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被蔣沐陽從地上拎起來,他本來想再掙扎一下,結果手腕一涼,一對明晃晃亮晶晶的東西套在了上面。

如果現在還猜不出對方是什麼人,那他也就白在北營子混這麼多年了。

“警官,我可沒做壞事兒,你們這是幹嘛?”

嚴一帥上下摸著他的口袋,翻出了一張身份證:“毛建業,名字倒是不錯.”

他打量著老疤,證件是前些年的,照片上的人看著比他年輕得多,但腦袋上的那道疤卻已經存在。

拍張照片發給呂東銘,他把身份證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麵包車停在巷子口,老疤被塞進車裡,帶到市公安局。

與周楠的待遇不同,他直接被帶進了審訊室。

幾張a4紙放在審訊桌上,嚴一帥拿起來翻了翻:“喲呵,老客了.”

毛建業,也就是老疤今年二十八歲,蓮城本地人,戶籍地址就在北營子。

三歲的時候父親因搶劫被判了死刑,如果放到現在也許不至於,但他爹倒黴,正趕上嚴打時期,屬於頂風作案,性質惡劣。

一年後,他母親拋下孩子跟別人走了,從此再無音訊,家裡只剩下一個年邁的奶奶和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好在兩間平房是自家的,讓這祖孫二人尚有片瓦遮身,不至於流落街頭。

老太太靠幫人做零活、撿廢品把老疤拉扯大,在他十三歲那年撒手人寰。

徹底沒人管的老疤拒絕去孤兒院,也不再上學,以前他就總在街面上混,現在終於成了正式的小混混。

“十四歲因偷東西進少管所,十八歲參與鬥毆被勞教,你那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嚴一帥撩了一下眼皮,也沒等他回答,又繼續念,“二十二歲因尋釁滋事判了三年,出來後還被拘留過兩次.”

“看來,你這些年就沒消停過啊!”

嚴一帥把資料往前一推,“這兒的規矩你也熟,我就不囉嗦了。

給你個機會,自己說吧,最近都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吃飯、睡覺、賺錢.”

老疤打著哈哈,他可不是周楠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小菜鳥。

想要撬開他的嘴並不容易,嚴一帥早有預料,也沒急著逼問,由著他在那胡謅了半個小時,把人送去了羈押室。

之前周楠說過,老疤讓他把梅青與約到北營子東邊的電影院。

老疤被帶走的當天下午,一隊警察來到電影院進行消防安全檢查。

與以往不同,這次檢查來的人比較多,檢查的也很細。

從放映廳到放映室,從頂樓到底層,每個角落都沒有被放過……跟警察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老疤清楚,警方找不到證據,過了二十四小時就得放人。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咬緊牙關抗過這二十四小時。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老疤都沒有再被提審。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心裡不免在想,這次出去,一定得趕緊離開北營子,甚至是離開蓮城,找個遠點兒的地方避避風頭。

中午吃過飯,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被人叫老疤習慣了,冷不丁聽到“毛建業”三個字,他還一時沒反應過來。

怔愣地盯著門口的警察,直到對方再次開口:“怎麼的,還捨不得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老疤眉頭舒展:“哪能啊,我是太高興了.”

站起身來,腳步輕快地到了門口,抬起雙手,臉上陪著笑:“給您添麻煩了,警官.”

“不麻煩,走吧.”

對方只往他的手腕上瞥了一眼,朝外擺了擺頭,絲毫沒有給他開啟手銬的意思。

這讓老疤的心不禁有些發沉,難道是被抓著什麼把柄了?按說不應該呀,都處理得挺好的。

出了羈押室,他又看到了昨天那個年輕的警察。

那小子長得挺精神,身手也不錯,卻恰恰是他討厭的那一類。

因為這種人一看就是在陽光下長大的,跟他完全活在不同的世界裡。

電梯上行,老疤的心卻在往下沉,直到在走廊上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他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努力著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可還沒等他從那雙疲憊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人就被旁邊的警員推著拐了個彎,進了另一側的走廊。

等他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幾個背影,而他則是被帶進了昨天的那間審訊室。

審訊室裡已經坐著個人,正是昨天審他的那個細麻桿。

他被安置在審訊椅裡,其他人都出去了,屋裡只剩下三個人,但老疤知道,一定還有不少雙眼睛在盯著這個屋子裡的動靜。

片刻的寂靜過後,嚴一帥按了手邊的遙控器,牆上的顯示器裡出現了一個畫面。

老疤的瞳孔驟縮,那個地方他當然認識——北營子東邊電影院的地下室。

幾個身影出現在畫面中,其中一個人拿著個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瓶子,對著地面、牆壁,以及地下室裡簡單的傢俱按下了瓶口的壓力泵。

畫面中的光線被調成了詭異的暗色,沙發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片藍色的印跡。

老疤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對那團藍色並不陌生,在他的印象中,那曾經是一片腥紅。

畫面戛然而止,老疤的目光卻還停留在上面。

“魯米諾試劑,無論血液被清潔得多麼乾淨,只要噴上去,就能顯現出來.”

嚴一帥的聲音從對面傳來,隨之幾張照片落在面前的擋板上。

當照片被一一排列開後,老疤不禁打了個寒顫。

前兩張還好,證件照和生活照,後面的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全身浮腫的屍體,猙獰的面部特寫,慘白欲破的面板,突出眼眶的混濁眼球,翻出嘴唇的舌頭……如果不是曾經跟這個人打過交道,很難將這幾張照片聯絡到一個人身上。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胃裡一陣翻滾,剛吃過的午飯幾欲上湧,老疤閉上眼睛,努力壓制著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怎麼樣?還用我再給你些提示嗎?”

嚴一帥收走了照片,退後兩步,倚在審訊桌的邊沿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審訊椅上,牙關緊閉,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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