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出現在姜嬋的腦海裡,她起身靠在牆上,瞪大眼看著。

難道……

這些新土下埋著的便是她所尋找之人!

姜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面色凝重的伸手撥開泥土,想要探究真相。

若她沒記錯的話,前世從林子業院裡查出屍骸的地方,便是在這個花壇裡面。

姜嬋隱隱有些不安,便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她很快掘出了一個深坑,卻沒有半點兒收穫。

姜嬋微微蹙眉,正想放棄時,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物件,滑滑的令人毛骨悚然。

周圍的一切都彷彿被噤聲,背後吹來一陣涼颼颼的風,姜嬋杏眸一顫,心突突的跳著,手內心冒出冷汗來。

姜嬋不安的看了一眼謝景淮,鼓足勇氣低頭,藉著月光她清楚的看見一雙白得發爛的手從泥中顯現。

姜嬋兩眼發直,嚇得幾乎要暈倒,她身形搖晃兩下便坐倒在地上。

“呃……”

姜嬋幾近失聲,她面色慘白的攥著衣袖,全身又僵又麻,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這……分明是女子的手!

她始終還是來晚了,陳小依恐怕便是這人。

謝景淮面色嚴肅,將花壇恢復原樣後,便抱著嚇呆的姜嬋離開了。

他們前腳一走,後腳便來了一群守衛舉著火把進入院內探查。

見沒有異常,又急忙離開,生怕驚擾了林子業。

謝景淮回到王府,吩咐丫鬟替姜嬋沐浴更衣。

丫鬟“哎”了一聲,便扶著面色慘白的姜嬋下去了。

不過多時,姜嬋穿上柔軟的裡衣坐在床沿邊,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回想泥土裡掩埋著的手,她胃裡一陣翻湧。

謝景淮帶著水汽從外面進來,將安胎藥遞到姜嬋面前,冷聲道,“方才你受了驚嚇,郎中開了一副安胎藥,你飲下便無大礙.”

“多謝.”

姜嬋接過碗盞,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身子也跟著舒適起來。

謝景淮將碗盞放在一旁,擁著姜嬋躺在柔軟的錦被之中,輕聲問道,“你去丞相府便是為了尋那些屍骸?”

姜嬋點頭:“正是,或許這其中便有陳小依.”

謝景淮把玩著姜嬋的髮梢,斂著眸看不出喜怒哀樂,“以後莫要再以身犯險了,你身子笨重,不比得常人,快睡吧.”

他將姜嬋抱得更緊了些,大掌似有若無的輕撫著她的後背,彷彿給她些慰籍。

姜嬋微微仰頭,看著男人的下頜有些猜不透,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她倒是覺得謝景淮亦是如此。

今夜折騰了許久,姜嬋枕著謝景淮的手臂陷入夢鄉。

罷了。

謝景淮一向讓人捉摸不透,今夜她害怕的模樣定是像極了趙杳杳,他才會露出憐惜之意罷了。

翌日。

姜嬋醒後已不見謝景淮的身影,身側的被窩冷冰冰,顯然已經離開了許久。

不一會瞧見一丫鬟著急忙慌跑進來,姜嬋坐在床沿邊,心道,一大早便不讓她安生。

“二大娘子不好了!江侍妾知曉昨夜王爺在您院裡歇息,今日一大早便在院外候著,說是要來給您請安!”

姜嬋揉了揉眉心:“叫她回去吧,我並非王府的主子,又有何能耐叫江侍妾向我請安.”

江侍妾聽著倒是陌生,想來是謝景淮的新寵來她跟前下馬威。

丫鬟忙應下退出去,片刻後又回來,跪在地上支吾。

“江侍妾說您若是不見她……她便跪在院外直到您想見她為止.”

“倒是倔強.”

姜嬋吩咐丫鬟更衣梳妝,一身簡樸的嫩綠春衫也蓋不住姜嬋絕美的容貌,髮鬢上彆著簡單的點翠珠釵,倒是叫人眼前一新移不開眼。

“讓她進來吧,莫要怠慢了.”

丫鬟“哎”的一聲,便退下去帶來了江侍妾。

江侍妾原名江槐,是樂坊裡的頭牌,前些日子被謝景淮贖了身,便在王府住了下來。

江槐模樣嬌貴,一身月色流仙裙襯得她仙氣飄飄,彷彿風一吹便倒。

“江槐見過姐姐,突然驚擾望姐姐莫要生氣了.”

姜嬋淡淡道,“江侍妾不必客氣,我本是王府的客,理應我向你請安,現下倒是亂了規矩,勞煩你先來了.”

江槐打量著姜嬋,眼底閃過一抹妒忌,卻很快隱去,她故作抽泣道,“莫不是姐姐嫌棄江槐出身卑微,便瞧不起我.”

姜嬋微微蹙眉,江槐竟比芳織還要煩上幾分,也不知謝景淮到底是什麼眼光,讓這般女子入府為妾。

“江侍妾言重了,我並無此意.”

姜嬋不想同她多費口舌,放下茶盞吩咐道,“給江侍妾倒杯茶,莫要怠慢了她.”

江侍妾緊緊攥著拳頭,順勢坐在姜嬋的身側,旁敲側擊道,“聽府裡的小廝說王爺昨夜歇在姐姐的房裡?”

姜嬋淡淡道,“江侍妾放心,我與謝景淮不過是露水情緣,絕不會阻礙你心中所想,成為你的絆腳石.”

她看向江槐,杏眸清亮彷彿能將她心底的小算盤看得一清二楚。

江槐有些心虛,但得到姜嬋的回答,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故作為難道,“姐姐莫要亂說,我身份低微能陪在王爺身側已經知足了,又怎敢肖想一個名分.”

姜嬋冷笑一聲,她倒是會演戲,與侯府那些人蛇鼠一窩,不相上下。

“這是江侍妾的事情,於我無關.”

姜嬋吩咐丫鬟道,“下去替我備馬,我要回侯府.”

丫鬟“哎”了一聲便下去安排了。

不過一會,馬車便停在府外等著姜嬋,她起身淡淡掃過江槐的眼睛,彷彿將她看穿了一般,叫她渾身都不自在。

“江侍妾請便,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姐姐慢走.”

江槐看著姜嬋越走越遠的身影,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宛如一條毒蛇恨不得吞下姜嬋。

攝政王妃只能是她,誰若阻礙她的路,下場便是死!

回到侯府,姜嬋看見翠微在院裡急得直跺腳,忍俊不禁的笑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莫不是在求雨?”

翠微眼前一亮,懸著的心放回遠處:“二大娘子您可算回來了!”

姜嬋點頭,解釋說道,“有些事情耽擱便回來晚了,不必太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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