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裡出來，陸無川把搭在臂彎裡的外套搭到端末的肩上。
“我不冷.”
端末欲脫下，被他攔住：“夜裡涼，別感冒了.”
外套上有他的氣息，象是木質的淡香，又帶著清冽，端末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就是感覺還挺好聞的。
“為什麼會找上他，還有集市上的大叔？”
端末覺得很神奇，他不過是隨意跟人攀談，就能問出有用的資訊。
“用這個呀.”
陸無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端末側目看他，微微怔住。
夜色下的山莊，隔不遠就是一盞挑著古典式方燈的燈柱，暖色的燈光和星空一樣璀璨，卻都遠不及眼前這雙深邃的眸子動人心絃。
象被燙到一般快速移開目光，端末從裡面攏住外套，順便將手按在胸口上，防止那隻瘋狂的兔子穿破胸膛跳出來。
平息片刻，她才又巡著剛才的話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這一個月本來就是汛期，但各地會有些許差異。
賣梨的大叔是當地人，又是那個歲數，肯定知道千華山的具體情況.”
陸無川手插在褲袋裡，緩緩而行：“玉華山莊的簡介中提到過這裡的酒吧，還配了圖片和大幅文字，看起來很有特色。
在這裡住好幾天，肯定會去坐坐.”
“那也未必啊，萬一人家就是不喜歡酒吧那種地方呢？或者，調酒師是後來才到這兒工作的也說不定.”
端末提出質疑。
“馬維華說過，當時在場的除了白纖纖還有山莊的人。
酒吧離前臺那幢小樓並不算遠，就算是沒見過，沒跟著出去找，也會聽說到一些訊息。
要知道，國人的八卦能力是不可小覷的。
所以，第二個問題同理.”
“萬一ray是剛來幾天，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就不必跟他繼續聊，換個座位，問問侍應生好了。
如果還是什麼都沒打聽到，只能說是運氣太差了.”
陸無川哂笑，小丫頭的問題還真是一個接一個。
端末由衷地誇讚道：“我還是覺得你很厲害，沒費什麼勁兒就把話都勾出來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個清吧。
到這裡來的人一般目的很單純，喝酒、聊天、放鬆心情。
能在這種地方工作的調酒師都比較健談，有了吸引客人的話題，自然而然就會聊下去.”
陸無川揉了揉她的發頂：“以後你的閱歷豐富了，自然也能做到這一點.”
端末側著頭往旁邊躲：“你怎麼總揉我腦袋呀！頭髮都亂了.”
“軟軟的，很好揉.”
陸無川帶著笑意，虛攬著她的腰加快了腳步，“回去休息，明天早起爬山去.”
走了兩步又突然頓住，眼中滿是警告：“不準再跑了啊！”
“不會.”
那次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現在兩人話已說開。
況且……她也想試著慢慢接受。
……千華山以奇峰、巖松、古廟而聞名，加之如落霞飛虹般的漫山紅葉，入眼各處皆是美景佳境。
走走停停，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爬山賞景，下午又在百鳥園花費了些許時間，等回到玉華山莊已是金烏西斜。
端末回自己的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到客廳，落地窗前的小几上已經擺好了茶點和水果。
陸無川穿著白色短袖t恤和淺灰運動褲，很家居的裝扮。
剛洗過的頭髮還未乾透，劉海垂下來，憑添了幾分柔和的氣息。
“這爬山比拉練還累！”
端末把自己癱在沙發椅裡，隨手拿了聖女果吃。
陸無川坐到旁邊另一個沙發椅上，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我給你揉揉，放鬆一下.”
遂不及防被按住了腿，端末急忙往回收：“別，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沒那麼……”“別動.”
陸無川一隻手壓住她，用另一隻手掌開始按捏，“這個力度可以嗎？”
不輕不重的按摩讓緊繃的肌肉瞬間得以放鬆，端末舒服得連連點頭：“太可以了.”
小丫頭仰頭靠在椅背上，雙眼微闔，一臉的愜意。
那模樣就象一個饜足的小貓咪，在享受午後溫暖的陽光。
陸無川邊按邊說：“肌肉力量不夠，還得加強體能訓練.”
這腿也太細太軟了，連腿肚子上都沒幾兩肉。
比一比，好像還沒有他的胳膊粗。
“請注意性別，我可不想做金剛芭比.”
端末嘟囔。
“比例不錯，夠直，也夠長，要是再結實一點兒就更完美了.”
陸無川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端末的腿確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那種。
不僅又長又直，還很白，這一點在穿裙子的時候顯露無疑。
端末突然睜開眼睛，撲稜一下坐直了身子：“把腿打折，再重新接上，一下子就能長高，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說的亂七八糟，陸無川卻是聽懂了：“斷骨增高術，在臨床上也稱骨延長術，不是把腿打折再接上就長高了。
而是透過外科手術在骨骺線處開啟，安裝輔助工具，每天調整，讓骨骺再次生長。
這個過程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而且風險極大。
國內早就已經禁止用於美容專案，在正規醫療機構實行這種手術，必須符合先天畸形、外傷、腫瘤等原因導致的骨缺損或肢體不等長這些病症，正常人是不可以做的.”
“國外呢？”
“不是已經讓東銘查她那一年的行蹤了嘛.”
“你早想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端末皺眉，她是剛才說到腿的問題，才想到的。
陸無川攤了攤手：“只是有這方面的懷疑，沒得到證實，所以才沒提出來.”
並不是不告訴她，而是跟誰都沒說。
端末突然站起來：“咱們回去吧，問問東銘查得怎麼樣了.”
“那也不非得馬上回去當面問呀！”
陸無川拉她坐下，“今天就安安心心在這兒，沒準兒還能打扣出來點兒什麼，明天上午咱們再回去.”
“找誰打聽？”
端末現在對他打探訊息的能力持百分百的信任。
“方城.”
陸無川說道，“剛才他來送水果的時候，我簡單跟他聊過幾句，他在這個山莊工作好幾年了，我約了他晚飯後陪咱們逛逛山莊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