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盤子菜不過一眨眼就被幾人瓜分了個乾乾淨淨,最後盤子上連一點湯汁都沒剩,活像是被人舔過。

凌嶷吃飽喝足,慢吞吞站起來對蕭堤揮了揮手,“我走了,不用送。”

蕭堤:“……”

並沒人想送。

“哥,外面要是能找到這種食物,就多帶點回來啊!”凌緞一頓飯下來,和凌嶷侃了一通,這時候才知道桌上這些食材的來歷。

“你給我老實點,能碰上我自然會帶回來。”凌嶷對眾人擺擺手,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療養院。

蕭堤和止戈分食了一大半的白玉菇炒雞蛋,其間雖沒有交流,但止戈卻在蕭堤放下筷子之後,很默契的將她吃不完的菜全部默默吃掉了。

他們兩人沒覺得這有什麼,但在邊上看完全程的邱涵卻是一臉震驚。

什麼情況?

這兩人不過是一起出去了一趟,怎麼關係像是坐了飛行艦一樣,都能分食同一盤菜了?!

那這距離睡同一張床還遠嗎?!

“你怎麼了?”蕭堤這時候才注意到邱涵那震驚的目光,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嘴。

“沒……沒事。”邱涵是不敢當著止戈的面問他們倆是什麼關係的,於是乎只能轉移話題,指了指那突然出現的廚房,“這是怎麼回事?”

邱涵問的直白又坦蕩,反倒是那些怕問了會出事的安東尼一行人縮了縮脖子,只用好奇的目光悄悄盯著蕭堤和止戈。

“是我新開闢的廚房,以後,我們總會有再也不需要喝營養液的一天。”蕭堤對營養液可謂是深惡痛絕了。

她這番話說的很討巧,雖並未說明廚房的來歷,但卻成功的用以後可能出現的美味菜餚做塞子,堵住了大家的嘴。

“真的嗎?”拉斐爾趴在桌子上,小下巴墊在他小手手背上,紫幽幽的眸子滿含期待的看著蕭堤。

蕭堤點點頭,伸手捏了捏拉斐爾軟乎乎的臉頰,“真的。”

被凌嶷催發過的菜種不過兩天,就長得初見雛形,但從弗蘭號得到的那三顆古地球時期的蔬菜種子,卻一直沒有動靜。

蕭堤有些不甘心,連夜從地裡將那三顆種子又刨了出來,死馬當活馬醫的用個小玻璃罐子接了一點靈泉水,將那三顆種子放進去泡著,這才回去繼續睡覺。

半夢半醒間,蕭堤總夢見那三顆種子長成了十分鮮嫩的小菜苗。

那菜苗散發著清新不做作的味道,勾的蕭堤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感到嘴邊並未濡溼,這才放下心來,剛想翻個身繼續睡,卻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從門外穿了進來。

蕭堤立刻睜開雙眼,十分輕巧的下了床,剛想推開門看看情況,終端上卻收到了一條來自止戈的訊息。

【別出門,進入醫療艙躲避。】

【怎麼回事?】

蕭堤的訊息回的很快,但止戈那邊卻久久沒有回訊息。

難道是有外人入侵?

但不對呀,如果是有人入侵,她設下的結界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邊推測可能出現的情況,蕭堤一邊在周身化出一層結界,大喇喇的推門走了出去。

越是往大廳方向走,那股靈力波動就越是強烈。

剛走過一個拐角,蕭堤就見不遠處的地板上,拉斐爾正蜷成蝦米躺在那裡,雙目緊閉,小眉頭也皺著,像是被夢魘住了。

“拉斐爾?”蕭堤走過去拍了拍小孩兒的臉頰。

但拉斐爾卻並未醒來,甚至更為懼怕的蜷縮起來,像是要把自己團成個球,好找個沒人能找到他的地方藏起來。

蕭堤沒再試圖叫醒拉斐爾,而是照著止戈所說的話,將拉斐爾送進了公共醫療室中的醫療艙內。

及至修復液將拉斐爾整個浸泡其中,他的眉頭才一點點舒展開。

見他情況有所好轉,蕭堤沒再停留,徑直往靈力波動最盛的地方跑了過去。

靈力波動的源頭就在001號房內。

蕭堤站在半掩著門的001號房門前,禮貌性的先敲了敲門,“止戈?”

門內一點動靜也無,蕭堤這才伸手將門推開。

她原以為門後面會是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誰知門後的情形十分安靜平和,甚至……還有點溫馨。

止戈雙目緊閉靠坐在牆邊,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如瀑的長髮從他肩頭散下,遮住了他微敞衣襟下那塊壘分明的胸膛。

一隻白絨絨的小狐狸臥在他身邊,蓬鬆的大尾巴搭在他的手腕上,是個護主的姿態。

如果看不見小狐狸周身纏繞著的黑色絲線,蕭堤覺得這將會是一副主寵情深的感人畫面。

“哪來的狐狸?”蕭堤仔細回想了一下療養院中的人員名單。

想了半天,才從那幾個退役士兵中鎖定了這隻狐狸的身份。

林荒,前帝國第一軍團少尉,獸形白狐。

她因傷退役,在三年前和止戈一起被帝國丟棄到了這座垃圾星上的療養院中。

蕭堤走到林荒身邊蹲下,指尖析出一絲靈力鑽入她眉心,直達她正處於暴動狀態的精神海。

小狐狸的精神海凌亂不堪,原本該是平整如絲綢的精神海,如今像是被一隻大手強行撕開又揉亂。

換了帝國和聯邦現有的精神訓導師來看,都會認為林荒已經沒救了。

但蕭堤卻不疾不徐的將如針般的靈力絲穿入她凌亂的精神海中,片刻後,就已梳理出了她一小部分的精神力,叫那暴動的精神海慢慢平息了下來。

而也就在她的精神海平息下來之後,小狐狸慢慢就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小狐狸在看見蕭堤的第一時間,就跳起來擋在了還在昏迷中的止戈身前。

蕭堤收回手站起身,上下打量這隻翻臉不認人的小狐狸,“我是救了你的人。”

被蕭堤這麼一提醒,林荒這才注意到,她那一直處於狂暴狀態的精神海竟恢復到了臨界點時才有的平衡狀態。

“這……這怎麼可能?!”林荒訝異極了,連自己恢復成了人形都沒有察覺,還在不停的探查自己的精神海狀態。

“他們昏迷與你有關?”蕭堤才不管林荒的情緒,開門見山的問。

這個林荒的能力似乎能讓人陷入昏迷,且昏迷中的人像是都十分痛苦。

要是能讓林荒為她所用,那取得聯賽勝利將會更容易一分。

“是,我……”林荒還有些沒回過神。

不過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兩人就見止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慢慢睜開了眼睛。

“上將,你沒事吧?”林荒見止戈醒過來,立刻湊過去想要檢視他的情況。

止戈臉色十分蒼白,他低低的嘆了口氣,扶著牆的手腕都在微微顫抖。

他慢慢站了起來,那一片微敞的白皙胸膛不停起伏。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精神海不穩定的情況下過來找您,我……”林荒見止戈狀態很差,伸手就想扶住他。

但止戈卻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一步,兩步,堅定的走到了她身後的蕭堤身邊。

蕭堤自然是看出了止戈狀態不對,她伸手握住止戈的手腕。

然而剛一握住,她就被止戈高熱的體溫燙的手心一痛。

“別碰我。”止戈的精神海被林荒暴動的精神力衝撞的失去了平衡。

連帶著他的體溫也再次攀升上來。

此時他的體溫已高的能將人燙傷,止戈很明白這一點,故而立刻想將自己的手腕從蕭堤手中抽出來。

但蕭堤卻將他的手腕握的很緊,還悄無聲息的又將一縷靈力分入了止戈的靈臺之中。

“平心靜氣,別亂動,靠著我。”蕭堤雖比止戈矮了一個頭都不止,但此時她看著卻十分可靠。

聽了她這句話,止戈心頭一震,像是被一股暖流圍攏在其中,那顆冰冷了太久的心突然就活泛起來。

靠著她嗎……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好。”止戈並未再繼續掙扎,而是順著蕭堤的話,將自己的重量微微分出一點交給了蕭堤。

蕭堤伸手半攬住止戈的腰,將人扶到床邊坐下,這時候才分出精力又去打量林荒。

而林荒見到止戈對一個人如此示弱,整個人已經傻在了原地。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半靠在蕭堤身邊的止戈,嘴巴微張,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嗓子眼裡。

她是不是瞎了?

否則怎麼會看到這一幕!

這真的是他們那個就算瀕死也要挺直脊樑的上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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