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馮元,又快速別開眼,怯怯地說道:“楊律師,那天晚上就是這樣的.”

楊青奎沉吟片刻,說道:“馮先生,我可不可以跟白小姐單獨談談?”

“為什麼?”

馮元眉頭皺了起來,“纖纖,你還有什麼事兒要揹著我?”

“馮先生你誤會了.”

楊青奎說道,“白小姐現在太緊張了,如果只是單獨我們兩個人,容易讓她放鬆下來,這樣可能會想起來更多.”

站在白纖纖身邊的邱桐眼波微動了動,說道:“元元哥,楊律師說得有道理,要不然咱們還是到外面等一會兒吧.”

見馮元還是不情不願的樣子,她又勸:“楊律師是咱們自己人,把纖纖交給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你說是不是,元元哥?”

“好吧.”

馮元在白纖纖的手背上安撫式地拍了拍,把手帕塞到她手裡,“我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等到他跟邱桐出去,楊青奎坐直了身體,正視著白纖纖,說道:“白小姐,現在沒有別人,你可以說了。

但我要先提醒你一句,對我——不要有任何隱瞞,否則我也幫不到你。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我們的對話洩露出去.”

白纖纖抿了抿唇,把她之前問詢時說過的話又重新講了一遍。

楊青奎似乎是邊聽邊記,在本子上快速的書寫。

等白纖纖說完,他把本子遞過去。

她看過後不安地掃視了一圈,狐疑地看著楊青奎。

在對方肯定地點了點頭之後,她深吸了幾口氣,把筆接了過去。

“老油條啊!”

嚴一帥指著監控螢幕挑了挑眉。

楊青奎所在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擋住了最近的一個攝像頭,而其他幾個因為距離的關係,並不能看清本子上寫的是什麼。

但根據白纖纖的動作來看,不象在寫字,而更象是在做判斷題一樣打著對號或者錯號。

端末微微蹙眉:“她在幹什麼?調查問卷?”

“差不多.”

陸無川冷聲道,“楊青奎之前不是在記錄,而是把疑問寫下來,讓白纖纖來作答。

他知道房間裡有錄音錄影裝置,是想透過這種方式瞭解案情.”

“這也行?”

端末感到不可置信,透過問卷來了解案情,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陸無川將目光從監控螢幕上移開,面色微沉:“這傢伙恐怕不好對付.”

嚴一帥抓了抓頭髮,有些煩燥,低低地罵了句髒話:“看來扣不了二十四小時了.”

問詢時間最長不得超過二十四小時,到時候如果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被問詢者存在犯罪行為,就要放人。

儘管嫌疑很大,但就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來看,只能證明白纖纖曾在被害人死前與之在一起,卻不能認定她就是殺人兇手。

“算了,再找證據吧.”

陸無川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就算能把人扣住,也未必問出什麼來.”

白纖纖看似情緒變化很大,幾近崩潰的邊緣,誰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在演戲。

監控室的門被叩了兩下,隨著門把手的轉動,門開了。

蔣沐陽探進頭來:“陸隊,那個姓楊的律師要見你.”

陸無川沒有作聲,抬步出了監控室。

楊青奎等在走廊裡,一身合體的西裝,脊背挺得很直。

金絲邊眼鏡的鏡片泛著淺淡的光暈,鏡片後的那雙眸子平靜中透著幾分精明。

見陸無川來了,他直接了當地說:“陸隊長,我的當事人白纖纖小姐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請求警方暫時停止對白小姐的問詢.”

“案件正在偵查過程中,我們有權要求白纖纖配合警方的調查.”

陸無川說道。

楊青奎露出一個不卑不亢的笑容:“白小姐已經如實回答了警方的提問。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警方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白小姐有犯罪行為。

而她的情緒已經出現了問題,如果再繼續下去,很可能會對她造成無法逆轉的精神傷害。

我想……我們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對吧?”

陸無川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產生任何表情上的波動,平靜地說道:“白纖纖已經承認,案發前她曾與被害人在一起。

而且,她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

不過……”他停頓了一下,盯著對方的眼睛說:“如果能保證她不會離開蓮城,並且在警方需要的時候隨時配合調查,我們可以允許她回去休息.”

楊青奎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隨後點了點頭:“可以.”

……特案隊辦公室,案情分析會正在進行。

呂東銘開啟手機,說道:“給你們聽段錄音.”

手機裡伴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有個男人說道:“要說她以前那是真清純,現在只能說是裝純。

也就林建彬傻,巴巴地貼上去讓她耍著玩兒.”

“沒準兒人家兩人真看對眼了也說不定吧?”

“可拉倒吧,白纖纖就是蹭他的熱度,順帶著玩玩小奶狗。

剛才陸哥和他女朋友在,我沒好意思說。

白纖纖復出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為了上位什麼都捨得。

狄旭你們都知道吧,白纖纖以前對他不冷不熱的,復出後卻主動往上湊……”接下來的話比較粗俗,中心內容是說白纖纖剛出道時對於圈內潛規則一直是拒絕的,哪怕是狄旭對她表示好感,她也一直持躲避狀態。

重新復出之後,狄旭似乎對她失去了熱情,她反而變被動為主動,就連搬進聽瀾軒也是因為狄旭住在那兒。

許願被問及是如何知道這些,他答得很含糊,說是聽圈裡的一個朋友說的,卻不肯透露那個人的姓名。

音訊剛一播放結束,蔣沐陽就問:“這都誰呀?”

“許願和我哥們兒,就是我昨晚攢的那個局.”

呂東銘接著又解釋,“林建彬出事那晚,在極夜吃飯,其中就有這個許願.”

“他說的陸哥不會是咱們陸隊吧?女朋友是怎麼回事兒?”

蔣沐陽的目光在陸無川和端末臉上來回轉了兩圈,探究的意思十分明顯。

看到端末的染紅的臉頰,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小學妹,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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