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屹隔了一天再次跟陸無川取得聯絡,這回他沒有發出影片要請,而是直接打了電話。
他在約定地點見到的是一個華裔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用他的話來形容就是,眼神讓人感到不舒服,說話象是在命令人。
這個男人自稱叫徐德,是某家中介機構的工作人員。
說自己受付宏斌的委託,為顧靜之辦理出國手續。
他拿了幾份表格給付嘉屹,要求他如實填寫。
因為之前被陸無川叮囑過,付嘉屹跟對方說有些內容他自己也記不清了,要把表格拿回去填。
徐德說表格不能外洩,讓付嘉屹把相關材料準備好再找他,當面填寫,並列了一份清單給他。
“陸警官,這些表我填嗎?”
付嘉屹用極低的聲音問。
陸無川反問:“你是不是快放假了?”
“差不多還有十天左右.”
“有什麼安排?”
“放假我就回去,畢竟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放心我媽.”
“回頭把那份清單拍照發給我,我幫你問問外管處.”
“好.”
“先不用跟徐德聯絡,等我問明白了再說.”
“嗯,我先拖著.”
付嘉屹停頓了一下,問,“我爸的事兒……有進展嗎?”
“暫時還沒有.”
陸無川說道,“你最近儘量減少外出,如果有陌生人跟你聯絡,馬上告訴我.”
付嘉屹把那份清單發了過來,陸無川轉給蔣沐陽,讓他聯絡外管處進行核實。
外管處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給出了反饋,辦理出國手續並不需要提供這些個人資訊,就算是移民也沒這麼麻煩。
蔣沐陽把一張紙放到陸無川面前:“上面打勾的都是肯定不需要的,也不知道用來幹嘛.”
端末正好接完水從旁邊路過,瞥了一眼:“要不……問問楊青奎?”
娛樂圈那個案子之後,她跟楊青奎雖然沒有再見過面,但逢年過節都會相互發個資訊問候一下,向他諮詢諮詢並不突兀。
得到陸無川首肯之後,她拍了張照片發給楊青奎。
估計那邊可能是在忙,並沒有馬上回復。
直到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楊青奎在電話裡說手頭有案子,剛看到這張照片。
他問是什麼案子,端末表示不方便透露。
他沒再多問,只說他曾接觸過的案子裡也有要求提供類似材料的,一般都是國外資產轉讓或是贈予。
因為他不瞭解具體情況,所以提供不出更多的資訊。
端末開了擴音,旁邊的人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蔣沐陽直接問道:“楊律師,資產轉移是什麼意思?”
楊青奎顯然是沒想到有人旁聽,他頓了一下,說:“這有很多個可能,房屋、建築物、機器、運輸工具、文物、圖書資料、林木、股份……範圍很廣,生產資料或是其他財產都有可能。
甚至還可以是基金會的基金.”
“遺產呢?在國外辦理遺產繼承要不要用到這些材料?”
端末問。
楊青奎說:“那要看是哪個國家,但是一般來說遺產繼承只需要其中的一部分.”
接下來,他又舉了幾個例子來說明資產轉讓和遺產繼承的區別。
大致聽明白之後,端末向他道謝,然後收了線。
蔣沐陽唏噓道:“不是說早在付嘉屹出國的時候,付宏斌已經給了他一大筆錢嘛?如果這次真的是資產轉讓的話,付宏斌得貪了多少啊!”
陸無川直接給雷秋實打了電話,讓他協助調查付宏斌的個人資產以及資金進出狀況。
關於經濟方面的案子,他比較有經驗。
同時,他向局裡打了報告,申請凍結付宏斌所有的個人銀行賬戶。
報告還沒得到批覆,案子就有了新的進展,陸無川在付宏斌電腦裡發現的那張無厘頭的表格裡看出了端倪。
他把人都召集到會議桌前,用投影儀把表格投到螢幕上:“依照這些數字和字母的排列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規律可循。
但我們這樣來分析,先找出其中出現超過一次的字母。
有兩種可能性會導致這樣的情況發生,一是明文中用同樣的字母序列加了密。
另外一種就是明文中兩個不同的字母義形於色透過官鑰中不同部分加了密.”
在場的除了呂東銘能理解他的意思,其他人皆是一頭霧水,蔣沐陽撓著腦袋說道:“老大,麻煩你能不能說漢語?”
“我問過謝局,他說付宏斌年輕時曾經有段時間對密電碼很有興趣。
密碼,這張表正是用密碼書寫出來的.”
陸無川不得不換了一種方式,“簡單來說,就是將正常的資訊轉變為無法識別的資訊.”
呂東銘點頭說道:“密碼在中文裡是passrd的通稱。
我們登入一些賬號時輸入的密碼嚴格上來講應該被稱作口令,因為他不是本來意義上的加密程式碼。
真正的密碼是密文,比如相對於明碼或明文來說的秘密電碼.”
“東銘說的對,我們這裡所指的就是這種相對明文來說的密電碼。
付宏斌使用了字母與數字相結合的方式.”
他切換了幕布上的內容,“這是透過頻率分析得出的圖表,依照這張圖表來看,表格裡的字母和數字應該是反的.”
“什麼叫反的?”
端末問道。
“就是說這些字母代表的是數字,而這些數字破譯出來,卻是字母組成的明文.”
陸無川又把付宏斌電腦裡那個表格切換過來。
嚴一帥挑了挑眉:“無川,你給我們講這些也聽不懂,還不如直接告訴我們你破譯出什麼來了?”
“只能破譯出第一步.”
“啥意思?這玩意兒還分幾步走?”
“對,”陸無川點了點頭,“現在只有字母這一部分能破譯出來,它們代表的是數字.”
“這麼跟你們說吧,”陸無川無力再跟他們解釋下去,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現在缺少一個參照物,找到參照物,就可以把這上面的全部內容都弄清楚.”
“什麼參照物?”
蔣沐陽問。
陸無川攤了攤手:“也許是一本書,也許只是一頁紙,還有可能是日曆、甚至是張宣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