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三聲梆子敲得悶響,打更人打著呵欠,有氣無力:“亥時三刻……”走了幾步,他靠在一石墩上,準備歇一口氣。

從兜裡摸了摸,還剩個冷饅頭,拿來咬了一口。

吃著吃著,他又喊了聲:“亥時三刻,關門關窗,防偷防盜……”拖著長長的尾音。

等將冷饅頭吃了,這才精神振作了幾分。

拍了拍手,剛準備再敲梆子,路過一江莊的府宅,風兒一吹,忽然將那大門給吹開了。

打更的藉著星月之光,目力也算良好,且經常打更,夜晚的視力總要比一般人好一些。

“咦,這大晚上的,門也不關?”

這江莊正是江陵他們的府宅,只是之前江陵鑽入了畫中,入畫之前,並沒來得及鎖門,只將門虛掩了來。

這會兒夜風吹拂,那虛掩著的門自然禁不住,吱呀一聲,便開了條縫。

打更的想了想,就山前去,準備敲門提醒一下。

總歸在他心裡,這江莊的兩位江夫人還是大大的好人。

之前那幾家鬧市的,純粹是無理取鬧,這扈縣大多數人還是念她倆的好。

剛要敲門,更夫卻是看到門口裡面不遠的地面上,竟躺著一張畫卷。

他提來燈籠,將燈籠點燃,平時若是星月明亮,他捨不得那點燈油,就沒點。

這會兒將火光點來,更是明亮。

藉著燈籠之火,他看到了那地面上,畫的是一副山水畫。

畫裡有好些個美女。

饒是他這種不懂畫之人,也瞧得美豔,頗為垂涎。

然而瞧著瞧著,那畫卷上有個東西似乎在動。

更夫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看,卻是看到畫裡有個人,竟然是在走動。

那是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他順著一條登天般的階梯在往下走來。

走著走著,畫卷上光芒一波散,一道人影突兀地就從畫卷裡走到了現實空間來。

更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原本頗具睡意的他,這一下子嚇得睡意全無,忍不住地打了個激靈,他慌不迭地提起燈籠,就加速從這開溜跑開了。

卻說那畫裡走出來的人,正是江陵。

他從哪裡進,便從哪裡出。

出來後,他撿起畫卷,再看那道場的圖畫,竟也是沒了。

整個畫卷上,也只有山水之美,女子之嬈。

將畫卷收起,他回到房間去,一夜無話。

翌日,他陪著林悅薇、晴霜她們一併外出遊玩。

修煉不可一蹴而就,也非悶頭苦練,當勞逸結合,才事半功倍。

扈縣之地,總體貧困,相對於其他地方,雖然貧困了些,如今倒是還算安穩。

聽聞其他地方如今戰亂,義軍四起,真的是將偌大江山打得亂七八糟。

大概,再過一兩月,這扈縣也將會有義軍蔓延過來。

遊玩之中,他們也看到了有些富商已經決定變賣家財,要舉家遷移。

無論怎般,去京城總歸是好的,即便江山易位,京城還是京城,頂多只是換了皇宮裡的主人罷了。

後幾日,他也是陪著二女,聽她們訴說心境之惑,帶她們歷所惑之事。

心境想要提升,終究還是要親身所歷,才能感悟最真。

一連七日後,他們一家也搬離了扈縣,於一山中棲下。

在這裡,江陵再觀三十三天全圖書籍,一畫卷,將三十三重天逐一畫出。

經他嘗試,凡所畫者,皆成。

其中唯有上元天域、上青天域、上雲天域不可成畫。

成畫者,必自焚。

三十三重天裡,【上元天域】、【上青天域】、【上雲天域】屬於頂尖三重天。

應有禁忌,這才畫之不成。

可同屬頂尖的【上林天域】是唯一的例外,其原因也不知為何。

在山裡佈下防禦裝置,又與幾女略作交代,在山中第五日後,江陵拿出【摩尼藏天】的傳送卷,啟用了起來。

這日,卷軸一啟用,一道黑洞之光將他籠罩,只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一片全新的天地之中。

這傳送之地,乃是【摩尼藏天】的補天台。

當他落下此地,只見這兒是高高的山峰。

這山峰呈現八角,好似是人工修築的浮屠。

但事實上,它是天然所成。

山峰遍佈金屬礦物,極易引雷,千百萬年的雷劈雨鑿,成就了它的特殊形狀。

江陵居高而望,這補天台下,一側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另一側則是連綿凹凸的丘陵。

在補天台的正腳下,此時竟還有一人等在那兒。

觀模樣,是個女子。

她的穿著與凡人間也無甚不同,頂多就是像個富家小姐。

江陵初來乍到,對這尚且不熟,既有本地人在此,他也剛好想去結交一番。

稍加感應,他覺察出此女竟是個凡人,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於是,他也故作低調,悄然臨下,從側面靠近了過去。

那女子望著天,準確地說,是望著補天台頂上。

但是在山腳下是根本看不到山頂的。

當江陵下去後,到了她的背後,故意弄出聲響,她才聽到,扭過了頭來。

乍看一眼,她沒將江陵當回事,而是繼續望著高峰。

江陵就問她:“姑娘,不知在此作甚?”

女子似不想說:“不要你管.”

江陵:“莫非是在等人?可補天台上,我也沒看見有其他人在.”

女子:“瞎說,這麼高,你又怎看得到?”

江陵:“我剛從上面來,自然是知道的.”

女子本是隨口應付他兩句,可當聽到他這話時,猛地愣了一下。

隨即,她皺著眉頭看他:“你說什麼?你剛從上面來?”

江陵:“正是.”

女子:“吹牛。

這補天台高達百丈,凡人無可上得.”

見她不信,江陵只好一躍而起,直飛百丈高峰。

于山頂上,喚她:“姑娘可信?”

山腳下的女子,驚得目瞪口呆,隨後忙叫起來:“下來,快下來.”

似是生怕被別人聽到,她儘量喊得很小聲。

江陵輕輕一笑,落了下來。

“這下,姑娘應該可以告訴我,你在等什麼了吧?”

誰知那女子就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江陵的手,也不由分說,就拉著他要走。

“走,是我第一個發現你的,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南宮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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