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兒只是迷惑,怎剛來,就要有事離去?可從城裡追出來的女人,一見他要走,就如瘋了一般,加急追來。

又呼又喊。

江陵見狀,愈發不敢逗留。

無論是她們盛情如此,還是別有所圖,這般情景,他自問是無福消受。

白鶴升空而遠去,從城裡追出來的女人也未做罷休,跟著在下面跑了起來。

“可要飛快點了,莫要被她們給追上了.”

白鶴聲唳,振翅而過山崗。

地上女人,或騎駿馬,或騎麋鹿,跋山涉水不在話下。

江陵飛過山崗,她們就追過山崗。

江陵飛過平原,她們就馳過平原。

鍥而不捨,讓人心中生畏。

白鶴終是畫中之物,法術持久,不過柱香時間。

效力將到之時,白鶴身影開始虛幻,江陵於它背上,也開始坐不穩妥。

剛過平原,至一丘陵地帶,白鶴終於散去。

江陵由天上落下,墜入陵中綠野。

那群女人,看著興奮而叫,發出哦哦怪聲,策馬揚鞭,來得更急。

為首者,膀大腰圓,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勢。

其餘者,也都身強體壯,勝過江陵以往所見任何男子。

他忽也想到,像阮兒那麼年幼,尚可驅虎過澗,何談這些成了年的女子。

大抵,等阮兒長大,也會是這般身強力壯,魁梧不屈。

‘這究竟是何種族?’似她們這般想男人都想到瘋狂了,若真去她們那兒做客,這副身體,怕是得被直接掏空!“看來,無論是女兒國還是女兒城,都不是甚麼好去處.”

眼看馬蹄聲近,江陵驀然扭動手上指環。

四周空間扭轉,下一瞬間,他就已在十數里外。

至此,也算終於擺脫了那些女子。

山林綠野,走獸遍地。

有白馬生翅,有巨鳥生光。

看著生翅的白馬,江陵自語道:“這恐怕就是天馬了罷?”

那白馬一路獨行,食野之苹。

豺狼虎豹,遇之則避。

見它如此威風,江陵心甚喜之:“若騎上這馬,那天上地下,也就都可去得了.”

念此,便快步逐去。

近了,翻身一躍,就要上馬。

白馬聞得動靜,忽後腿雙揚,竟奮朝後方踹來。

它一足之力,可分金斷石。

若被踢中,必不好受。

江陵猛然後仰,避開它雙腿,然後揪住馬尾,一拉之下,借力就坐上了馬背。

白馬受驚,發足狂奔。

忽而上空,忽而入林,各般折騰,就是想將背上之人,摔落下去。

“如此暴躁作甚?送我一程可好?”

江陵輕拂馬鬃,與之言說。

白馬不聽,去得更急。

風馳電掣之下,周圍環境都讓人看不真切。

如此,盞茶之後,也不知行了多遠。

遙見一山,竟懸在空中。

白馬振翅凌空,就要朝那山上飛去。

江陵遠看山上似有人煙,不願近之。

便中途下馬,翻身落地。

白馬脫了約束,望高空而走,回頭瞪他,不復接近。

江陵則搖頭而笑:“這般桀驁不馴,可就難招人喜歡了.”

白馬氣得吁吁有聲,飛到他頭上,就一泡馬尿撒下。

江陵瞧得分明,眼看躲閃不開,他乾脆指著白馬,言出法隨——【回去】!白馬撒下的尿,陡如畫面倒轉,落到一半,竟原路而歸,又縮了回去。

白馬下肢一抖,雙目似有疑色。

怎剛尿完,又有尿意?便又朝江陵頭上飛來,又將尿液飛灑而下。

【回去】!江陵遙指白馬,又喝一聲。

那飛出來的尿液,一滴不留,又一次原路而歸,鑽回了白馬體內。

白馬尿之不盡,也看得真切,心之駭然,夾著尾巴,就往那懸浮山奔逃了去。

江陵笑了兩聲,未再捉弄。

前邊忽有清泉成潭,潭之左側,有松木一棵。

其蔭如蓋,歲壽百年。

松木之下,黑石之上,臥有一人,身著黑衫,大腹便便。

其貌四方,光足無履,雙目緊閉,臥在石上,動也不動。

多瞧得兩眼,江陵忽兒認出,這大腹便便者,不正是數日之前,他曾在海邊目睹的那位,跨界之者嗎?此人當初,憑空而步,直上雲顛。

道行造詣,非同小可。

‘竟然是他!’許是聲有響動,那大腹者忽睜開眼來,見江陵在近,目光亦奇:“小友可是東土人氏?”

江陵一身打扮,自不必疑,與這邊是迥然相異的。

大腹者笑道:“你怎來了此地?”

江陵笑容苦澀:“純屬意外.”

“意外?”

大腹者將他重新打量,搖了搖頭:“敢騎懸空山天馬,這般能耐,恐怕不是意外罷?”

江陵微詫,原來這大腹者眼睛雖然閉著,可剛剛發生一切,他都知道。

大腹者與他比了一個大拇指,道:“但也不得不說小友好魄力,連天馬都敢騎,這般膽量,在這長生界,可不多見.”

“那馬不過桀驁了些,以閣下本事,定也騎得.”

江陵說道。

大腹者卻擺手道:“能騎是一回事,敢騎則是另一回事;真正而言,灑家是不敢騎的.”

江陵:“為何?”

大腹者笑道:“天馬有主,未得許可,便擅自騎之,其主可是要怪罪的.”

江陵:“那天馬主人,又是何人?”

大腹者笑容忽斂,再次審量,語又疑之:“小友連天馬主人是誰都不知道?”

江陵搖頭:“此番,真是意外至此,非是刻意而來。

對這一切,尚不瞭解.”

大腹者頷首而笑,“原來如此,意外至此,能走到這,你倒也是有些能耐.”

說完,他指著西邊:“若往那邊去,則是巨人部落。

黃金巨人,吃人不吐骨頭。

人若去之,九死一生.”

又指南邊:“若往那邊去,則是女兒城落,那的女人,嘖嘖……”江陵見他對這熟絡無比,也就好奇問他:“那女兒城的女人,又當如何?”

大腹者笑道:“女兒城,是容不得男人的。

男人若至,她們會熱情相邀,激情相待。

可在盛情招待之後,她們便會將男人分而食之,分寸不留.”

江陵聽得一震,慶幸那時走得果斷:“為何如此?”

大腹者聳肩道:“你問我,我也不知。

只能說習俗如此,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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