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荷香看這陣仗,先前還放鬆的心絃不由又繃緊了起來。

忍不住更湊近一些,躲在江陵身後。

江陵微微一笑:“今日這許多事都湊到了一起,倒也是巧了.”

清風嶺的代表名喚周勃野,也是勃字輩人,指著江陵就喝道:“人家鍾少閣主可以放過你,但今日我清風嶺卻饒你不得.”

說著,他也是向祁道人拱手道:“祁仙老,這小子雖是你老帶來的,但這小子與我清風嶺有血仇,祁仙老應該不會橫插此手罷?”

大腹便便的祁道人做出一副為難狀,道:“人是祁某帶來的,倘若他在這裡出了事,祁某面上須不好看吶.”

清風嶺周勃野道:“這也好辦,仙老的面子我們也不能不給,便這樣吧,在此地我們不動手,待他離了雲煙閣,我們再做計較,也是不遲.”

說罷,他一揮手,便有不少人速速出去,在雲煙閣碧波島外等候。

大腹便便的祁道人與江陵說道:“小友,某不知你與清風嶺還有這般恩怨,倒也是怪某考慮不周,將你帶到這裡。

但某能幫的,只能到這了。

之後的事,只能望你好自為之.”

江陵只作輕笑,祁道人壓根就沒想過幫他解圍。

這言語之間說的雖然都是好言好語,但說跟沒說,並無區別。

若真有心幫他,那就該護他離開,不說送君千里,便是十里,也足見誠心。

可他出面的作用,僅僅是讓清風嶺不在雲煙閣動手,這又有甚麼用?須知,鍾晉之前就有發話,讓江陵十息之內離開雲煙閣,若是不走,則不饒之。

可若在十息之內離去,此刻碧波島外,已經被清風嶺眾給圍堵了。

正是去也為難,留也難。

將江陵夾在中間,進退維谷。

江陵:“祁前輩倒是不必客氣,我也知你懼怕清風嶺,你幫不到我,我並不怪你.”

大腹便便的祁道人,每一個勢力都認識他,而且都肯給他面子,可見他來歷不凡。

當江陵這句話說出口後,許多人都以玩味的目光朝祁道人看了去。

祁道人也忍不住笑了笑。

江陵這是以激將法要逼他出面幫忙?但跟他用激將法,著實是嫩了點。

俗話說人老成精,鬼老成靈,祁道人活了一把歲數,豈會受這言語相激?反而配合說道:“小友倒是貼心,處處為某著想,既小友心照,某也就心安了.”

不認識他的人,聽了這話,都會在心中腹誹這老東西還真是厚顏。

但認識他的,只當他遊戲人間,不想理會這些許俗事而已。

畢竟,區區一個江陵算甚麼東西,也值得祁仙老為他出面力拒清風嶺?江陵站出兩步:“清風嶺的,若要與我算賬,那就來吧。

不知誰人為先?”

周勃野見他不識好歹,當場就譏笑起來:“若出了雲煙閣,你或還有幾分逃走的希望。

可在這裡就要逞能,也活該你命當絕於此.”

江陵:“哦?是嗎?”

周勃野說著長袖捲動,他與江陵中間明明隔著有三丈,可那長袖甩去,竟長達五丈。

長袖如鐵,呼嘯而過,颳得風聲獵獵。

這正是清風嶺的【流雲鐵袖功】!說談之間,說動手就動手,一時罡氣四溢,周邊圍觀之賓客也紛紛退散開來。

鐵袖流雲覆壓而至,江陵一掌隔開,它又從另側襲來。

當江陵再次將之隔開,它那衣袖當中竟驀地伸出一隻手掌,攜帶千鈞之勢,朝他心口奔雷而發。

江陵速速抬起左手,合上去,就與那隻鐵手碰了一掌。

一招相震,江陵噌噌噌,腳步迭連三退。

而另一邊,周勃野袖子一收,面帶冷笑。

江陵:“這手勁倒是很足.”

周勃野:“這還差得遠呢.”

他捲動長袖,剛要二次出手,卻突然的,感覺到剛才出手的掌心一陣刺痛。

抬起手來,只見掌心當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點紫色的斑紋。

此時,那紫色的斑紋就如活物一樣,在他的手心當中順著血液流向全身。

所流經之地,皆有陣陣刺痛之感瀰漫而至。

周勃野先是疑惑,隨後大驚,怒瞪江陵:“你竟用毒?”

江陵倒也不否認,於他而言,用毒如果更省力,他當然願意用毒:“回去準備辦後事吧.”

周勃野怒叫一聲,當他感覺到手心刺痛難忍,忽然果斷出手,將自己的右手從肩膀處掐斷了下來。

一時,鮮血飆射,他痛得仰天長嘯。

也因今日諸多門派都是來觀禮的,都來人不多。

清風嶺所來之人,以周勃野為代表,只帶了幾個小輩。

此時那幾個小輩都已經出去了,守在碧波島外,並不在內。

周勃野一中招,便再無人能夠出戰。

祁道人見了,忽然搖頭一嘆:“小友,何必如此?”

江陵一笑:“這不正是前輩想看到的麼?前輩早說看清風嶺不慣,我這也算是為前輩出一口惡氣.”

祁道人呵呵一笑,“你這小子牙尖嘴利,卻莫要拉某下水,爾等生死與否,皆與某無關.”

說完,他更退一邊去。

那周勃野雖掐斷了手,但地藏死氣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斷絕的?除非在中招的三個呼吸內就將手臂砍去,若不然毒液一旦隨著血液進入心臟,便再也針石無救了。

他剛剛掐斷己手,雖是果斷,卻還是慢了一點。

此時,他除了斷臂處劇痛,心臟也開始抽痛,一張臉,也慢慢地成了紫色。

這般情況,生死已在片刻之間了。

江陵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與晴霜、荷香要走。

“慢著.”

一直冷眼旁觀的鐘晉,忽然又一次開口了。

江陵停步看他,他也首次正眼瞥了江陵一眼:“你好像沒把我的話給放在耳裡.”

他走出一步:“我方才說了,看在祁仙老的面子上,給你十息時間滾出雲煙閣。

如今十息時間已過,你想走就走,當我的話是甚麼?”

雲菡聽了這話,她忽然匆匆走到江陵身邊,悄悄拉他,小聲提醒道:“速走,若無必要,莫要惹他.”

鍾晉有多強,她和李知恩那是相當清楚的。

而且雲煙閣今日邀請諸方觀禮,其主角就是鍾晉。

其實方才無論如何也該在十息之內先離開此地的,此時過了時間,若能與鍾晉好說,倒還罷了,若不能好說,那定會麻煩。

江陵得她的提醒,莞爾一笑,只輕輕擺手示意她不必驚慌。

隨後,他也正面回應鍾晉:“原來方才是你在說話?你若不說明,我還以為那只是一陣狗吠呢,倒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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