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聰明人，大家都懂，證明書畫用紙是一回事兒，拿到證據後如何表演，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周至只參與前面這件事，不參與後面這件事兒，自然是他的聰明。
李啟嚴就說道：“這不巧了嗎？本來只是交易一幅畫兒的事兒，現在倒成了兩全其美了，等這畫交換到手，羅生你可不能獨珍，你們梅潔樓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辦展了吧？”
“既然李先生都這樣說了，那等周生的畫一到，我和梅潔就把展覽辦起來，近年來倒是陸續收藏了一些精品，尤其是內地開放以後，方便太多了。”
“要是展會辦起來，到時候還請李先生，蔡公，傑西都捧個場。”羅仲榮說道：“至於《春雲曉靄》，明日請周生鑑定《黃山遊》用紙的時候，一併鑑賞。”
“至於價格嘛，就交給婉秋和茅先生去商量吧。”
這番話下來，讓周至都不由得不感慨，大佬的成功是有其必然性的，簡直是面面俱到。
接下來就是開席了，進入了蔡公的主場，這裡的菜品都是他指導選出來的，因此每道菜也能夠講出一番故事來。
周至聽得有種抓筆做筆記的衝動，不過蔡公自己也在出烹調文化書，還頗受歡迎，這些說不定就是下一本書中的資料。
話題漸漸的聊開，羅仲榮才說起了自己的業務，卻是周至之前有些誤會了。
鹼性電池固然是金山集團的重要業務，但也並非周至所理解的後世南孚等品牌那種。
還有一大部分是電瓶，很多是配置在ups不間斷電源系統當中使用的，幾乎每一個對自己的資訊系統稍微看重的單位，都離不開它。
尤其是各種資訊機房，移動基站，金融保險醫院等地方，都非常需要。
周至自己公司都承接了一大堆的機房建設任務，居然將這一茬給忘了。
比如李樂海的長江通訊，就是金山集團的重要客戶。
現在國內的ups系統效能還不夠先進，周至公司承接業務的時候，一般都是給客戶匹配的梅蘭熱蘭這類歐洲品牌，只將自己定位在和聯想一樣的思路上，在構建資訊化大樓的時候，硬體系統本身是選用各品牌商的產品“攢”出來的，這一點又和如今新興的電腦城搞的組裝機方案相類似。
資訊產業方興未艾，羅仲榮看到了這方面的前景，但是苦於人力資金規模的壓力，想要將廠子建到內陸去。
資金問題倒是相對好解決，李老二和李老三都有意思投資，而兩人的投資，本身就有周至的一份。
但是想要落地張江的話，羅仲榮就有些人生地不熟了，而周至的親密戰友老胡，卻是那邊的重要話事人。
周至這才明白港島人做生意多厲害，對於資源真不浪費，光在自己身上，這一趟就能夠挖到多少？
不過這些都是多贏的大好事兒，長江通訊利潤增長極快，周至初期入股，所佔的份額不小。
李樂海要完全掌控長江通訊，就需要在成長起來的過程中，調低周至的股份比例。
也就是說，周至在長江通訊上賺去的大量利潤，不能再轉化為長江通訊的股份，而是作為分紅拿到手。
而且隨著長江通訊的壯大，這個分紅額度雖然會越來越多，但是周至所佔的股份比例反而會越來越低。
這一點很好理解，比如周至最早在長江通訊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總分紅五千萬的話，他有一千萬。
可是等到長江通訊成長後，哪怕周至的股份已經被稀釋到百分之十，但是總分紅隨著企業營銷規模的擴大，可能已經從五千萬變成了十個億，這個時候周至所得的分紅，將是之前的十倍，高達一個億。
這些是早就寫在了投資協議裡邊的，既然周至利潤不能再入股，作為精明的商人，李老二沒準備讓它變成“閒散資金”，於是想到了這樣的利用方式，就是深化通訊產業外圍投資，比如羅仲榮的金山集團。
這也算是國內急需引進的產業，周至決定和老胡認真討論一下，再讓他將意見轉到部裡，要是能夠在ups系統上逐漸實現國產替代，對於國內的資訊產業也是具有非常大的意義的。
因此一席粵菜席吃得賓主盡歡，不過李啟嚴的作息時間非常固定，因此散得就早，傑西成又帶著李老三和周至去他的遊艇上，遊覽海灣。
在習習的海風中，傑西成開了香檳，讓會計師和大家談起了票房分成。
一九九四年，還有兩個多月就結束，後世對今年有一個恰如其分的評論——上帝看電影的一年。
如果不說影片質量只說票房，《生死時速》，《變相怪傑》，《真實的謊言》，《阿甘正傳》，《獅子王》本來應該是今年的票房前五。
然而《十二生肖》，以一匹大黑馬的姿態殺了進來，以巧妙的故事構思，華麗的博物館實景，諸多文物建築精微的特寫，刺激的打鬥和飆車跳樓扒飛機等情節，華麗麗地殺到了《阿甘正傳》和《獅子王》之間。
《阿甘正傳》原來的票房是小七億美元，《獅子王》則是高達瘋狂的十多億美元，現在兩者的票房都各自減少了許多。
現在的統計是《阿甘正傳》五點二億美元，《獅子王》八點六美元，而《十二生肖》，七點三億！
而更有意思的是，今年還是“好萊塢資本改制元年”，排名前三的片子，除了動畫片《獅子王》外，另外兩部都採取了“票房分成制度”。
在這個制度下，電影發行的風險不再僅由製片方來承擔，而是所有參與者都加入進來，按照事先約定的比例來分配票房收益。
湯姆漢克斯為什麼要這樣周至並不清楚，不過傑西成這麼幹的原因倒是很瞭解——作為初闖好萊塢的亞洲動作明星，無論是海外發行代理索尼旗下的哥倫比亞影視公司，還是傑西成自己，其實一開始都沒有十足的信心。
於是分擔風險就成了正常之舉，周至的劇本費一分錢沒收著，反倒透過安盛基金搭進去了一大筆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