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江州府的街邊小巷當中的酒肆內,一群江湖散修正在此處避雨休息。
楚西潮溼多雨,這種天氣很常見。
這幫混江湖的散修武者自然是不如那些宗門出身的武者一樣有著師長督促著修行,所以此時也是懶得躲在家裡苦修,反而在這裡聊著一些江湖八卦。
“哥幾個聽沒聽說,最近拜月教好像又跟那些正道宗門戰起來了,聽說還蠻慘烈的。”
“當然聽說了,據說拜月教那位大祭師出手,一個照面便咒殺了純陽道門的一位武道宗師,嘖嘖,那個一個慘烈,人還沒反應過來呢,便已經成了一具乾屍了。”
“不過那幫正道宗門也不是吃素的,聽說風雲劍冢內有位以身葬劍的老祖本來都已經決定再也不出江湖,隨劍而去,但此時也是拎著一柄斷劍決定出山跟燕南過幾招。”
“那些正道大派底蘊果然是不凡,不夠這樣看來,咱們這楚西武林,怕是不安生嘍。”
“管他呢,最近時運不濟,老子準備去找蔣進大師算一算,是不是惹到了什麼髒東西。”
“蔣進大師開價那麼高,你算得起?”
“嘿嘿,最近道教封山,來往的香客武者都少了,蔣進大師的價格可是比之前便宜多了。”
就在閒聊胡侃之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你們說的蔣進,在什麼地方?”
隨著那聲音傳來,在場的眾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不知道何時,一名身穿黑袍的年輕人,腰胯漆黑色的長刀,正駐足在酒肆外看著他們。
外邊還在下著大雨,但那雨滴落在他的身上,卻是自動分割開了方向,好像那雨滴都有著靈性,在故意躲避著他一般。
最為驚駭的是,他周身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傳來,如此才讓人感覺到震驚。
這些江湖散修雖然實力弱,但卻不是白痴,這位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連忙站起來,恭聲道:“蔣進大師就在三清山腳下的道觀內,這位大人用不用我等為您帶路?”
“多謝,不用了。”
話音落下,那黑袍年輕人一步踏出,卻好似縮地成寸一般,瞬間便已經出現在了十餘丈開外,幾步就已經消失在了雨中。
在場的眾人同時都鬆了一口氣。
這麼一位強者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一些。
不過隨後眾人便有些疑惑,如此年輕便有著如此修為,這位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才是。
有人忽然大聲道:“我想起來了!他是林凡,隱魔一脈的那位林凡!”
“不過聽說他現在跟楚國朝廷合作,成立鎮江堂鎮壓楚國武林,並且才剛剛在瀾海擊退幾大劍派的人,他出現在楚西幹什麼?”
酒肆中的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人比較關心江湖八卦,大約也知道林凡的隱魔一脈跟拜月教是什麼關係。
所以說,雖然都是魔道中人,但林凡的魔跟拜月教的魔可不一樣。
眼下林凡出現在這裡,卻是給他們一種楚西江湖更亂一些的感覺。
當然再亂跟他們這些最底層的江湖散修也沒什麼關係,頂天就只是給他們一些談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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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凡在得到了蔣進的確切訊息後,也是向著三清山方向行去。
其實方才在那酒肆當中,林凡是聽了他們談論了好久的江湖八卦之後才出現的。
雖然來之前林凡便已經打聽了一番楚西的事情,但眼下楚西的局勢千變萬化,林凡所打聽出來的那些東西,自然是沒有楚西當地這些地頭蛇知道的清楚。
他也沒想到,楚西之地的武林局勢竟然已經變得激烈到了這般程度,各大門派幾乎都已經把底牌給拿出來了。
好像正魔大戰即將爆發一般。
不過這些跟他卻沒什麼關係,其實他倒還希望拜月教繼續強盛下去。
沒有拜月教在明面上吸引火力,他們這些隱魔一脈出身的武者可沒那麼輕鬆。
三清山的腳下有很多道觀,這些道觀不屬於三清山一脈,但卻也都是親近道教的道門中人。
在這裡開設道觀,一個是代表著親近,甚至臣服道教的意思,還有一個就是可以得到道教的庇護,順便可以蹭一蹭道教的香火。
蔣進的道觀便在這些道觀當中,而且名氣還很大。
雖然他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但蔣進的卜算之術絕對算是一絕。
甚至在來到楚西之後,蔣進還曾經得到過道教的邀請,到道教內部去切磋交流一下這天機卜算之術的心得。
蔣進的道觀沒有名字,只是在道觀的牌匾上寫了八個大字:三日之事,算無遺策。
這句話可是囂張無比,不過掛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被人摘了去,這也算是他的本事。
此時在道觀內,蔣進正緊皺著眉頭喝著茶。
外邊下著大雨,道教又開始封山,他這生意可算不得好。
正常時候,蔣進都會關了道觀,去找自己的那些小妾胡天胡地,看看能不能造出個小人來,破了他這一脈五弊三缺的宿命。
但今天不知道為何,總有一股心緒不寧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他煩悶的放下茶杯,想要算一算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道觀外傳來。
“蔣進大師是準備給自己算一算,今天自己有沒有血光之災?”
蔣進現在很想抽自己嘴巴。
他絕對是出門沒看黃曆,早上忘了先給自己算一卦,要不然怎麼會碰到林凡?
蔣進當然是認識林凡的,應該說是印象十分深刻。
畢竟他開始修煉卜算一道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是林凡這般詭異的人,自身的一切竟然被人給硬生生的抹了去。
現在他逃到這裡來,就是不想摻合聶乾坤和他之間的那些破事,聶乾坤死了之後他還拍手叫好來著,沒想到另外一位卻是找上門來了。
踏入道觀內,林凡淡淡道:“蔣進大師,你應該認得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