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維雅進到法化室時,不由得一怔。
端末坐在辦公桌前,陸無川坐她旁邊,一隻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正在講解著什麼,從門口這個角度來看,就象是把人半圈在懷裡。
聽到腳步聲,兩人都轉過頭來,端末起身叫了聲“維雅姐”,陸無川沒動,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做是打招呼。
“聽鍾凱說要做毒化,我過來看看。
你們聊什麼呢?”
曾維雅走到桌邊,拿起幾頁紙翻看。
“檢驗結果.”
陸無川指了指裡間,“標本在冷藏櫃裡,比較急,師姐辛苦一下.”
曾維雅倏然抬眸,笑了笑:“喲,怎麼又叫上師姐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維雅.”
以前他一直叫師姐,後來她說都是同事,還是叫名字好。
那段時間,他叫她維雅,再後來……師姐、師弟情意綿綿!雖然很續如何,但端末不想當這個電燈泡,她自認為識趣地說:“我去下衛生間哈,你們聊.”
陸無川的臉色頓時就黑了,比兔子蹽得都快,而且還是去衛生間,讓他怎麼跟出去?端末才沒管那些,從法化室出去,到衛生間洗了個手,一邊腦補了一段美麗的年下戀,一邊晃盪出衛生間,正碰上從辦公室出來的鐘凱。
“誒!鍾哥,你不是累了嘛,要去哪兒呀?”
端末主動打招呼。
“法化室.”
鍾凱答道。
端末拉了他袖子一下,壓低了聲音:“先別去,陸隊跟維雅姐說話呢.”
鍾凱眉毛挑得老高,是他告訴曾維雅,陸無川在法化室等著做毒化,卻沒說端末也在。
為了不顯得太過故意,他等了一會兒才出來。
沒想到去看戲的路上,碰到了主演之一。
而且這姑娘還是特意溜出來,為了給那二位騰地方,這特麼的是什麼神操作?“你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吧.”
他甩了甩頭,“去我辦公室.”
“我正打算去呢,就遇到你了.”
端末笑眯眯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們能聊多久,要不然我拿了包,回我們自己辦公室等陸隊吧.”
鍾凱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別介呀,就在我那兒等唄.”
“昨晚一直佔著你的辦公室,已經挺不好意思的了。
這大白天的,多影響你工作呀.”
端末說道。
“這話就說遠了不是,跟哥哥不用那麼客氣.”
鍾凱到門口,掏鑰匙開了門,“他們倆說什麼呢?”
端末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維雅姐一去我就走了.”
“那你幹嘛走呀?”
鍾凱關上門,拿紙杯倒了杯水給她。
端末道了聲謝,接過杯子放到桌上,說道:“人家倆說話,我留那兒多不好.”
“嗯,也對.”
鍾凱點了點頭,“維雅比我和老陸高一屆,他們倆跟我不是一個導師,但以前在學校也都認識。
更確切地說,想不認識他們也難.”
端末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
鍾凱笑了:“法醫專業女生本來就少,到了研究生更少,象維雅這麼漂亮的那就是鳳毛麟角,幾年也出不了一個。
老陸就是個奇葩,臨床跨專業,居然讓他考了個第一,還沒報道就已經成了名人。
開始我們還不服氣,後來一看,不服不行,這小子就特麼不是人。
誒,你別誤會啊,我沒有罵他的意思.”
“我知道,”端末點頭,“雙料碩士,學魔嘛.”
“呦呵,這個比喻太恰當了!”
鍾凱挑了挑大拇指,“不搭嘎的兩個專業,別人想都不會想,他卻做到了,簡直是令人髮指!這人要是長相普通,滿氣書卷氣也就罷了,偏偏生了那麼一副皮囊。
有才有貌,當年也是迷倒了不少小女生。
可他就是個怪胎,有表白的直接無視走人,除了維雅,幾乎沒怎麼跟別的女生說過話。
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高嶺之花.”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給我講一個才子佳人的唯美故事了,俗套.”
貌美聰慧的師姐,博學多才的師弟,很適合演繹出一段浪漫的校園愛情劇,可端末對這樣的故事並沒有什麼期待。
鍾凱並不在意她是否有興趣,接著說道:“郎才女貌,師出同門,又總一起泡實驗室,日久生情也是理所當然,那時候還真有好多人站這對cp。
但這兩人始終不溫不火,雖然經常同進同出,卻沒見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
直到工作之後,維雅的態度才逐漸明朗,至於老陸……”故意頓了頓,鍾凱才問:“你想不是什麼態度?”
“不想.”
端末回答得乾脆。
鍾凱挑眉:“誒?難道你又不好奇?”
“好奇害死貓.”
端末撇撇嘴,“領導的私生活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惹火上身.”
“你不我偏要告訴你……”“告訴什麼?”
陸無川推門而入。
“啊,那什麼……”鍾凱及時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改口道,“我正要給小末講講解剖常識.”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陸無川看了他一眼:“是麼?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哪裡話,應該的,應該的.”
鍾凱笑著說道,“當然了,我講得肯定沒你好,不過對於小末這樣的初學者,倒也夠用了.”
陸無川唇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轉換了話題:“屍檢報告需要儘快出來,你抓緊點兒時間.”
“老陸,你別跟催命似的,熬了一宿,你好歹也得讓我回家睡一覺吧.”
鍾凱抱怨了一句,又問,“你跟維雅都說清楚了?”
見陸無川眼神不善,他又立即解釋:“誒!我是問你有關毒化的事情,跟她說清楚沒有?”
“都給她了.”
陸無川點了點頭,“你也幫我盯著點兒,有結果馬上傳給我。
行了,我們先走了.”
“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鍾凱丟了個白眼給他,“趕緊走!”
一直保持安靜的端末趕緊把自己的雙肩包拿過來背上,跟陸無川走了。
臨走的時候,聲都沒敢出,只悄悄跟鍾凱擺了擺手當作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