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二章替殘魂解惑(1)古箏猶沉浸在回憶的悲痛中,聽到蕭炎的詢問才醒過神來:“後來?我寧願師父不認我為徒,也不想有那不堪回首的後來.”

蕭炎沒有說話,在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後來,有一天,師父在與仇家的打鬥中受了重傷.”

古箏裡殘魂的語氣很傷感,“那是很重很重的傷,是師父燃燒生命也無法救治的傷.”

“當時我就要去拼命,為師父報仇。

師父阻止了我,說對手也一樣受到了重創,活不了多久。

也就在師父即將殞落之際,師父對我的眼神開始溫柔起來,那裡面有師父從來都不曾對我流露出的愛.”

說到這裡,箏身上兩滴水珠滑下,晶瑩如眼淚。

“你知道嗎,那時的我好高興好高興,我以為師父認可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子,抱著師父的身體喊著師父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古箏裡的殘魂繼續在述說,蕭炎聽得眼眶泛紅。

這位前輩當年就像一個缺少父愛的孩子,只想得到師父的一聲認可,可惜,這個時候才認可,是否太晚了一些呢?不過,再晚也總比沒有好。

就在蕭炎這樣想的時候,古箏裡的殘魂語調驟然變冷:“師父當時已經站都站不穩了,但他還是推開緊緊抱著他的我,淡淡地說我還是不能叫他師父.”

“為什麼?”

蕭炎有些發矇,人都要死了還不讓弟子喊一聲師父,這個師父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古箏裡的殘魂癲狂大笑,箏身水珠更多,如奪眶而出住止不住的淚水,“我當時心都快碎了,哭著問師父為什麼在臨走之際都不認我這個弟子,是不是因為我太不爭氣,精進太慢給師父丟臉了?但是我已經盡力了,沒有人比我在成長的路途上付出過更多的汗水.”

“而且,師父馬上就要離開人世了,我如果不能以弟子的身份為師父盡孝,我將愧對師父的一生授藝之恩,一輩子也無法心安啊。

難道師父就忍心讓跟了他一生的我愧疚一世?”

“你知道師父怎麼說?”

古箏裡的殘魂突然詢問已經有些呆了的蕭炎。

蕭炎沉默搖頭,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那位古怪的師父會說什麼,儘管他隱隱捕捉到了什麼,但他還是不太敢肯定。

古箏喃喃說道:“師父說,等我什麼時候超越了他,再什麼時候叫他師父.”

“當時我就傻眼了,師父乃天賦絕佳之人,彌留之際已經是八星後期鬥帝,世階初期的靈魂境界,而我那麼努力地修煉才剛剛突破到意階,而且連七星斗帝都不到,試想,以我的資質,能接近師父的實力就已是痴心妄想,更別談超越了,師父這不等於永遠都不承認我這個弟子嗎?”

蕭炎心頭泛酸,理解了古箏裡殘魂心裡的悲哀,想開導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合適。

第一百零一十二章替殘魂解惑(2)“於是我跪在師父面前苦苦哀求,求他允許我在他臨走前叫他師父為他送終,以報答師父對我的授藝之恩.”

古箏傷心欲絕,繼續說道,“但師父卻固執地搖頭,給我留下一句話便離世了.”

“什麼話?”

蕭炎有些緊張,這句話或許就是古箏裡殘魂困惑幾十萬年最重要的原因,也是自己是否能替古箏解惑的關鍵。

“師父說,他對我之所以那樣的所有答案還有對我的交代全都寫在了一張紙上,留在古箏裡面。

但要我千萬記住,必須彈斷全部十八根箏弦才能把它取出來,否則,他的靈魂也不會原諒我.”

蕭炎望著面前的古箏,明白了這架古箏就是當年那位師父留下的遺物。

“師父這張古箏的弦均採之上古異獸之筋,若要彈斷,連師父都很難做到,豈是我能做到的?非有超過師父的實力不可。

這不和之前一樣,等於永遠都不認我這個弟子嗎?他臨死都不認我啊!”

古箏裡的殘魂狂吼,靈魂之力凝聚的水珠越流越多,彙整合小溪落下識海。

“但是我還是不敢違背師父的遺言,儘管我覺得我根本不可能做到.”

古箏裡的殘魂像是在自言自語,“所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不停地彈啊彈啊,全身心投入到古箏的修煉中。

當我將一根根箏弦彈斷,直到彈斷第十八根箏弦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八星巔峰,而且靈魂之力也達到了世階初期就要突破到中期的層次.”

八星巔峰?靈魂之力就要突破到世階中期?蕭炎的眼瞳緊緊收縮成針,想不到這位在一股執念之下竟能以一般的資質成就到如此高度。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彷彿看穿了蕭炎的心思,古箏裡的殘魂淡淡地問道,語氣中不無對自己的譏諷,“當時的我也是這樣覺得,那是我做夢都沒想到能達到的高度,而我卻真的達到了.”

“敢問前輩,您的靈魂之力是如何達到世階的?”

蕭炎大為震驚之下更是深深地求知若渴。

如果連這古箏裡殘魂那樣一般的資質靈魂之力都能突破到世階,那靈魂之力的進階豈不是就有捷徑?要是自己能略知皮毛,突破到意階可就輕而易舉了。

蕭炎難以抑制地興奮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師父的功勞.”

聽聞蕭炎的發問,古箏裡的殘魂聲音顫抖起來,“師父的留言成了我努力修煉的最大動力,不分晝夜的修煉讓我在靈魂境界上突悟了,後來我才清楚,原來我的資質並非那麼不堪,而是屬於求道路上的大器晚成者。

所謂大器晚成,就是人生的閱歷和前半生的坎坎坷坷,最終會鑄就一把開啟原本深藏於識海深處那耀眼的天賦資質.”

原來如此,蕭炎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立馬斷絕了走捷徑的妄想。

“但這些都不是我最開心的,我最開心的是我終於達到了師父對我要求的高度.”

“可是,當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雙手顫抖著慢慢地開啟箏身,取出那張紙的時候,你可知道上面寫著什麼?”

古箏裡殘魂的語氣陡然變得無比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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