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但那是你
霍羌音慢慢恢復過來，這時候才被虞千燈扶著坐了起來。
“剛才我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說起剛才的遭遇，霍羌音心有餘悸。
“給你的八卦鏡呢？”蕭堤嚴肅的看著霍羌音。
霍羌音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有點不敢去看蕭堤的眼睛。
“我用了，就是一下子沒拿穩，被幽魂給撞掉了……”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蕭堤見他慘的一比，差點丟了命，也沒再責怪他。
“回去給我好好修煉。”蕭堤交代，“你賠了命，損失的可是我。”
“哦……”霍羌音也不生氣。
他知道蕭堤只是刀子嘴，實際上救他不遺餘力。
他剛才剛醒的時候雖說還在昏迷，但神智是有的，自然感覺到了蕭堤往他嘴裡塞了點東西。
也是那個東西極快速的滋養了他的神魂，這才讓他能這麼快醒過來。
五人正說著話，就聽一陣接一陣重複的唸誦咒文聲從某個方向傳來。
蕭堤和止戈立刻站起身，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
“是凌嶷。”蕭堤已經感受到了凌嶷的氣息。
果然，不多時，一抹微弱的探照燈光點出現在眾人眼前，而凌嶷就在那抹光圈內，手上還高舉著那面蕭堤給他的八卦鏡。
“凌嶷！”霍羌音抬手，虛弱的對他揮了揮。
然而凌嶷看到他們，臉上卻沒出現一絲歡欣的神色。
“誒，先別動！”凌嶷警惕心很高，“剛才還只有一個假霍羌音，怎麼短短時間，就出現這麼多了……”
他嘴裡嘀嘀咕咕，一邊說，一邊操縱數條藤蔓，向蕭堤幾人探了過來。
而此時，他身上覆讀咒文的聲音還沒停下，舉著的鏡子也沒放下。
“你這人真沒意思，我們是真是假你還分不清嗎！”霍羌音任由凌嶷的藤蔓像是狗一樣在他身上嗅來嗅去。
其他幾人見凌嶷這麼警惕，也沒多說什麼，也任由藤蔓在他們周身來回確認他們的身份。
藤蔓將幾人身上的氣息和溫度盡數傳遞給凌嶷。
感受到他們身上熟悉的活人氣息，凌嶷這才放下了心，像是見到親人一般向幾人衝了過來。
“終於見到你們了！可把我一頓好找！”凌嶷張開雙臂衝向眾人，最後只有霍羌音不嫌棄他，踉蹌著站起來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而霍羌音也並不是真就為了給凌嶷一個擁抱。
他伸手攬住凌嶷的肩膀，將身體大半的重量都交給他，“兄弟，靠你了。”
“靠！”凌嶷本想將霍羌音甩開，然而一側頭，他才發現霍羌音面色不大好看，像是受了傷。
林荒簡單將剛才霍羌音的狀況告訴了凌嶷。
凌嶷聽罷，只覺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
“你小子命大啊！”凌嶷瞪圓了眼睛看著霍羌音，“不過我有點好奇，你神魂出體的時候，有沒有意識？”
被他這麼一問，其他人立刻也向霍羌音看了過來。
霍羌音在眾人的注視中搖了搖頭，“沒有，完全是空白，什麼都感覺不到。”
蕭堤並沒對他的回答感到驚訝。
人死成鬼，但在某種程度上，鬼卻不再是那個人。
“把復讀機關了。”蕭堤提醒凌嶷，“用機器重複咒文是沒用的。”
凌嶷“害”了一聲，“怪不得呢，我說那些幽魂怎麼一直不依不饒的。”
“既然人都齊了，那就不用再主動尋找幽魂了。”蕭堤道。
一邊說，她一邊在地上盤腿坐下。
見剩餘五人還站著，就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都不累？”
“累。”凌嶷一邊回答，一邊甩開霍羌音，一屁股在地上盤腿坐下。
其餘幾人也都有樣學樣，在蕭堤身邊坐下。
止戈看著蕭堤道：“你有什麼計劃？”
“隕石坑的面積我們尚且不明，盲目的繼續深入只會消耗我們的精神力。”蕭堤道：“我有個冒險且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
說完，蕭堤睥睨的環視眾人，最後視線落到止戈臉上時，那股得意勁兒才被她收斂了一點。
不過即便如此，這樣的蕭堤在止戈眼中，卻依舊像一隻被主人寵上天的小貓咪。
傲嬌又漂亮。
“害！你這話說的，我凌嶷這輩子就沒說過怕！”凌嶷拍著胸脯道。
霍羌音也舉手道：“不怕，你說！”
虞千燈和林荒沒這兩貨這麼衝動，但卻也明白此時或許只能用蕭堤所說的方法。
“背水一戰。”林荒點點頭。
虞千燈迷人的一笑：“我相信你，親愛的。”
止戈瞪了虞千燈一眼，這才也對蕭堤道：“你說吧。”
蕭堤點點頭，“我有一道咒文，能將周圍的幽魂全部吸引過來。”
“但幽魂的數量可能會很多，我們可能會陷入危險中，也可能再也出不去。”蕭堤將最壞的情況說在前頭。
幾人全都正襟危坐，嚴肅的看著蕭堤。
蕭堤笑了笑，“當然，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我會立刻放棄這次任務，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死在這種地方。”
“幽魂被吸引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止戈問道。
“幽魂全部被引來之後，我需要你們將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到我身上，其間你們可能會被幽魂吸食精氣，痛不欲生，你們能忍嗎？”蕭堤再次掃視眾人。
凌嶷和霍羌音對視一眼，誰也沒服誰，爭前恐後的說：“當然！”
餘下三人也點了點頭。
只有止戈又道：“那你呢？你會遇到什麼？”
蕭堤絕不是會將同伴當做擋箭牌的人。
既然他們都可能會受到這樣的傷害，那麼加諸在蕭堤身上的痛苦就只會多不會少。
蕭堤淡淡道：“經脈俱焚之痛，骨骼重組之苦。”
止戈心中一痛，“讓我替你。”
“不。”蕭堤又傲嬌的抬起了下巴，“這事只有我能辦到。”
止戈失笑，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雖早就知道蕭堤不是需要他呵護的幼嫩花苗，但讓他親眼看著蕭堤痛苦，他還是有點做不到。
蕭堤點點頭，開始將吸引幽魂的咒文教給眾人。
這道咒文有些長，幾人學的都有些吃力。
但吃力的不包括止戈。
止戈坐在蕭堤身邊，頭一次感到離她很近又很遠。
“不要總把別人放在需要保護的位置上。”蕭堤見餘下四人都在反覆背誦咒文，就轉頭看向止戈道。
止戈燦金色的眸子裡只倒映著蕭堤一人。
“但那是你。”止戈聲音低低的。
說話時他睫毛微垂，頭也微微低著，將那纖長的脖頸拉出一條好看的弧度，整個人透出一種蕭堤從未見過的脆弱感。
她不知為何有些被觸動，從來都很硬的嘴稍稍柔和下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