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凌塵都攀爬的十分艱難,哪怕邢展不重,哪怕凌塵的體能與身體素質均異於常人,這一刻,凌塵還是感到了吃力。

凌塵感覺自己的手心灼痛,雙腿都開始忍不住的打軟。

一般情況下,攀巖對於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吃力的事情,更別提還揹著一個人了。

懸崖峭壁上的石頭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化,已經十分脆弱了,前一腳剛踩上去,後一腳就極有可能垮掉。

一路上各種山石撲簌簌的往下掉。

凌塵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都是她謹慎了之後才選擇的踏腳點,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凌塵感覺自己的雙腿越來越重,她深呼吸了兩次,神經始終繃得緊緊的,半點都不敢放鬆,她怕歇息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向上爬的動力了。

“塵兒,對不起,讓你這樣辛苦,我真的很無能。”趴在凌塵的背上,邢展幫凌塵擦去了滿額頭的汗水,眼神中的光彩都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不知為什麼,凌塵感覺最近這段時間,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明明喝著鬥母泉的水,應該已經易經伐髓了呀,怎麼反而越來越虛弱了呢?

憑她的體力,即便帶個人攀巖,也不會虛弱到這種地步啊?

此時,邢展不知道的是,凌塵整個人都在接近透支的邊緣,她的手指痠痛,已經快摳不住山壁了,若不是有下來時,預先釘在崖壁上的鋼釘,她可能站都站不住了。

邢展看著臉色慘白,一頭是汗的凌塵,心裡面都快疼死了。

可他能怎麼辦啊,兩個人此時正懸掛於百米高的懸崖峭壁之上,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能說,也什麼都不能做,安安靜靜的不給她新增負擔,才是對凌塵最好的幫助。

咬著牙,又往上爬了幾米,小腹處竟然隱隱傳來一陣陣的絞痛,痛的凌塵差點直接彎了腰身,她都有一種馬上就撐不下去了的感覺。

要不是邢展突然伸手,抓住繩子,並在自己的手臂上繞了幾圈,剛剛那一瞬間兩個人還真有可能直接摔下去。

“對不起,剛剛有一瞬間......我的體力什麼時候變這麼弱了。”凌塵自嘲一笑,她是一名職業軍人,後面才是一名外科醫生,這兩種身份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強大的體力支援,在這之前,凌塵甚至覺得自己始終也做得很好。

在部隊選拔特種兵的時候,一開始確實有很多女人報名,可經過層層篩查之後,能留到最後的幾乎是百里千里挑一的機率,在那裡訓練起來是不分男人女人的,所有訓練男女都一樣。

畢竟上了戰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吃虧,遇到的危險也只會更多,如果自己不夠強,很容易給隊友們增添麻煩。

前世,她都不知道經歷過多麼嚴酷的訓練,作戰能力與體力哪一方面都是名列前茅,不然也不能成為特種部隊的王牌狙擊手,以及帶領新兵的教官。

無論如何,她也要將邢展帶上去。

好不容易才將人救回來,她又怎麼能讓他死。

活下去,她一定要讓他活下去。

拼著這份信念,凌塵深吸了口氣,咬牙堅持著,一邊兒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邊兒想著還在遠方等著自己的蕭徹,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活著去見他。

邢展也在用自己那條沒有受傷的手,在幫她拽著登山繩,兩個人一起合作,一米,兩米,一步兩步,慢慢的越來越靠近山頂,凌塵的步子也越來越慢,即便精神力再強大,體力上的極限也是十分難跨越的。

她絕對不允許兩個人窩窩囊囊的死在這種地方,每往上攀一步,凌塵的笑容就會更多上一分。

蕭徹,等我。

前世在部隊那麼艱苦,她都熬過去了,何況,現在的她比那個時候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如今她有了愛人,還有了那麼多重要的家人,有人愛著她,有人關心著她。

所以,她一定能夠保護好自己來之不易的家人。

就在這時,六根攀巖繩索自上而下,就在凌塵愣神的一瞬間,六道身影,已經從天而降,迅速的滑落到她們二人的身邊。

“王妃。”

“王妃,您沒事吧。”

“屬下來晚了。”

是雲衛。

“雲二,雲五,雲九,你們來了。”凌塵實在沒有轉頭的力量了,只得朝著垂降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虛弱一笑,然後就華麗麗的暈倒了。

“王妃。”

“塵兒。”

山谷中,迴盪的全是焦急的怒吼。

幸好,凌塵之前在崖壁上打了鋼釘,並且將安全扣牢牢扣住,否則,她這樣冷不丁的昏厥過去,非掉到山谷下面去不可。

到達懸崖上面的時候,雲二將凌塵放到了地上,即便人已經昏迷了,仍可以看到她雙腿的肌肉仍在不停地顫抖。

她全身上下就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一樣,汗溼的長髮粘在她的臉頰上,汗珠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咋落到泥土裡。

“塵兒,醒醒,我們上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啊。”邢展剛一落地,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凌塵的身邊,抓著她的手臂輕輕搖了搖。

沒有手帕,邢展就用自己乾淨的襯衣替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丫頭這是怎麼了?”趙青山費了半天口水才將村民們都勸下山,折身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凌塵躺在地上,臉色煞白。

心裡頓時一驚。

“趙叔,您是軍醫出身,您快給她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了?”邢展聽見來人說話,趕忙抬頭看去,當看見趙青山的時候,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趙青山他還是認識的,也知道他是軍醫出身,看見她如同看到了希望。

“是啊,趙叔,快來幫王妃瞧一瞧。”

此時,懸崖頂上,已經沒有大河村的村民了,站在這裡的除了邢展之外,餘下的全是自己人,所以他們說話倒也不用藏著掖著。

“那你們還不讓開,我過得去嗎?我先切切脈,一幫臭小子。”趙青山揹著手,恨恨的跺了跺腳。

雲衛幾人趕忙紛紛避讓,就在趙青山已經蹲**體,馬上就要抹上凌塵脈搏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支長箭直直的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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