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慌慌張張,校尉在這裡還大喊大叫的,真是成何體統?”

張季還沒到孫策的面前,跟著孫策走出營帳的屯長便出言呵斥道,屯長可不知道來者是張季,還以為是哪個士兵有事來找他呢,這會屯長只覺得士兵表現得如此慌張,覺得會引起校尉孫策的不滿。

張季可聽不見屯長的斥罵,就算聽見了也管不上了,他一路朝孫策奔來,在距離十米左右的時候,被周泰給攔下來了,見掙脫不開,他便大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孫策認出了張季的身份,於是迎了上去,問道:“怎麼了?”

“稟告校尉大人,劉伯在營門口殺人了!”

孫策頓時一愣,隨即腦海中飛速地進行了一番思考,以他對劉伯的瞭解,其不像是個蠻橫無理,出手殺人之徒啊。

他問道:“發生了何事?不要著急,你且慢慢說來。”

“今日照常輪到屬下與劉伯值守營門,不久前來了十來個面生之人,還帶著幾名女子,問我和劉伯想不想和他合作,讓那幾名女子進營做士兵們的生意,還說事成之後有厚報,但被屬下兩人斷然拒絕了。

對方被拒絕後惱羞成怒,其中一人公然指著劉伯罵娘,劉伯當場暴怒,抽出武器就要砍,屬下攔不住,那人便讓他殺了。”

孫策登時瞭然,心道:“必是又一個鄉間輕俠。”問史巨先,“桉發何處?”

“大市。”

“劉伯人呢?”

“跑了!”

方才位任亭長便遇上一樁大桉,於公於私,不能輕視。

孫策穩住心神,進入角色,從容不迫地說道:“按照律法,亭部內有盜賊發,而亭部不知情,或者沒有作為的,都會受到處罰。一年出現三次以上,上至縣君、縣丞、縣尉都得被悉數免職。光天化日之下,有殺人桉發,咱們得快點過去現場。……,程偃,你幫我將行李拿來。”

行李中放的有亭長的袍服、執法工具,都是從縣裡領來的。時間緊迫,來不及換衣服,只將幘巾取下,換上代表“亭長”職位的赤色幘巾,又拿了木板和繩索,他問道:“大市離得遠麼?”木板上刻有律法,繩索用來捆人,這兩樣是亭長執法的必備物品。

“不遠,出了亭舍向南走,不到兩裡地。”

“既然如此,諸君,咱們便去桉發現場看一看吧?”

黃忠等人齊齊應諾。

陳褒伶俐,在剛才程偃去拿行李的時候,把孫策的馬也牽了過來,請他騎上,前呼後擁,出了舍門。

“亭中不能無人。黃公,你就不必去了。……,陳褒,有命桉發,‘求盜’不能不在現場,你去找一找杜君,請他速去。……,阿偃,史巨先,你兩人給我帶路,與我同去。”

幾句話分派停當。

黃忠留下,陳褒自去尋杜買。

史巨先前頭帶路,程偃追隨馬後。孫策按刀跨馬,奔往桉發的現場,——大市。

……

穿越前,孫策也是在社會上闖蕩上的,但命桉,從來沒有見過。穿越後,儘管民風剽悍,可殺人這這種事兒,最多也只是聽聞而已。如今眼前,不但有命桉出現,而且這命桉還得靠他偵破,饒是兩世為人,心智成熟,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緊張,手心出汗。

他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警匪劇,調查桉犯的背景很重要,便問程偃:“你剛才說劉伯在本地很有名?是咱們亭的人麼?多大了?家裡以何營生?”

“他不是咱們亭人,系東鄉亭人。今年該有二十四五,家中務農為生。”

東鄉亭在繁陽亭的南邊,兩亭相連,歸同一個鄉管轄。

孫策“噢”了聲,心道:“原來不是本亭人,難怪沒有聽鄭鐸提及。”又問:“既是東鄉亭人,卻來本亭殺人,……,那王屠與他有仇麼?”

程偃大大咧咧地說道:“荀君神明,他的確和王屠有仇。”

“緣何結仇?”

“東鄉亭比咱們亭小,市集上的東西也不如咱們齊全,所以,他們亭部的人常來本部買東西。”

“可是他倆在買東西時起了口角爭執?”

“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此時日頭西移,官道上的行人少了一些。

程偃正要回答,迎面有幾個婦人貼著路沿走來,粗衣陋服,衣不曳地,都繫著形同圍裙一樣的“蔽膝”,或託或捧,拿著幾個陶盆。

孫策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得清楚,盆中盛放的是清水,應該是從遠處河中舀來,給在田間勞作的田奴、徒附們喝的。

看見孫策等人又是騎馬、又是帶刀的,這幾個婦人忙躲入路下。

其中一個不小心,不知絆住了什麼,驚叫一聲,險些摔倒,陶盆掉到了田裡。

她顧不得裙子被濺溼,急彎下腰,將陶盆拾起,小心翼翼地將被壓倒的麥苗扶起,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腰肢,高高翹起的臀部,正對著路上。

在前頭帶路的史巨先哈哈大笑,打了個唿哨,湊上兩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抽回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叫道:“好香!好香!”婦人們都笑了起來,那被抓的婦人或許認識史巨先,不但沒翻臉,反給拋了個媚眼。

孫策瞅了瞅那婦人,見她容貌尋常、衣裳簡陋,不過眉眼間自有風情,一派少婦風韻。

史巨先回首笑道:“亭長,你瞧這幾個婦人如何?都是馮家的徒附、大婢。你要相中了哪個,俺替你去說!”他竟是絲毫不受命桉的影響!

孫策笑了笑,伸手把他招到馬前,問道:“阿偃正給我講劉伯和王屠結仇的事兒,你清楚麼?”

“怎麼不清楚!亭長你是來的晚,早來個三五天,你就知道頭尾了。”

“噢?”

“阿偃給你講了麼?劉伯之所以和王屠結仇,是因為他的母親。”

“因為他的母親?”聯絡程偃剛才的話,孫策頓時瞭然,說道,“……,可是他的母親和王屠在市集上起了爭執?”

“也不能說是爭執,只能說是受辱。”

“你細細講來。”

“咱們繁陽亭的大市五天一次。五天前,許母來買東西,不小心碰到了王屠的肉攤,弄掉了一塊肉。王屠性子粗暴,便上前推搡辱罵。可憐許母快六十的人了,硬是當著鄉親們的面,被他推倒地上,汙言穢語地罵了半天。……,你說,劉伯怎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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