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星瞞著我們偷偷化形了正文卷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當教科書照進現實沒有暴力美學,沒有任何可以用賞心悅目來形容的場景,什麼盛世美顏囍從天降,根本不存在的,生命賤如草芥,爾等皆是血肉。

此時此刻就只有最赤果果的對生命的踐踏和褻瀆,三體人看了都想點根菸的那種,初時船上的人還在為得償所願賺筆外快激動興奮,很快眉頭就擰成了一團,甚至有人當場吐了出來。

長槍短炮裝置上的防抖功能拯救不了他們拍攝出來的畫面,眾人心道怪不得論壇上把這位爺傳得跟三頭六臂十二個腰子吃人惡魔一樣,人家大佬那都是風度翩翩仙氣飄飄一劍西來羚羊掛角,不穿身水袖白衣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名門正派以守護人族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再瞧這活爹的畫風,一整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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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是說,哪怕您長得再牛逼十倍一百倍一萬倍,落旁個眼裡也只會被形容為是一副局長晉升輔警轉正的長相啊,沒有一張飄著油墨味兒黑白大頭照後邊跟著一溜賞金根本都承載不了您的俊美。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比恐怖更恐怖的東西——王師傅終於敲開了那些匪徒的房門。

急於為痛苦剝離疊被動的老王半空變身,哐的一聲在力場盾下方的城鎮中砸出巨大的深坑,濃煙滾滾中,是一串挫骨揚灰般的可怖怪笑。

接著,大地開始劇烈搖晃,所有建築物都在崩塌損毀,匪徒們精心修整的道路死撕裂,環線特產的白沙從城鎮下方井噴一樣湧出,人、野獸、命運僕從,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任何東西能逃掉,先是渾身血管暴突面板崩裂,隨後是脆弱的眼球直接爆開七竅噴血,最後就是肌肉離體,變成一具具骨頭斷了連著筋血肉模糊的血骷髏,升騰而起的細膩血肉充斥了整個力場盾,以完全不同的方式達成與隔壁李滄相似的輸出效果。

這種畫風李滄老王大機率會美其名曰傷害灌滿,而目睹這一切的人願稱之為提心吊膽.

震波的威力直接覆蓋了整個城鎮,連力場盾都不能阻止這玩意的蔓延,如果不是鬆軟的沙基地質卸力還行,估計場面還會更壯觀數倍。

當震波肆虐終於停止時,之前碩果僅存勤撿持家的幾位仁人志士終於同步貢獻出了自己的二手啤酒和大肘子,掐指一算,船上的每個人平均至少能分到灘。

力場盾尚在,但下面已經不存在任何原始地貌、建築物、人類以及命運僕從的痕跡,滿場站著的只有一隻隔壁大老王。

老王赤著上身,混元一體的肌肉宛如真正的肌肉一般嶙峋,溝壑縱橫好似微型化山脈綿延於體表,渾身連一滴血跡都看不到,但他的腳、乃至膝蓋以下都直接深陷於猩紅細膩的血肉泥淖之中,這種漿液充斥著整個力場盾下方的空間。

直到此時,力場盾才終於破碎,血肉泥漿沒了束縛,發出黏膩的流淌聲,向四面八方汩汩湧動,不時有氣泡從裡面冒出幾粒,像一口將沸未沸的大鍋。

安灝從西裝口袋裡摸出手帕擦擦嘴角,然後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嘔吐欲。

在場這些人也算見過世面,這年頭在外面混的哪怕是文職也不會是那種遇上行屍之會哭爹喊娘抱頭鼠竄的菜雞,但眼前這場面對他們來說顯然還是過於炸裂過於可獄而不可囚了。

要知道這還只是剿個匪而已啊,對人家來說跟度假是同義詞,就是這幾個傢伙,一年到頭兩天曬網剩下三百六十三天都在打魚,一整個軌道週期直接砍完全程

說句不中聽的,那,這人還能算是人嗎?

幾天跟下來,安灝終於明白為啥基地從頭到尾都沒有對這種可以說是完全不受控的力量表達過哪怕一毛錢的硬氣了,要面子有裡子要裡子有面子的主動示好乃至人傢俬生活都可著勁一門心思的硬送溫暖,這種行為稱之為舔狗或許多少有點傷人,但說一句犬系男孩指定不過分

這他媽擱是誰誰都得給供起來啊,一人即是屍潮,不對,真正的屍潮在他面前恐怕也只能淪為食材吧?

“領導不愧是有老婆的,跟咱這單身狗就是不一樣,瞅瞅這精緻的小手帕~”

“我也有老婆,還不是得拿袖子擦嘴?”

“老子要是個女的嫁你這種狗模人樣的天天特麼拿拖布幫你擦嘴!想用手帕你也配?衛生紙都不給你!”

“擦”

默契的沒有任何人提及剛才的一幕,連視線都撇開到別處,生怕再觸發一套被動連招。

安灝咧咧嘴,試圖以禮貌的微笑迎接剿匪凱旋的功臣,但以幾十年的養氣功夫都沒能做到這種最最基本的操作,直接失敗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簡直能擰出苦水來。

“咳,幾位辛苦.”安灝回頭看向其他人,“不過這件事和錄下來的影像資料就不要標註地點座標了,也不要往外傳,不然護航隊面子會很難看”

可不是麼,賊窩都鑽進自己家門口了,這不是威風掃地那什麼才是身敗名裂?

李滄沒有任何表示,他人是過來了,但一群逆子還在身後激情乾飯搶槽,背景音略顯嘈雜詭異。

李滄皺皺眉,把這群不爭氣的東西一個個扇回同源通道,接著,黑漆漆的狗皮洪流從中湧出,開挖機的開挖機推小車的推小車拿小鏟的拿小鏟,有條不紊秩序井然。

“沙子沉漿很快,都給老子挖深一點,挖到一直不顯色為止!”李滄大聲呵斥,“速度動起來!腦子都被狗吃了嗎?磨磨蹭蹭這麼多年一點進步沒有!狗屁不是學人家摸魚倒是一本正經!”

安灝對這種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畢竟這三天下來都發生了無數次,早就有了抗性,不會像第一次見到這種畫風的狗海那樣又覺得滑稽又覺得心痛

如此體魄如此聰慧的行屍僕從,放到他們這邊還有基地至少能當個保安站站崗守護一方平安了,擱人家手裡就只配幹這種雜役

人比人直瞪眼,這個世界涼薄如紙!

轟隆~

一輛剷車推著推著一聲巨響直接沒了影子,周遭的狗腿子瞪大狗眼看著同事消失的大坑,紛紛用咿咿呀呀的嘶吼表達著自己的好奇情緒,然後繼續悶頭做事。

“有地下建築!”老王兩眼放光,“個狗東西運氣怪好嘞,再少推一鏟子都找不到這玩意!”

“難道不是你那±5厘米的高精度機床出品的玩意太糙鏟多了嗎?”

“說什麼胡話呢!”

稍微平整一下土地,眾人發現這是一棟地下建築的頂部蓋板,至於具體從哪裡進入已經無從得知,下方被白沙層層掩埋的空間整體石質構造,陰暗潮溼,有些地方甚至凝著水滴,低矮的通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百多平大小的方廳,用處未知,但都堆滿了生活垃圾,潮溼和惡臭的味道與算不上新鮮氣流持續對沖,又為之增加了一重血腥氣。

滿心以為是寶藏地圖上x點的老王頓覺不妙:“幾個意思!這特麼地方居然還有人下來住?那幫狗草的強盜這麼沒安全感的嗎?他們不應該抱著漂亮可憐又無辜別人家的小娘們在絲綢床單上衤睡嗎?”

厲蕾絲眉頭緊皺,回頭瞟一眼安灝:“你之前說,他們除了搶劫,也搶人?”

“是對.”

安灝聲線有點抖,欲言又止的暗中偷瞄老王。

拋開其他屬性不談,老王其實面前算是個準人精,哪兒還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往上比劃著估摸了一下:“深度夠了,沙子沒那麼厲害,這地方主體沒塌的話,死不了幾個人的!”

“呃”

完全沒變化是不可能的,隧道的坍塌點隨處可見,但這座工事埋藏極深,支路紛繁,上下左右兜兜轉轉又連線著好幾個廢棄工事,眾人才在不知道哪個方向找到了正在使用的那個。

監獄似的大門裡外蹦出來數百看守試圖給自己賺點外快,於是就變成了狗腿子們的外賣。

哐!

上噸重的合金大鐵門被老王一腳送走,裡面那些知道上面有事但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的看守見狀一鬨而散,僥倖多活兩秒有餘。

隧道向下延伸三層,又是一個圓形的石廳,裡面零零散散的擺著座椅沙發飯桌,一群賊頭賊腦正擱這大吃二喝呢,眼珠子都醉迷了。

“還特麼挺享受的”

即使有層層鐵門和隧道相隔,剛才老王暴力開鎖的動靜真就一點聽不到?那之前上面狗腦子都打出來的動靜也感覺不到?

總之很難想象這幫傢伙的精神狀態.

最奇葩的是,不光有酒有菜,他們還有助興節目,老王一夥人呼呼啦啦大馬金刀衝進來的時候,一個小年輕正用電腦連著投影把影片投到牆上現場講解呢!

好巧不巧的是,影片上那張臉明顯帥得有些令人心動.呸.眼熟來著!

“?”

那群匪徒看守覷著迷茫的醉眼,視線在投影和李滄中間來回搖擺,看上去頗有幾分原地宕機的味道,而播放影片的小年輕則以手舞足蹈的姿勢僵在那裡,半晌才呢喃道:“教教科書照進現實了?”

一群酗酒的醉狗戰鬥力明顯沒能超越來路上那些扇大鋼門,麻溜兒的幾大腳放翻這些玩意,老王緊皺眉頭朝更裡面騷動的隧道望一眼。

“那什麼,我就不進去了,不方便,雷子,小小姐?”

“我去!”

安灝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臉色差勁。

什麼保證,什麼威名遠揚,什麼安身立命,此刻都不如隧道里的陣陣惡臭更有說服力,就在閭丘旁邊,就在護航隊駐地的眼皮子底下,賊窩堂而皇之,甚至還有餘力和心情養點逗悶子的小寵物,這他媽但凡稍微愛乾淨的狗都不會願意住那裡邊!

隧道里的哭聲叫喊聲響成一片,李滄皺眉,丟了幾十只至少外觀上相對比較擬人的三狗子進去.

“滄老師,您這個知名度可以的啊,還有人拿你早前的幹架影片逐步講解分析呢!這是門羅那場吧?”老王嘖嘖有聲:“孫賊,過來,剛才講到哪兒了,繼續,老子聽得高興,好死好埋!”

小年輕扶了扶眼鏡,倒顯得挺淡定:“我出不來。”

“你找死?”

“我和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這人頂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衣服還算乾淨整潔,但枯瘦得像麻桿一樣根本撐不起衣服,臉色蒼白不見血色。

簡單的木質平板舊課桌上面只放著檯膝上型電腦,他卻連挪動都異常吃力,再看課桌下面,一條兩指粗不到十米長的鎖鏈連著銬,鎖住了他的兩隻腳,角落裡擺著一個蓋上的桶,周圍的地皮已經磨禿。

老王愣了一下:“你被銬在這多久了?”

“九個月”小年輕侷促的舔舔嘴唇,從桌膛裡小心翼翼的抱出一個圓柱形的茶葉盒,硬擠出笑容,“你好,滄老師,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你,我叫廖洪青,你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偶像!”

李滄這次沒有社恐,一字一句道:“是我很抱歉才對,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你們.”

小年輕咧咧嘴,眼眶瞬間紅了。

李滄撥出一口氣,指著地上那群人說:“我這人心善,見不得別人受苦,你去送他們上路吧。”

“好!!”

一群人出來的時候像是秋霜打過的茄子,三百多個衣衫不整的男女還有六十多具腐爛發臭的屍體往他們身上掛滿了層層疊疊的沉默。

回程路上,李滄突然說:“大雷子你和小小姐帶他們回基地吧,他們估計不會想繼續在閭丘城生活。”

厲蕾絲鼻音濃重:“嗯。”

安灝不停地搓著手,轉著圈:“他們的治療恢復和後續的生活費用由閭丘按周支付,三年,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許可權——去把護航隊那群眼睛長在天上的王八蛋全給老子叫過來!去!告訴他們,一個小時之內沒到的人捲鋪蓋哪來的滾回哪去,老子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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