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哦不,應該叫你邱敏華才對.”

陸無川隨手把槍放到床尾凳上,“你先把那個東西放下,咱們好好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邱敏華冷笑,“你知道我是誰,想必事情也都清楚了。

我現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何景山過來,當著大家的面以死謝罪,然後我就跟你們回去.”

“如果我不答應呢?”

陸無川往前挪了一步,站在何通身邊。

“那咱們就一起去死!”

邱敏華把手指按在遙控器的按鈕上。

“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哥?”

陸無川手抬至半空,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邱國旺已經認下了全部罪行,如果我們今天都死在這兒,他……將被作為殺人兇手定罪.”

“你威脅我?”

邱敏華的瞳孔縮了縮。

“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陸無川說道,“案子一直由我們特案隊偵辦,所有了解內情的人都在這幢樓裡。

局裡的筆錄上白紙黑字記錄著邱國旺的口供,我們死了,他就連翻供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別想唬我.”

邱敏華環顧屋內的幾人,“那天有個女的跟你在一起,她不也是警察嗎?”

“你說得沒錯,我是警察.”

端末從門外閃身進來,“他是我們隊長,那兩位也同樣是我們特案隊的人。

邱國旺被提審過兩次,參與審訊的人現在都在這兒了.”

陸無川眉頭蹙了起來,雖然沒有作聲,但那眼神分明是在埋怨端末不該進來。

端末視而不見,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回頭,一切還來得及.”

“別在這兒說風涼話了!”

邱敏華喝斥,“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可回頭的。

在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我不後悔,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把害我們家的人都殺光!”

“就算是都殺光了,你父母也活不過來.”

端末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後不後悔都沒用,還不如多想想你哥該怎麼辦。

畢竟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忍心讓他受你牽連嗎?”

邱敏華執著地說道:“我就是想讓何景山死,只要他死了,你們說什麼我都照做.”

端末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你提出要錢,或是安排交通工具送你走,這種條件還可以考慮。

你讓何景山死,就算我們答應,你覺得他自己會答應嗎?”

何通聞言接茬道:“我爸要是能答應,昨晚就來了,還用等到現在?早跟你說過了,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對我這個兒子,他早就失望透頂了,現在全心全意想要把那個私生子培養成他的接班人。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一個小三的兒子,讀最好的私立學校,找最好的老師補課,什麼都是最好的,當年他在我身上都沒費這麼多心思。

想想都夠悲哀的,好歹我媽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是他嫡生的兒子,還比不上一個私生子。

算了,你乾脆把我炸死得了,有這麼多人陪著,我也算值了.”

“誒?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端末過去踢了他一腳,“你想死,憑什麼讓我們都跟著陪葬!我年紀輕輕的,沒招誰沒惹誰,幹嘛要跟你一起去死!”

何通齜牙咧嘴地嚷嚷:“喂喂喂,小姑奶奶,你輕一點兒!骨頭都要讓你給踢斷了!”

端末又上去補了兩腳:“你不是不想活了嘛,乾脆踢死你算了!”

“哎呀!救命啊!警察打人了!”

何通不住地哀嚎。

“小學妹你別這樣,會搞出人命的!”

一直停留在窗邊的蔣沐陽作勢要過去拉架,趁這個工夫,包勝飛起一腳朝邱敏華的胳膊踢去。

他個子高,腿也長,雖然噸位比較大,但身體的靈活性卻很好。

在邱敏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一腳已經踢中她的手肘,緊接著他腳尖往回一勾直接把她掃躺到地上。

男女的體力本來就相差懸殊,邱敏華又沒經過專業訓練,包勝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她疼得趴在地上直不起身來。

好不容易緩過這口氣,雙手已經被銬在了身後。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邱敏華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蔣沐陽把她從地上拎起來,招呼樓下的警員押去外面的警車。

“哎呀媽呀!可嚇死我了!”

何通躺在地上直翻白眼,“你們也太莽撞了,萬一不小心碰到了按鈕,那我們不是都得完蛋?”

端末也是心有餘悸,她從地上撿起遙控器翻來覆去看了一下,狐疑地問陸無川:“真不能炸?”

之所以會有先前那場鬧劇,是因為陸無川打手勢告訴他們那個遙控器是假的,無法引爆。

他們雖然相信他的話,但為了保險起見,沒有直接上去搶奪,而是採取轉移視線的方式。

何通不知內情,他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心情接了端末的話。

端末怕他再說出別的激怒了邱敏華,乾脆上去一通亂踢,蔣沐陽適時配合,這才給包勝創造了一擊必中的機會。

陸無川用手扒拉著何通身上的那些細管子,說道:“不知道是她讓人騙了,還是自己操作失誤,這線連得不對.”

湊近何通就是為了看清他身上到底綁的是什麼,那個東西並不複雜,一排細管子,中間連了幾根線。

如果裡面真裝了火藥,直接點燃有可能會炸。

問題是那幾根線,其連線方式並不符合遙控的要求。

所以陸無川才敢讓他們行動。

包勝蹲下來,突然拔下一個插頭,薅出一根管子,湊到鼻子下面聞。

何通嚇得臉都綠了:“大哥,不,警察叔叔,咱能不能別玩兒了,趕緊把我解開呀!”

包勝咧著嘴笑了:“沒事兒,劑量不夠,就算能炸,威力也就相當於普通的爆竹,死不了人.”

“這玩意兒綁在我身上,就算不死,炸傷了也受不了啊!”

何通的額角突突直跳。

“皮外傷而已,保證腸子不會流出來.”

包勝說著,動手去解繩子。

何通終於得到了自由,可是綁得太久,再被這麼一通驚嚇,兩條腿抖得跟寬麵條一樣,根本就站不起來。

“你不會是想留在這兒過年吧?起來走了!”

蔣沐陽朝門口的方向擺了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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