏,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說明吐蕃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既然如此,何必還忠於吐蕃呢?還不如歸順大夏,最起碼還能保住性命。

轅門大開,鐵騎蜂擁而入,赤紅色的鎧甲在火光下照耀,宛若是烈火一樣,在夜空中燃燒,這些騎兵衝入大營之後,徑自捨棄了前鋒大營,朝中軍殺去。

“父親.”

韋節陽率領一支人馬殺來,看見人群中的韋義策,臉上露出喜色。

趕緊迎了上去,大聲喊了一聲。

“哪位是大將軍?”

韋義策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大將軍已經率領人馬發起衝鋒了,不僅僅是三位將軍,就實際兩位殿下也攻入了大營。

父親,松贊干布人在哪裡?可是逮到對方了?”

韋節陽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別提了,松贊干布不知道是怎麼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大軍剛剛發動,他就帶著人馬逃走了.”

韋松囊苦笑道。

父子兩人還想著生擒松贊干布呢!大戰一開始,就發現松贊干布在祿東贊等人的護衛逃走了。

“肯定是祿東贊發現了什麼,剛才我在這裡巡視的時候碰見松贊干布和祿東贊,肯定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有了防備.”

韋義策苦笑道。

韋義策老奸巨猾,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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