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沒聽說.”
羅根發答道。
嚴一帥笑道:“我看你小子是聊齋看多了吧?還大房子。
你咋不問山裡有沒有小倩呢?”
眾人鬨笑,羅根發說:“鄉下人睡得早,天黑都不咋出門,更別說去山裡了.”
端末問:“既然當地人都不知道山裡有古墓,那夥盜墓賊是怎麼知道的?”
“是這樣.”
武正平說道,“據他們其中一個人交待,他們偶然得到一個殘本,那上面寫著天劍山有宋朝墓,至於是誰的墓,具體在什麼位置,卻都沒有提及.”
“這幫天殺的,幹什麼營生不好,非得幹這挖墳掘墓的勾當,活該蹲大獄.”
羅根發說道,“來,都別住筷,吃菜吃菜!”
吃完飯還不到下午兩點鐘,一行人準備前往考古隊駐紮的院子。
陸無川對羅根發表示了感謝,說有武正平帶路,就不麻煩他了。
從村委會出來,走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鍾,到了考古隊住的地方。
這裡的院子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大,當然了,這是按圍牆還在的情況估計的。
事實上,圍牆早已經殘破不全,有好些地方都只剩下左地住右一塊的爛石頭。
除了幾間破舊的土坯房,院裡還搭了兩排活動板房。
二層的正對院門,另一個是單層的,在東側,與土坯房隔著院子遙遙相對。
院中間的地面被清理過,但靠近殘垣斷壁的地方還是有不少荒草。
活動板房的邊角吊著工地用的那種方形照明燈,一根電線從外面扯進來,在房頂上分成若干分支。
劉權沒在,等著他們的是個穿警服的人。
武正平說他叫趙良哲,劍山鎮派出所的,當初接到考古隊的報警,就是他和另一個叫曲浩的民警最先到現場。
趙良哲年紀大看起來快五十了,他說考古隊的隊長很配合工作,從發現屍體考古現場停工,他就要求隊員們都留在自己的房間,無特殊情況不準出院子。
“隊長在哪兒?”
陸無川問。
“在那邊兒.”
趙良哲指了指二層活動板房的一樓,“剛才劉權說蓮城公安局來人了,齊教授就到那兒等著去了.”
趙良哲所指的那間屋子類似一個工作室,長長的桌子,靠牆放著檔案櫃和空貨架子。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桌邊看書,聽到有人進來,連忙起身。
“這就是省考古研究所的齊教授.”
趙良哲介紹說,“這位是蓮城市公安局特案隊的陸隊長.”
齊教授推了推眼鏡,上前伸出了手:“齊向舟。
你好,陸隊長.”
陸無川與他握了握:“陸無川.”
“來,都請坐.”
齊向舟指了指長桌周圍的摺疊椅,等到人都坐下,他說道,“陸隊長,對於周正同學的罹難我們隊裡的人都很痛心。
但是古墓的挖掘工作也很重要,我代表考古隊懇請警方儘早給出一個結論,以便工作能繼續進行.”
“嗯,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到現場看看。
如果沒什麼特別的需要,會盡快向上級提出申請.”
陸無川說道。
齊向舟頻頻點頭:“我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的調查.”
呂東銘開啟隨身帶著的膝上型電腦開始記錄,其他人也都拿出小本。
陸無川問:“齊教授,你對周正的情況瞭解嗎?”
“知道一些.”
齊向舟說道,“周正是蓮大歷史文化學院考古系的學生,師從陳元凱教授。
陳教授受邀加入考古隊,就把他和另外幾個學生也帶進來了。
考古就是這樣,不可能憑某一個單位或某個人來做,一般都是由一人牽頭,組織各方面的力量,大家共同完成.”
“我跟陳教授以前曾多次合作過,有些私交,他的學生我也見過不少,周正就是其中一個。
這個學生腦袋靈活,很踏實,也肯努力。
交給他的事情,他都會認真去做。
要知道,對考古感興趣的人不少,但能堅持下來的卻是不多。
田野發掘工作是很辛苦的,也很枯燥。
參加過一兩次,就打退堂鼓的人不在少數.”
“周正從讀本科的時候就參加過實踐,讀研之後更是跟著陳教授到處跑。
所以,看到陳教授報過來的名單裡有他,我還挺高興的。
誰能想到……,唉,人就這麼沒了.”
齊向舟長嘆了口氣。
陸無川等他說完,問:“周正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沒有呀,”齊向舟搖了搖頭,“正常上工,正常下工,晚上閒了跟那幫年輕人侃侃大山.”
“屍體是誰最先發現的?”
嚴一帥在旁邊問道。
“楊安寧,也是陳教授的學生,比周正小一屆,讀研一.”
齊向舟答道,“對了,他跟周正住一個屋.”
嚴一帥繼續問:“陳教授帶了幾個人來?”
“四人,兩男兩女.”
說到這兒,齊向舟突然想起了什麼,“兩個女生當中有個叫吳夢瑤的,比周正高一屆,他們倆關係比較近,但不是男女朋友.”
“為什麼這麼肯定?”
陸無川問。
齊向舟說:“聽說周正有女朋友,也是歷史系的,但不是考古專業。
比他小,好像是大三還是大四來著.”
陸無川看了看錶:“這樣吧,我們先去現場。
齊教授,麻煩你把楊安寧叫來,讓他跟我們一起去.”
“好,他馬上就能過來.”
齊向舟說著,率先開門出去。
緊接著就聽他大喊了一聲:“安寧!楊安寧!過來一下!”
隨著話音落下,單層板房其中的一個門開了,走出來個年輕人:“齊教授,您找我?”
“嗯,跟我出去一趟.”
“等一下,我穿件外套.”
楊安寧轉身回屋,片刻之後再出來,身上多了件黑色衝鋒衣。
除了趙良哲留下,其他人一起往山上走。
山路崎嶇,齊向舟說,這還是他們來了之後踩出來的呢,剛開始的時候路比現在還窄.”
嚴一帥煞有其事,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正應了魯迅先生那句話,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