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辛雨聰敏而自立。

雖然也是家裡的獨生女,她的父母對她疼愛卻不溺愛。

她最不喜歡交往的就是像原主那樣既嬌氣還矯情的人。

劉欣雨左思右想,怎麼都無論接受原主的那種個性,想了想還是覺得裝傻比較容易些,於是睜著她那雙霧氣氤氳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嘿嘿,效果還真不錯呢!

她這一臉懵懂帶著點傻氣的樣子除了沒有眼淚,與原來的劉欣雨真有七八分相似。

今天的劉欣雨雖然讓張家兄妹幾個,特別是張紅霞總覺得有那麼一絲怪怪的感覺,不過除了張洪亮以外,張家其他三兄妹給劉欣雨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劉欣雨大概是燒得有些迷湖,言行舉止比較像個正常人,也通情達理多了。

看著這樣就使得張家兄妹釋然,劉欣雨覺得既好笑又慶幸。

真要是燒迷湖了,那不得應該比平時更嬌氣?

平時的劉欣雨也說不出思路如此清晰的一番話來,更何況是發燒的劉欣雨呢。

雖然劉欣雨這番話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同病房的那位大娘掛完水就被家人接回家了,張洪亮當然不可能真的將劉欣雨一個人丟在病房。

個一番商量之後,張紅霞和張紅芸姐妹留在醫院裡陪著劉欣雨。

劉欣雨到底還在發燒,掛得藥水裡又用了些安神的藥,張家兩兄弟離開病房沒多久就迷迷湖湖地進入了夢鄉。

見劉欣雨睡踏實了,張紅霞見坐在床邊的張紅芸也已經哈欠連天,就指了指旁邊的病床,讓她去那病床上睡。

張紅芸直搖頭,那位掛水的大娘走後,連床單都沒人來換過,她才不要睡人家睡過的床!

張紅霞翻了翻眼睛,倒是沒強求,索性依著張紅芸,任由她靠在劉欣雨的床邊休息。

劉欣雨的水還沒掛完,張紅霞自然不會先睡,靠著床頭櫃默默地看著,一直等到藥水掛完喊來護士撥了針,確定劉欣雨無事,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打起了盹。

這一夜倒是過得十分平穩,劉欣雨的身體看著單薄,底子還算不錯,病情並沒有出現反覆。

第二天一早,天還是矇矇亮,張家和劉家的人就到了衛生院。

這時候的衛生院安安靜靜,連護士都叭在桌上睡著了。

一行人放輕腳步,來到劉欣雨的病房。

張家父子和劉欣雨的爺爺劉厚興是男人,到了病房前就停住了腳步。

劉奶奶陳招娣和吳巧珍就沒有顧慮了,輕輕推開病房門,一眼看到三個睡相各不相同的姑娘。

劉欣雨安安靜靜地睡在病床上。

張紅芸趴在劉欣雨的病床邊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張紅霞則倚著床頭打盹。

吳巧珍看了看兩個女兒,掃了眼空著的病床,再看一眼病床上睡著的劉欣雨,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陳招娣則直接走向病床,在床沿坐下,伸手拭了拭劉欣雨的額頭。

經過掛水治療和一夜好眠,劉欣雨基本上已經不發燒了。

與正常體溫大差不差的觸感,讓陳招娣輕輕舒了口氣。

三個姑娘中最先被驚醒是張紅霞:“媽,你們來這麼早?”

額頭上突來的觸感以及張紅霞的聲音隨即驚醒了劉欣雨。

剛剛從睡眠中醒過來,劉欣雨有些搞不清狀況,目光茫然地看著病房裡的人,過了差不多有兩分鐘的時間,她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

她已經不再是辛雨而是劉欣雨了!

她接收了劉欣雨的所有記憶,雖然還沒有沉下心來好好整理,來的兩個女人還是認識的。

年長的是奶奶陳招娣,年輕的是張母吳巧珍。

這時劉欣雨在吳巧珍看向自己的眼睛裡看到了明顯的鄙視。

劉欣雨在心裡“切”了一聲,面上卻也沒表現出來,她又不是真的劉欣雨,吳巧珍的鄙視或者嫌棄傷害不到她。

只當吳巧珍不存在,劉欣雨腦袋往坐在床沿的陳招娣懷裡一紮,哽咽著說道:“我以為奶不要我了。”

陳招娣輕輕撫著劉欣雨的後背小聲安撫:“你這孩子,奶怎麼會不要你!只是昨天家裡有些事,奶實在抽不出身。好了,都是要訂親的人了,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快坐好,你爺他們急著看你呢!”

說著,陳招娣手上用了些力氣,將劉欣雨扶了起來,讓她在病床上坐好,這時張大牛父子和劉欣雨的爺爺劉厚興也剛好進了病房。

劉欣雨臉上的病容還是比較明顯的,不過精神還算不錯。

見來了這麼多人,有些不好意思繼續在病床上坐著,於是掀了被子從病床上起來,與張紅霞姐妹一起出病房去上了廁所,就著院子裡的露天水龍頭刷了牙洗了臉。

張劉兩家來的時候都帶了些早點,劉欣雨與張家姐妹剛吃好早飯,護士就端著藥進了病房。

護士先為劉欣雨量了體溫,三十七度五,微微還有點燒。

“還是有點發燒,不過等這兩瓶藥掛完應該就沒什麼事了。”護士看了眼體溫計,利落地給劉欣雨掛上水,一邊調整滴液速度一邊說道。

“那……今天能出院嗎?”吳巧珍問道。

“昨天醫生就開兩天的水,等這兩瓶水掛完我會請醫生過來看看,確定不會再發高燒,今天應該可以出院。”護士說完端著盤子離開了病房。

確定孫女還得掛兩瓶水,劉厚興和陳招娣沒在病房久坐,塞了兩塊錢給劉欣雨就匆匆離開了。

每逢鎮上大集,他們都會將自留地裡種的菜和瓜果挑來鎮上賣,再換些家裡需要的東西回去。

今天正好是鎮上大集,來鎮上主要還是為了趕集,並非專程來衛生院探望劉欣雨。

看著匆匆離開的劉厚興和陳抬娣,吳巧珍的眼裡又出現了明顯鄙視,甚至還對著那對匆匆離開的老夫妻的背影撇了撇嘴,卻沒看到張洪亮對著她皺緊了眉。

劉欣雨把這些都看在眼裡,眼底卻一派坦然和平靜,彷佛這些人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這些人真的與她沒有什麼關係,有關係的只是這具身體,偏偏她要在這個年代繼續生存下去,這個沒關係也就成了有關係,而且關係還大得很。

真是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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