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器心煩意亂,令道:“把他拉出去!”有侍卒接令,拖了這人出去。

來到的軍官裡有人顫聲說道:“孫策南下了?寨子北部陷了?將軍,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我召爾等來就是為了……。”

楊器召他們來是為了援救寨子北部,而今寨子北部已經失陷,沒有了援救的意義,他張了張嘴,揮了揮手,頹然說道:“我召爾等來就是為了令爾等緊閉城門!沒我的命令,禁人出入。再有,多派些探馬哨騎去襄城打探!”

“諾!”

軍官們接令,一鬨而散。

這些先來的軍官們往外走,衙外又有後至的軍官到,兩邊碰上,有的出,有的進,亂糟糟一片。

晨光潔淨,院樹蔥綠,本是一個清美安靜的清晨,現在卻全被“孫策攻陷襄城”這個訊息給搞壞了!楊器回眸後院,那後院屋中的床上還躺著一個玉體橫陳的美人兒,據送這個美人兒來的那兩個忠心手下說,這個美人兒可不是一般的美人兒,乃是臧家的媳婦。臧家是郟縣冠族,祖上有個叫臧宮的是中興功臣,“雲臺二十八將”之一,直到現在他們家裡還世襲著侯爵呢!雖說臧家襲侯爵的那一系不在郟縣,而在郟縣的那些臧家人又早在黃巾軍攻城前就得了風聲,大多躲到了縣外鄉中的莊子裡,這個從縣裡搶來的美人兒不一定是臧家的嫡系,但也是從臧家搶來的啊!

要不是孫策這個賊子擾亂,現在他還在摟著美人兒睡覺呢!楊器心煩意亂,恨恨地轉回頭,喝令了幾句,後來的那些軍官們安靜了下來,他令道:“孫策打下了寨子北部,很有可能還會來打郟縣!爾等都提起精神來,隨我去營中!乃公要點兵登城,防孫策來襲!”

他帶著諸軍官往外走。

剛才第二個來報信,就是說“寨子北部已經失陷”的那個人說道:“將軍,從寨子北部逃來的那夥兒潰卒還在縣外呢!怎麼安排他們?”楊器正煩躁時候,哪裡顧得上這股潰卒?徑往縣寺外走,頭也不回地說道:“帶到營裡,隨便找個地方讓他們住下就是!”

“諾!”這人得了令,自去安頓那些從寨子北部逃來的潰卒。

楊器出了衙門,侍卒牽了他的坐騎來。

他翻身上馬,帶著一眾軍官、侍卒沿路急行,往營中去。軍營設在城西,原本是幾個里巷,前不久被徵用改為了營區。

楊器帶著眾人來到營中,升帳傳令,召集全營兵卒。

這會兒天亮未久,不少在外住宿的兵卒尚未歸來,等了甚久,帳前的空地上才稀稀落落地來了四五百人。楊器本就心煩,見此情狀,登時大發雷霆,痛罵帳中的一干軍官。

正在罵著,聽著營外遠處的縣中似有人在叫喊。他怒道:“大早上的,吵嚷什麼?”

“聽聲音是從縣東傳來的,那裡是縣中臧、銚諸姓聚居的地方。”

回話這人吞吞吐吐,話只說了一半,但楊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在縣寺後院屋中床上躺著的美人兒是從何而來的?從臧家來的。銚氏和臧氏一樣,都是本縣的冠族,其祖上也是“雲臺二十八將”之一。郟縣諸姓數這兩姓最為富貴。黃巾軍打下郟縣後,沒少去找這兩家的麻煩。不用說,這必是又有黃巾軍計程車卒去這兩家搶掠了。

楊器怒道:“我在營中等他們,他們卻在縣東劫掠鬧事?去,你去看看,傳我軍令,叫他們馬上歸營。”

答話那人應道:“諾!”提劍出帳。

這人剛出去沒多久,帳外的兵卒又喧譁起來。

楊器越發惱怒,喝道:“帳外為何喧譁?”

一人衝進來,叫道:“縣東失火了!”

“什麼?”

楊器霍然起立,三兩步奔至帳口,撩起帳幕,極目向縣東望去,果見有幾股黑煙騰空升起,一陣陣的喧鬧嘈雜之聲從黑煙升起處傳來。因隔了不近的距離,聲音傳到這裡後已變得甚小,聽不清是在叫嚷些什麼,但可以斷定的是此時縣東必然很亂。

一句話不請自來,無聲無息地浮現到楊器的心頭:“昨夜三更,有人在縣中放火”。

這句話,他今天一個早上已經聽了三遍了。他心道:“無緣無故縣東起火,莫非?莫非?”

帳中的軍官們擁擠在他身後,翹起腳尖也往縣東望去,見到升騰的黑煙,譁然一片。有人和楊器想到了一塊兒,失聲叫道:“莫非是孫策來了?”

楊器正在狐疑,營外一群人丟盔棄甲地跑了進來,人未到帳前,叫喊聲已到:“將軍,孫策打下城了!孫策打下城了!”

楊器目瞪口呆,愕然失色:“孫策打下城了?”

“已經進了東城門!”

“怎麼進的?”

“有人內應!”

“誰人內應?”

“就是那一股潰卒!”

“哪一股潰卒?”

“就是先前自稱從寨子北部逃來的那十餘騎,原來他們不是潰卒,而是孫策手下的賊騎!領頭那一人自名辛璦,又有兩人一個自名蘇則,一個自名蘇正,三人勇勐難當!那個叫辛璦的躍馬揮劍,連斬我門卒十餘人,那個叫蘇則的挽弓射箭,連射連中,那個叫蘇正的隨在他兩人之後帶領餘騎趁勢勐攻,我城門因此失守。”

報訊的這個兵卒說的話挺多,楊器聽到耳中的只有三個字:“十餘騎”,頓時膽氣大振,拔劍叫道:“只來了十餘騎?我縣中五千精卒,只十餘騎就想奪下我縣?各位,跟我殺過去!上師令:一顆賊兵人頭,賞錢五百!”

“不、不、不……。”剛才答話的那個兵卒連連搖手,急聲制止,大約因為心情激動,話都說得不利索了。楊器以為他是怕死不敢隨他出戰,挺劍嗔目,怒道:“不什麼?”質問完了,才發覺這人看起來面熟,略一想,即記起此人即是先前去寺中給他送信,說“寨子北部失陷、縣外來了一群潰卒”的那個兵卒。這個兵卒“不”了好幾句,總算把話憋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是隻有十餘騎!”

“那是多少?”

“這十餘騎奪下東城門後,又有數十騎從田間殺來!”

“那也不過數十騎罷了!”

“遠處數里外菸塵四起,更有無數人馬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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