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除了一張軟榻,只有從天花板上垂掉下來的四根嬰兒手臂般粗的長鐵鏈,分別禁錮著少年的四肢。

少年的身體半懸在空中,只有一塊布料堪堪遮住隱私部位,墨髮散亂的搭在臉上,遮住半邊容顏,卻仍能依稀看出是位俊俏的男倌。

冷香縈繞,夾雜血腥味,他幾乎是遍體鱗傷,鞭痕、勒痕縱橫交錯在象牙白的面板上,觸目驚心。

蘇見覓眼皮一跳,眼角餘光見老鴇不停打量自己的反應,像在試探,登時大怒。

呵斥道:“你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帶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出去,到時候引人注目追查到胡大人頭上,你這象姑館也別想開了!”

老鴇心裡一咯噔,象姑館明面上是男妓,私下裡也做著其他見不得人的交易……看來茵姑娘來頭非凡。

剛才自己懷疑她的身份著實是多心了。

老鴇團扇捂著臉,一雙眼睛奉承地笑,“茵姑娘別急,我這就收拾收拾,馬上就好,請姑娘稍等。”

說完,她抬腳踏入房門,雙手盈盈把把門合上。

身邊沒人盯著,蘇見覓終於吸了口自由的空氣,傾身貼耳朵湊上薄薄的窗戶紙。

鐵鏈墜地的叮噹聲和肉體撞擊地面的沉悶聲響傳來。

接著是少年試圖抗拒和老鴇的毆打和不堪入耳的咒罵。

她還想聽些什麼,忽然房門大開,老鴇身姿婀娜地站在面前,討好地望著她。

蘇見覓反應迅速,在對方眼裡,還是原來不好得罪的模樣。

“茵姑娘,已經收拾好了,保證聽話!”

蘇見覓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她趕緊下去。

老鴇一邊離開一邊嘀咕,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胡大人手下越發厲害了。

蘇見覓提起一口氣走進屋內,剛才掛著少年的地方空無一物,循聲右轉走進裡屋。

帷幔輕拂,清風繚繞,半縷殘香誘著曖昧氣息,撥開床頭帳幕,少年已著一身淡雅青衣,打坐入定在床上,清雋似竹,臉上浮著病態的白,雙眼緊閉,不情不願。

人靠衣裝,他是好看的,給人一種大雪飄落竹林的清冽之感。

蘇見覓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裡拿出一粒小小的藥丸,送到少年嘴邊。

“我知道你中了房間裡的軟骨香,不能完全直立,這是解藥,吃了它。”

少年終於睜開眼睛,氣質凌厲,殺意叢生。

蘇見覓頭皮炸了一下,面上波瀾不驚,還不忘誇獎道:“唔,眼睛挺好看,不過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等胡邏親自來調.教你,選一個吧。”

他垂眸凝視藥丸一瞬,張嘴吞下。

藥效很快,幾個呼吸後,便能自由站立了。

他行走時伴著鐵鏈拖地的聲音,蘇見覓這才注意到他腳腕還被束縛著。

兩人從偏門出,繞過一條硃紅的小巷,不遠處便是車水馬龍的大街。

蘇見覓卻停住腳步,站在探出牆頭的灼灼桃花下,詢問少年,“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轉瞬間,一根細長的銀針抵住蘇見覓的喉嚨,他的聲音有點啞。

一字一頓,“死人不用知道太多。”

蘇見覓後背抵在牆上,絲毫不懼,笑眯眯道:“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腳掌麻不麻?”

腳掌很麻,麻得動不了。

他單手撐在她腦袋旁,穩住身體,逼迫她嬌俏的眉眼,“你給我下毒。”

“是你自己主動吃下去的。”蘇見覓食指輕巧的撥開危險的銀針,往右走了一步,“我救人不白救,你配合我做事,事成後還你自由。”

“什麼事?”他已經在咬牙硬撐。

“把你和胡邏之間的事全盤托出。”

少年眉目陰鬱,似乎在極力忍耐,或是敵不住藥性,亦或是蘇見覓的條件誘人,他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蘇見覓拍拍他的肩膀,“這才乖嘛。”

鼻尖飄過一陣暗香,少年試著動了動腳趾,發現身體恢復正常。

剛才只不過簡單的肢體接觸,便能不動聲色的解毒,這個姑娘不簡單,他跟上蘇見覓的腳步,她卻又停了下來。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的問題指的是什麼,“我叫墨黎。”

“莫失的莫,離開的離?”蘇見覓眨著眼睛問。

陽光濾過交錯的桃花枝頭灑在她月白的衣裙上,明豔動人的眸子對他的名字格外執著認真。

墨黎別開視線,“墨水的墨,黎庶的黎。”

蘇見覓恍然大悟,“黎明前的黑暗,寓意不錯,別急,你馬上就能迎接你的黎明瞭。”

正在倚竹樓附近焦灼等待的王壯忽然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警覺地轉身一看,是自家姑娘。

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瞥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穿一身騷包的綠衣,定是從倚竹樓裡帶出來的小倌!

瞬時大驚失色,語無倫次,“姑娘,你……他……怎麼……我……”

蘇見覓扶了扶額頭,“客人,你懂嗎?新認識的朋友,墨黎。”

王壯勉強的向墨黎拱手,乾巴巴地喚了聲公子。

“到時候回府,就說是三哥外面的朋友,遇到點困難,來府上借住幾日,記住了嗎?”

王壯訥訥點頭,“記住了,可是三公子……”

蘇見覓瀟灑地揮袖子,“三哥那邊不用擔心,他這個神經大條,在外面吃喝玩樂,經常三天兩頭不著家,也不知在做什麼,等他回來,墨黎早走了。”

三人正打道回府,路過一家糕點鋪子,糕點的甜香味勾著行人的味蕾,蘇見覓卻皺了皺眉。

太甜了,不健康。

想起父親誇自己做的點心好吃,蘇見覓決定去鋪子裡再碰碰運氣。

如果能和老闆合作雙贏,她也有了私房錢做更多的事。

蘇見覓抬頭看了眼鋪子的名字——綿芳齋,京城最負盛名的糕點鋪子,經常開張不到半個時辰,糕點便一搶而空。

綿芳齋的二樓坐著蕭檢,正拿起店主新做的桃花酥咬了一口,勉強的嚥下去後,嫌棄的將剩下半塊甩回盤子裡。

“簡直一日不如一日!高風,我們走,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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