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低著頭，凝望著封鴻武，聲音低沉道：“幹什麼？以封大俠你的心智手段，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昔日參與魔雲山那一戰的勢力分部在整個江湖當中，一個一個去找，太費力了一些，也太耽誤時間了，不如把他們全部都集中在一起，這樣比較好殺，不是嗎？”
“不可能！”
封鴻武怒喝一聲，大吼道：“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去當你這些魔道的走狗，做出這等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你這是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讓我封鴻武被整個江湖所唾棄！”
封鴻武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若是答應這葉道，事情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這位在趙國有著不小名氣的豪俠將會徹底身敗名裂，被整個江湖所唾棄。
成為魔道走狗，幫助隱魔一脈坑殺這麼多的同僚，從此以後，他就算是不死，江湖上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封鴻武為人是貪心，是功利沒錯，但他為人卻還是有一些底線的。
幾十個勢力，哪怕他們只派精銳過來，也有上千人，他這麼做，相當於幫葉道坑殺了上千人，恐怕他這輩子殺的人都沒有這麼多。
林凡眯著眼睛看著封鴻武，這位‘封大俠’做人其實挺失敗的，他不是真大俠，但卻也算不上是偽君子。
這種事情若是換成聶乾坤來，在別人死和自己死之間，聶乾坤是絕對會選擇別人死的。
但很顯然，現在封鴻武還過不去自己心中那一關。
林凡看著封鴻武，搖頭嘆息道：“封莊主，你還是有些想不開啊，做人還是自私一些為好。”
“你保住了那些人的性命，你能得到什麼？你以為你慷慨就義能夠得到俠義的名聲嗎？別做夢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最後一句話林凡爆喝而出，同時變天擊地大法和心魔輪轉大法都在悄無聲息的運轉著。
細微的精神力沒有強行去操控封鴻武的思想，而是營造著一種氛圍，引導著封鴻武的思想。
“這次我對你紅葉山莊出手的目的，除了你我雙方以外沒人知曉，你不答應，我殺了你，外人只會以為這是我魔道一脈的偷襲之策，你死了也是白死，滅了也是白滅。”
“甚至還會有人幸災樂禍的想著，你紅葉山莊因為兩百年前的好處風光到了此時，現在終於倒黴了。”
“封莊主，永遠不要低估江湖上一些人的惡意，你死了，紅葉山莊被滅，我敢說，拍手叫好的人，要比同情你紅葉山莊的人多得多！”
林凡這一番話直指人心，封鴻武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新人，他當然知道，江湖上最多的不是扶危濟困的俠士，也不是殺人如麻的魔頭。
而是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裡男盜女娼的偽君子，和那些見不得人好，見不得人高明的真小人。
林凡在封鴻武耳邊低聲道：“封莊主，正道和魔道，當真就那麼重要嗎？你想要將紅葉山莊變成天下幫，想要名聲，加入魔道，你也一樣有威名！”
“威名是靠實力打出來的，而不是靠算計出來的。”
封鴻武看了林凡一眼，用嘶啞的嗓音低聲道：“加入了魔道，獲得的不是威名，那是惡名！”
林凡一揮手，冷哼道：“惡名？只要你的實力夠強，不論是正是魔，你得到的都是威名！”
林凡指向另外一邊，在羅三聰等人的出手之下，封家其餘人都是已經被制服了，在二百餘名魔道精銳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這也就是林凡之前吩咐羅三聰莫要殺人，否則的話，這幫人早就被屠戮一空了。
“封莊主，好好看著吧，這些都是你封家的族人，身上流淌著你封家的血脈。”
“那位是你弟弟吧？封莊主，你有一個好弟弟，他雖然比你小不了多少，但卻從小就聽你的話，從來都沒有想要跟你爭搶過家主的位置，這樣一個至親，你忍心讓他去死？”
“那個年輕人就是你兒子吧？令公子天賦不錯，剛到二十歲便已經踏入了玄階，假以時日，好好培養，說不定也有位列龍虎榜的機會。”
“你想要將紅葉山莊發揚光大，為的不就是你的兒子，你的傳承嗎？現在兒子若是死了，封莊主你就算是得到了名聲，你又該留給誰？”
林凡指著那一幫面露驚恐之色的封家之人，低聲對封鴻武道：“封莊主，機會只有一次，想好了再說，你究竟想不想為我做事，為我隱魔一脈做事。”
“到底是讓別人流血別家哭，還是想要讓自家流血自家哭，選擇權在你的手中。”
“看看這些人，都是你的至親之人，你只要說一個不字，我就送你和他們去下面團聚。”
“放心，我下手會很利索的，雖然有些人喜歡抹黑我們魔道中人，說我們手段殘酷，喜歡以折磨人為樂。”
“其實喜歡折磨人的，那是變、態，不是魔道中人。”
“楓舞劍俠，呵呵，為了這麼一個俠字，封莊主你付出的可是不少，但其實仔細想想，把俠換成魔，也不錯，不是嗎？”
封鴻武的臉上露出了扭曲一般的掙扎之色，他雙目赤紅，周身緋紅色的真氣開始有些不穩，甚至綻放出了些許的黑紅之色，這，赫然是已經有些入魔的徵召！
林凡沒用貪劍，但他精神力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挖掘出了封鴻武內心最深處的惡意，這是心魔，是屬於封鴻武自己的魔。
半晌之後，封鴻武身上的氣息平穩了下來，他看著林凡，赤紅色的雙目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嗓音嘶啞：“你是魔鬼嗎？”
林凡搖搖頭道：“是魔不是鬼，而是你心中有鬼，封莊主，其實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封鴻武的臉上露出了頹然之色，他看了自己的家人一眼，看到他們聽不到自己說話後，他才對林凡低聲道：“你給過選擇嗎？這根本就沒得選！”
“好，我答應你，幫你佈局引其他人前來，不過我要假死！”
“事成之後，你假裝殺了我，從此之後，江湖上便沒有封鴻武這個人了。”
林凡挑了挑眉毛道：“非要多此一舉幹什麼？你死了就不會有人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