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重新入座,茅筠松才說道:“其實我們對周先生也是久仰了,年紀輕輕就在國際市場屢次出手,最近更是遠赴島國,拿下了藤田家的六手卷,實在是大手筆!”

周至說道:“那是我正好在島國考察,也多虧了安宅先生和坂本先生,不然也不可能有機會。”

“周先生客氣了,聽說安宅先生為了替周先生背書,抵押了一件元青花給藤田美術館?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安宅先生這樣做的人,一隻手數得過來。”

周至一句話,逗得所有人都笑了:“那估計是因為安宅先生所認識的藏家裡,像我這樣缺錢的不太多。”

周至問道:“聽婉秋姐說你們想要見我一面,這樣的做法和常規有點區別,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這事兒吧……”茅筠松都有些不知道從何開始的感覺:“其實原因還有點多……”

“沒關係,那就一樣一樣說。”周至表示自己有耐心。

“這件事兒其實是在聽說周先生是潛在買家之後,我向羅先生建議的。”茅筠松說道:“因為我知道周先生是國內著名的書畫修復專家。”

“所以羅先生是有書畫需要修復嗎?”周至問道。

“這倒是沒有。”茅筠松搖頭:“羅先生收購的基本都是二十世紀以後的名家畫作,狀態非常好。”

“周先生,不知道你了不瞭解,羅先生的收藏當中,有一套《黃山遊》?”

“是張大千的作品吧?”周至說道:“張大千在一九二八年,一九三一年,一九三七年,三次遊覽黃山,選擇十二處名勝繪製成了圖畫,冊頁幅面不大,每頁只有十五乘三十七厘米。”

“不過三次黃山之行對於張大千的藝術創作影響很大,尤其是山水,所以這套冊頁非常具有研究價值。”

“當時羅先生從嘉德購入這套冊頁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這也是我們當時給羅先生的建議。”茅筠松說道:“然而現在有了一個新的說法,有臺島研究者認為這些畫冊是大千先生的草稿而非精心創作,加上幅面太小,因此不應該成為大千先生畫風成熟時期的代表作品。”

“可我對大千先生的研究也不夠深。”周至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們都分辨不出來,那我可能也做不了什麼啊?”

“周先生在和徐先生修復三星前會長作品的時候,對書畫用紙的精到鑑識,令人歎為觀止。”茅筠松說道:“後來我們研究過周先生替故宮,尤其是替蜀大博物館修復書畫的時候,對修復用紙也非常的嚴格,是吧?”

“現在還要加上用絹了。”林婉秋在一邊笑著補充,很顯然,這些情報多半都是她提供給茅筠松的。

“家裡有位長輩是揚派修復專家,從小在這方面倒算是耳濡目染。”周至只好承認:“後來在首都也接受過幾位大擘的教誨,算是有一些心得。”

茅筠松頓時鬆了一口氣:“因此我們想請周先生對《黃山遊》冊頁所用的紙張進行一次鑑定。”

“大千先生對書畫用紙非常講究。”周至說道:“還曾經因為嫌棄各種紙張都不合用,特意在蜀中夾江研發竹紙,當地現在都還保留有製作工藝,紙廠稱其為‘大千紙’,每年要被嘉州畫派定走許多。”

“不過就算我鑑定出《黃山遊》的用紙是當時比較名貴的紙張,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呀?”周至疑惑道:“以大千先生的實力,他想要用哪家紙廠的用紙,紙廠還不得巴巴地送上呀?求回一幅墨寶,那可就是活廣告!”

“可要是大千先生用的是宋紙呢?”茅筠松笑得很自信:“要是《黃山遊》本身是用宋紙所畫,那臺島研究者所謂冊頁不是精品的結論,是不是就可以推翻了?”

“宋紙?誇張了不?”周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哪怕是那個年頭,宋紙也不是那般好找的,要不然歷代內作也不會費勁心力去模仿宋紙了。大千先生從哪兒搞到的?”

“這些就需要拜託周先生鑑定了。”茅筠松說道:“我只是在從大千先生和其兄長張善子的書信中找到的線索,他提到過得到一些宋箋,終於可以寫自己喜歡的黃山了,信件時期與這批畫作的公佈時期相去不遠。”

“這批畫作本身非常精到,”茅筠松說道:“臺島研究者屬於無理取鬧,我想既然大千先生提到用宋箋作黃山景色,這批冊頁的大小剛好也符合,那要是能夠證明我的猜想,是不是可以算作證據?”

“可要是鑑定出不是呢?”周至問道。

“要是不是宋紙的話,那我們就只有從筆力,畫功,年代等方面去解釋了。”茅筠松說道:“本來就只是我的猜測,不對外公佈就是了。”

“這樣還差不多。”周至點頭:“要說起證據,好像我那裡還真有一件東西可以作為佐證……”

“哦?”茅筠松卻也想不到周至會這樣說,大為詫異:“是關於《黃山遊》的嗎?”

“是的。”周至點頭:“我那裡有一冊張善子的卷軸,也叫《黃山遊》,也是十二幅,和羅先生收藏這本大千先生的冊頁一模一樣,不過形制卻是畫卷的形制。”

“第二次遊黃山,正是兩位先生攜手同行的!”茅筠松有些興奮:“周先生研究過善子先生畫作的用紙嗎?”

“善子先生用的倒是普通竹紙。”周至說道:“不過畫卷留有很長,引首留有吳敬恆的‘黃山全景圖’篆書,副首上有許承堯,梁鴻志,黃賓虹,吳湖帆,許士英,葉公綽,傅增湘等名家的題詩。”

題詩的人都是當時名家,張善子能夠拿出來給這些人品題,那畫作的質量自然是不一般。

“看來這也是善子先生的得意之作了。”茅筠松問道:“周先生是從哪裡得到這套冊頁的?”

“從榮寶齋,淘動物題材的時候淘到的。”周至說道:“本來是去修復易元吉的《檞葉雙猿圖》,見上面的獐猿實在可愛,便請袁先生給我推薦類似畫法的畫家,袁先生就推薦了善子先生,說大千先生的獐猿還是跟他哥哥學的。”

“那一次淘到了不少名家畫的動物,其中就有一副善子先生的《豐幹伏虎圖》和一幅大千先生的《高樹聽溪圖》。”

“不過善子先生的獐猿圖卻沒有收到,為了彌補遺憾,我見他的《黃山遊》冊頁也頗為精到,於是也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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