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清雅的照片,胡一凡很是驚詫:“她怎……怎麼了?”

“看來你是認識她了?”

嚴一帥不答反問。

“認識.”

胡一凡點了點頭,“她叫劉清雅,是要來我們這兒上課的實習老師,本來說好了聽幾節課後,開始接計老師的一個小班,可她只來了兩次,人就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

我還想著,如果這周她還不來,就向總校申請換人。

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嚴一帥把照片收了起來:“她死了,跟計小青一樣,被殺害後拋屍.”

胡一凡的手還維持著之前捧著照片的姿勢,整個人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如同雕像一般。

蔣沐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胡主任,你還好吧?”

“啊?!”

胡一凡象受到了驚嚇一般,急速往旁邊躲了躲,看清眼前的人,這才回過神來,“哦,不好意思,這……這太意外了.”

“胡主任,”嚴一帥的小眼睛眯了眯,“你這麼激動,不會是這兩起案子……跟你有關係吧?”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胡一凡急忙解釋,“這個劉清雅我一共就見過三次,第一次是跟她談有關代課的事。

其他兩次是她來聽課,我們只是打個招呼,話都沒多說.”

“第一次見面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嚴一帥問。

“就是工作上的事兒.”

胡一凡答道,“我跟她做了簡單的英語交流,感覺她口語還不錯,就把課程內容和時間告訴她了。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左右,沒有涉及到工作以外的事.”

“劉清雅都跟誰接觸過?”

嚴一帥又問。

“她來聽過兩次齊瑄齊老師的課.”

胡一凡說,“她要接的那個班和齊老師的班是同步教學,我讓她跟著聽聽,先熟悉一下.”

“別人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們這兒年輕人多,相互打個招呼,聊幾句什麼的都有可能.”

嚴一帥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椅子的把手,問道:“這個月十三號,你都做了些什麼?”

“……這我得想想.”

胡一凡的臉皺得跟苦瓜一樣,他翻著辦公桌上的檯曆,仔細回憶起來。

“十三號是週日,白天我都在上班.”

“下班之後呢?”

嚴一帥追問道。

胡一凡敲了敲自己的額角:“下班後當然是回家了。

警官,我跟劉清雅統共就見過三次面,以前根本不認識,這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嚴一帥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誰能證明你下班後一直在家?”

“我妹妹最近一直住在我家.”

胡一凡無奈地撥出一口氣,“再說了,警官,我連劉清雅死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死在哪裡。

誒!對了,有人能證明我在案發現場出現過嗎?”

要是有,不就可以直接抓人了?當然,這只是嚴一帥的心理活動,他表面上還保持著懷疑一切的態度:“兩名死者,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都和你有過接觸,這……不會是巧合吧?”

“就是巧合!”

胡一凡瞪著眼睛說道,“我根本就沒有要殺她們的理由,只不過是碰巧認識,你們可不能隨便把這殺人的罪名扣到我的頭上!”

“你急什麼?”

嚴一帥翻了翻眼皮,“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這大呼小叫的,莫非是心虛了?”

胡一凡痛苦地扶了扶額頭,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警官,如果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

但你們警察辦案子不是都講究證據嗎?你拿出證據來,如果有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那我無話可說,是殺是剮我都認了。

如果沒有……還請你說話注意點兒,別冤枉好人.”

“我們當然不會冤枉好人,但是……”嚴一帥頓了頓,勾起唇角,“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胡主任,希望如你所說,這兩起案子跟你沒關係.”

……“胡一凡很可疑,他說話的時候言辭閃爍,態度也是前後不一.”

這是嚴一帥離開卓遠教育分校時說的話。

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蔣沐陽還是第一次見他對誰這麼懷疑過。

他撓了撓頭:“可正象他所說的,我們並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就是兇手.”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只是我們還沒找到而已.”

嚴一帥十分篤定地說道。

蔣沐陽對此不置可否,他往座椅裡窩了窩,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眯一會兒,到地兒叫我.”

嚴一帥罵了句:“靠,還真特麼把老子當司機了.”

嘴裡這麼說著,卻還是把抽了半截的煙掐了,用手呼扇著把煙從車裡趕出去,關上車窗,發動了車子。

昨晚後半夜下了場雨,都說春雨貴如油,這場卻象是不要錢似的,一直下到中午才停。

此刻天上的烏雲終於散了,太陽半露不露的,帶著股慵懶勁兒。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蔣沐陽剛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就被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給驚醒了。

他打了個激靈,老大不情願地從褲袋裡掏出手機,也沒仔細看上面顯示的號碼,半閉著眼睛按下了接聽:“喂……”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立馬睡意全無,坐直了身子:“我倆剛從卓遠的分校出來……嗯……好,馬上過去.”

“淮江西路一爛尾樓工地發現女屍,陸隊讓我們趕緊過去.”

蔣沐陽把收到的定位開啟,設定了導航。

嚴一帥咒罵了一句,在前方路口掉轉了方向。

淮江西路這一片以前是一所職業技術學院,前些年高校合併大潮中,這所學校被併入了蓮城一所大學內,搬去了新的校址,這裡就空了下來。

因為地段不錯,所以地價也高,各房地產開發企業在進行成本核算之後,紛紛退出了競爭,這塊地最後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開發商拿到了手。

開發商擼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工地如火如荼地開了工。

結果乾到一半,也不知道是資金鍊出現問題,還是其他原因,工地稍沒聲的停了工。

這塊地也因此成了爛尾工程,剛剛蓋出框架的高樓一幢幢矗立在工地裡,經過長達三年的風雨洗禮,不要說這些灰突突的爛尾樓,就連圍在外面的藍色彩鋼板也失去了原來鮮亮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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